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環節是更加曖昧的舞蹈。在計劃裡,這個重頭戲我本來應該是很期待的,但是看到她的慌張和忐忑,我又有些不忍了。
“沒事的,放輕鬆,一切交給我。”我安慰她,優雅地向她伸出了右手。
冰涼的手指放在了我的掌心,還帶着明顯的顫抖。這麼緊張嗎?我的心裡浮上一絲莫名的憐惜,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掌,想用溫暖冰冷的手指。
帶着她旋轉到舞池中央,剛開始她真的是僵硬的可以,時不時就踩到我的腳。還以爲她說不會跳舞是謙虛,原來真的不會啊。我刻意放慢了腳步,耐心地教她。
她很聰明,只是重複了幾個步伐,她馬上就學會了。越來越從容,越來越飄逸的步伐,她已經完全能跟上我的步伐了。牽着她的手,親暱地舞動,親暱地旋轉,看着她逐漸自信的笑臉,我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忽然想來些刺激的。一個清脆的響指,樂曲變得充滿激情與動感。
一個漂亮的旋轉,我把她被拉入懷裡。這是比華爾茲更魅惑更妖冶的探戈,其實我們跳的並不標準,只是跟着心靈的旋律,肆意地舞動,她淡紫色的裙襬飛揚舞動着,幽靜而妖嬈,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被誘惑了。
音樂結束,完美謝幕。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
我摟着她向外走,記者們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地提着問題,毫無新意,我都預料到了。這些人的想象力和創新力能不能有些提高呢?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望着她,深情款款地說。我知道什麼樣的話是最能堵住他們的嘴,並且最有話題性和震撼力的。
撥開衆人,回去的一路上,她一直在神遊,沒有說一句話。我也保持着沉默,這樣的情況,她確實需要時間去消化。
但其實我有些失望,能成爲我的女朋友,她不是應該很高興很興奮嗎?爲什麼一副糾結而痛苦的表情?
直接回到了酒店。她在晃了一陣後,果斷地提出了自己的震驚和困惑。
對於這件我自以爲是的“好事”,我把她的表現理解爲“欲拒還迎”,可似乎是我想錯了。
當我用帶着不屑的語氣回答她時,她讓我不用再假裝和她很親近,也不用再誘惑她。她很冷靜地提出問題,然後很平靜地剖析事情的經過。
太聰明的女生,不太惹人喜愛啊……雖然那份睿智的確是很耀眼,讓人在一瞬間挪不開眼睛。
我解釋了我的理由,雖然她明顯不信,這並不影響我的下一步計劃。
其實這不是計劃,只是我不想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一個女孩子來收拾,我知道今天之後她在一段時間內會處在風頭浪尖上,是我把她拖入這個漩渦的,之後就把她丟下,不是我的作風。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當我一個月的女朋友。”然後我很平靜地將她的驚恐收入眼裡。
她很正常而果斷地拒絕了。
不過沒有關係,這種情況我早就料到了。
我很平靜地把情況分析給她聽,包括能給她的好處。聽到“父親”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遲疑了一下。看樣子這的確是她的弱點,不過也因爲這個弱點,她的形象更加鮮活了,不再像一個總有距離感的瓷娃娃。
我把她送到門外,讓她考慮清楚。
我知道,她一定會答應的,一定會,無論爲了誰……
果然,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第二天,她如期來敲門時,我一點驚奇都沒有。
“進來吧,我的契約女友。”我說。
從舞伴到契約,這還算升級了吧……
下午,我就把決定把她帶回別墅,怎麼越想越有金屋藏嬌的味道?我的嘴角的笑意越來越藏不住了。
回去的短短的路上,她就睡着了。看樣子這兩天的事情是讓她煩心了。她睡着的樣子,絲毫沒有戒心,安靜時的樣子倒可愛多了,不像清醒時候充滿防備。
進屋後,我纔想起李媽請了兩個月假,現在還沒有回來。
果然她進屋後就堅決地鄙視了屋裡的衛生,還自告奮勇地兼職管家。
我說隨便她,囑咐了幾句,我就準備去總公司一趟。
“哦,早點回來。”她脫口而出。
我就要跨出門的腳停頓了一下。這句話在很久以前,是母親經常叮囑我,好久沒有人和我說這句話了。心裡忽然涌出一股溫暖。這個女子讓我無法不溫暖。
回來的時候,晚飯已經做好了。她繫着圍裙的樣子,讓我感覺到了家的味道,這棟別墅似乎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房子,而真正地成爲了家,只是因爲這個女子……
今天是一個月的第一天。
下樓的時候,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又是溫暖,從她進入我的世界,我似乎就整體活在溫暖裡。這樣的溫暖的生活我都不想再去打破了。
傍晚回家,下起了小雨。她扔了一條幹毛巾給我,然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我好奇地跟了上去。
她在一棵大樹下站住了,蹲下來抱起了什麼,哦,是一隻貓,一隻流浪貓。
她可憐兮兮地問我,能不能收養它。本來我是不喜歡動物,尤其是有毛的動物,就連小安留下的乖巧的貴賓犬“兔子”我也很難得照看一次。但是看着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我不自覺地心軟了。
她把小貓洗乾淨放到了地毯上,我掃了一眼,還不錯,是隻常見的狸花貓,沒有想象中的醜。它慵懶卻不失警惕的眼神還真有些像她呢!
