籠中之鳥1

籠中之鳥1

“你是說,在他28歲前,殺這個女人,對我們沒有好處?”楚遠驚訝的望着楚影。

“我的二哥,遺囑的規定,你不知道嗎?”楚影挑了挑眉。

“當然知道。他31歲前,結婚滿三年,就能繼承遺產。”

“不錯。”楚影額首。“如果現在殺她,楚帆會再娶一個,所以,對他根本沒影響。而我們。。。

“不僅殺人的把柄,被他握在手裡,還要費更大的勁,綁架另外的新娘。”唐歸鴻接道。

楚影與他對視一眼,沒再說話。

“那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丫頭牢牢控制在手裡,”楚遠揚起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等楚帆28歲一過。。。”

他頓住,望向被那兩個男子夾住的依雪。

她低垂着頭,似乎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真是沒用的臭丫頭。”楚遠不由走了過去,捉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

剛纔楚帆的輕蔑,令他很不爽,現在,全發泄在了依雪身上。

依雪轉開眼,忽視那張猙獰可厭的臉。

楚遠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楚影。

“以爲楚影會救你嗎?“他誤解了她的眼神。

“忘了告訴你。”楚遠露出殘忍的笑容。“楚影之所以接近你,是想誘惑你。”

依雪一怔。

原來。

是這樣。

她不由瞥了楚影一眼。

楚影正望着她,面無表情。

“是不是很難過?”楚遠仍未解恨。“還有更難過的。嘖嘖,都不忍心告訴你呢。”

他誇張的嘆了口氣。“你老公剛纔說了,就算殺了你,他也不會在乎。”

依雪渾身一震。

先是李珊琳。

然後是楚影。

還有,楚帆嗎?

世界,怎麼可以這樣醜陋?

前面兩個人的背叛與欺騙,她都可以忍受。

但是,楚帆。。。

依雪咬住下脣,幾乎要咬出血來。

原來,在楚帆心裡,她什麼都不是。

甚至,她的生死,他都毫不在乎。

心,被酸楚填滿。

不覺得痛,只是無比的難受。

這種難受,無法用言語描述,但卻令她崩潰。

“那就殺了我吧。”依雪忽然輕輕說,脣角,揚起了抹淒涼無比的笑容。

正面對她站着的楚影,薄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楚遠的手,倏地收緊。

依雪痛得臉色蒼白,卻還是一聲不吭。

“殺你?你以爲,你還活着嗎?在我眼裡,你已經是個死人!”楚遠惡毒的道。

楚影這時走了過來,擋在依雪面前。

“你做什麼?”楚遠不悅的望向他。

“我的二哥,現在,恐怕不是虐待她的時候吧。”楚影懶洋洋的道。“該想想怎麼把她藏起來纔對。”

楚遠不甘心的鬆開手。“難道,你有好主意?”

“你們先退下吧。”楚影朝那兩名男子道。

門關上後,他慢慢的說:“我只是知道,有一種藥,能讓人暫時改變容貌,失去聲音。”他脣邊,浮起了一抹邪魅至極的弧度。

“真的有那種藥?”唐歸鴻不相信的問。

“嗯。它通過改變膚色,長出斑點和疤痕,造成視覺上的錯位,從而改變本來的容貌。同時,氣質、體味,也會因此而變化。若非親眼所見,是不會相信的。所以,楚帆不可能想得到。”

“嗯,真是好藥啊。”楚遠讚許的額首。

“雖說是好藥,但少得可憐。這世上,也只有幾顆而已。據我所知,只有政府情報部門,才把它們用到間諜身上。”

“那你怎麼會有?”楚遠驚訝的問。

“因爲,在那個情報部門,我恰好有個熟人。”楚影嘴角略揚。

“哈哈哈。”楚遠忍不住大笑起來。“楚帆肯定做夢也想不到。”

楚影也挽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一羣瘋子!