在得知它是狸花貓後,她毅然決然地給它取名叫“狸貓”。我徹底無語了。
提到“兔子”,她居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後媽”這個詞。看着她溫柔地撫摸着狸貓背上的絨毛,我的心裡似乎有個地方被擊中了,一種我無法控制的東西開始生根發芽……
這是我絕對不能容許的,愛情對於我而言,是一種負擔,尤其在小安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懼怕了這種隨時都容易失去的感情,看着她受到傷害
自己卻無能爲力,如今的我不能讓任何人成我我的弱點。
所以,我決定了逃離,只有遠離,才能不陷入。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早出晚歸,刻意地躲着她。
今晚,我回來得很晚,她應該已經睡了。要不然聞到我的一身酒味,又要說我了,她實在是個過分複雜的人呀。想到她,我的心裡又泛起一陣微微的糾結。
沒想到,回去剛好遇到她。她顯示出對我的關心和擔憂。我收斂住自己的所有複雜的感情,冷漠地推開了她想要扶住我的手,也把她擋到了我的世界之外……
躺下後,原本就有些疼痛的胃開始絞痛起來。我的頭也暈得很,連起來拿藥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我夢見了母親,她的笑容似乎都在告訴我,現在的我生活得有多麼的淒涼,每天忙着工作,都似乎忘了還有生活。還夢到了小安,她告訴我,她恨我,因爲我沒有能救下她,所以我不配得到幸福!我不配得到幸福嗎?我那麼努力,還是不能走出命運嗎?
我嚇醒了,吃力地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胃部一陣又一陣的絞痛,把我折磨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常聽人說,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此時的那個在外人面前無限風光、叱吒風雲的我真的累了,或許就這樣疼死過去也是不錯的,不用再那麼拼,那麼趕,那麼苦痛地糾結在回憶裡……
忽然刺眼的燈光亮了起來,我不想睜開眼睛。
恍惚中,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聲音很溫柔很着急。她溫暖的手帶着略微的冰冷觸碰到了我的額頭,很舒服的感覺,我忽然有些清醒了,是林曦,這個一直很溫暖的女孩子。
告訴她胃藥在哪裡,她拿來給我吃了。我實在沒有力氣說些什麼,又這樣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中,胃部的似乎有一股溫暖的氣息,漸漸不再疼了,我很安心地睡了過去,再也沒有糾糾纏纏的夢來打攪我。
清晨,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果然是她。她還沒有醒,伏在牀沿睡着了,她白皙修長的手還無意識地扶着我胃部依舊有些暖意的瓶子,好想是怕它掉下來,這是我夢中溫暖的來源。
她的睡醒很安穩很恬靜,我又有機會可以仔細地近距離地觀察她。說來也好笑,我每次只有在她的睡夢中才能好好地看着她。她的五官很清秀,不是那種第一眼就會讓人淪陷的驚豔,但是很耐看,越看越好看,像一本越讀越有意思的書。我的手指撫上了她的眉角,在這一刻,突然不想要放開她,或許這樣的缺點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醒後又迅速發揚了管家婆的光輝,想清楚後,我也樂得呆着家裡,被她照顧着。順便還小小的調戲了她一下,看着她青澀而可愛的反應,笑意又像陽光一樣充滿了我的心裡。
和她在一起,快樂很容易,溫暖也很容易,一直這樣下去,或許會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