依雪狠狠瞪了楚影一眼,轉開臉,不再看他。

楚影笑意一凝,但隨即,脣角又揚起。只是,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楚帆辦公室。

“砰”一聲,門被推開。

一陣陰風襲來,楚帆剛擡起頭,左臉頰就一陣吃痛,已經捱了重重一拳。

江風正站在他面前,甩着手。“呼!好痛。”

楚帆額上青筋跳了一下。

那個——

這句話,應該他說纔對吧。

“渾蛋!竟讓小雪失蹤了。”江風俊逸的臉,此時烏雲密佈,如暴風雨前的天空。“你究竟打什麼算盤?明知有危險,卻不保護她!”

楚帆挑了挑眉。

原來因爲這個。

“小雪的事,好像與你無關吧。”他淡淡道,也不計較那一拳了。

江風冷笑。

“你錯了。我對小雪,比你真摯得多。起碼——”他頓了頓,語氣比剛纔還冷。“我不會利用她。”

楚帆渾身一震,眼底滑過難以捉摸的神色。

也許,江風是對的。

在他心裡,仇恨,遠比其它來得重要。

甚至連小雪。。。

“如果小雪出事,我一定不放過你!”江風像被風捲了進來,又捲了出去。

晚6點,停車場。

隨着腳步聲,聲控的燈,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

李珊琳正走向自己的車。

“李小姐?”忽然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這才發現,一個碩長的身影,正斜靠在水泥大圓柱背後,陰森中帶了些落寞。

“你,在叫我?”李珊琳在五步開外,警惕的停下腳步。

藉着燈光,可以看到,是個年輕的男人。臉隱在陰影后,看不清楚。

“怎麼,嚇到了嗎?”男人淡淡道,清亮華麗的聲音,帶着幾絲嘲諷。“難道做過虧心事?”

他慢慢側過臉。

李珊琳一愣。

暈黃的光線,淡淡停留在他臉上。

鼻樑長而挺直,薄脣,銀色碎髮,在額前輕輕飄動,

此刻,脣邊滿不在乎的嘲弄笑意,帶着幾絲灑脫不羈。

是他?!

“怎麼,不記得我了嗎?”

“不,我記得你。”李珊琳呼了口氣。

怎麼會不記得。

這樣出色的男人,見過一面,就不會忘記。

“你是因爲依雪,來找我的嗎?”

江風冷冷看着她,沒有說話。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很內疚。”李珊琳看着他,慢慢道。“都是因爲我,依雪才。。。”

“那麼,你願意幫助我嗎?”江風眼中的冰冷,稍稍融化。

“只要能找回依雪,無論什麼,我都願意做。”

“你回來了?”

“嗯。”江風忽視老媽無比驚喜的眼神。

江家的家族生意——賭場,是曾祖輩創下的基業。

由於曾祖輩曾救過黑手黨領導人。

所以,即使是黑手黨,對他們也忌諱三分。

爲了預防家族勢力分散,曾祖遺囑規定,只有長子,才能繼承家業。其他旁系,只能無條件服從。否則,就失去財產享用權。

現在,到了江風父親這一代,他們在全球賭業界,已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江風,只有一個姐姐,是家裡的獨子。

但是,從小到大,對賭場和,江風都極爲反感。

祖先的血腥和,在江風身上,卻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他能獨立時,就做自己喜歡的服裝設計,鮮少回家。

江定逸和黑晴川雖然不同意,卻也無可奈何。

沒想到今天,他會主動回家。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繼承賭業。”江風淡淡道。

“無論什麼事,我都答應。”江定逸比妻子冷靜得多。“但是,記住你說過的話。”

兒子是不是又頭腦發熱了?

他一向以鐵面無私,冷酷無情聞名,卻不期然,會有這麼個兒子,富有同情心兼愛打抱不平。

小時候,每次從外面回來,總會帶回些流浪的貓狗,家裡幾乎成了流浪動物收容所。

14歲時,居然帶了個比他小三歲的小孩回家。

幸好,那個小孩,現在已經成爲了他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