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爍的出現讓林悅藍看到了救星,無比真誠欣喜的喊了一聲:“哥!”
歐陽爍用溺愛的微笑迴應她,隨後快步走了進來,面色微凜:“二位先生若有什麼事,可與我談。”
他上前將林悅藍拉到身後,一副: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欺負她的姿態。
“沒什麼事,是我的話讓年錦堯誤會了。”
一直沉默的莫藍天開了腔,“悅藍說會照顧我一輩子,不過是針對我現在的特殊狀況而已,沒有其它意思。”
他目光落在林悅藍臉上,溫柔一笑:“悅藍,謝謝你的好意。”
他抿着嘴,不再多說一句,可他的眼神,卻流露出千言萬語。
林悅藍秀眉微擰,她大概明白了莫藍天這番話的意思,內疚之中又多了幾分傷感和難過,她無力改變這樣的事實。
她已經儘可能的少說話了,可她依然讓年錦堯、莫藍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傷害。
“藍天……”
她輕喚,而莫藍天只是溫柔的微笑着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話,然後擡頭望向年錦堯:“你要記住之前犯過的錯,如果有一天你讓她繼續承受以往那樣的麻煩和傷害,就算我是殘疾,我一樣會盡全力將她奪回來。”
他鄭重的話聽在年錦堯耳裡,卻如天籟之聲那麼好聽,臉色一瞬間轉換。
年錦堯那麼聰明,這句話根本不用深想,就明白其中的含意,這讓他覺得自己剛纔的反應有些過激和白癡,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難爲情,臉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和喜悅。
莫藍天忍不住嘆了口氣,向歐陽爍打了聲招呼,又深深看了林悅藍一眼,然後默默轉動輪椅,朝裡屋移去:“各位,抱歉我有點累了,早宴就不參加了,午宴時見。”
張顏望着他失落的背影,對繼續留在客廳的幾人沒有好臉色,板着臉道:“請各位出去吧,莫醫生要休息了。”
雖說歐陽爍纔是這裡的主人,但他並沒生氣,說實話他還是很理解莫藍天此刻的心情,也不多做停留,拉着林悅藍走出屋外,年錦堯緊隨其後。
三人到了屋外,年錦堯有幾次想和林悅藍說話,都被歐陽爍擋住了。
林悅藍也有些生氣年錦堯剛纔的舉措,悶聲裝着看不到年錦堯。
“哥,我餓了。”她低下頭小聲說。
“去吃點東西吧,早宴還沒結束呢。”歐陽爍溺愛的拍拍她,很知趣的順着她的意思繞過剛纔的事,“如果你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讓廚房給你單獨準備一些早餐。”
“嫂子不是還在迎賓廳那邊嗎?我們過去吧。”林悅藍繼續無視年錦堯。
“林悅藍!”年錦堯又氣又委屈的看着林悅藍跟歐陽爍朝外走,想發怒又找不到理由。
林悅藍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歐陽爍也只得跟着停下,沒有開腔,而是等待她的迴應。
他知道林悅藍不會真的忍下心不理會年錦堯。
果然,猶豫好半響,林悅藍才輕哼一聲開口:“你要去嗎?”
年錦堯俊眉微皺,表情顯得有些委屈:“你讓我去我就去。”
他的口氣讓林悅藍忍不住笑出聲,又覺得這麼快原諒他太不合適,繼續板着臉,蹙眉道:“連茹和連君呢,你不管他們了嗎?”
年錦堯見她態度鬆緩了一些,臉色纔好了些,道:“你想帶他們一起去的話,我讓南和明軒跟上。”
林悅藍當然想帶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她擡頭看看歐陽爍,將決定權交給哥哥:“哥,要帶孩子去看老祖宗嗎?”
兩個玄孫既然在這裡,如果都不去看望一下老祖宗,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歐陽爍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帶上吧,不止老祖宗,還有我爸媽、那若,他們都掛念着兩個孩子呢。”
林悅藍應了一聲,將目光轉向年錦堯,後者已經讓下人進屋去命令王明軒了。
沒過多久,南和王明軒兩人各抱着一個孩子走出來,身後還跟了四個面相平凡但氣勢不俗的男子。
見年錦堯在歐陽家都這麼不放心,安排這麼多保鏢,歐陽爍心中略微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沒多說什麼,畢竟之前葛東的人確實越過界在歐陽家犯了事,把林悅藍擄走。
這件事一直讓歐陽爍內疚自責着,深感自己的能力在面對林悅藍出事的時候,總是那麼無力。
林悅藍看到連茹和連君,臉上的洋溢着溺愛幸福的笑,把剛纔在莫藍天那裡受到的苦痛深深壓在心底,上前抱起連茹,側頭對歐陽爍說:“走吧哥。”
她一而再的無視讓年錦堯很受傷,礙於歐陽爍在場,他將情緒收斂起來,當了一回跟班,走在後面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把莫連君從王明軒手中接了過來。
見氣氛不對,王明軒和南相視一眼,也沒多話。
一羣人浩浩蕩蕩朝迎賓廳走去,只有歐陽爍和林悅藍時不時說幾句話。
到達迎賓廳時,會場裡能看到的都是忙碌的下人,在外走動的客人倒很少。
每桌都間隔得有一段距離,每桌之間還有一處屏風遮擋。所以歐陽爍一行人出現,也只有通道旁邊兩處有幾桌人。
他們見到出現在大門口的人,都在屏風可及的視線裡向這邊張望,有些震驚的是除了歐陽家的主人歐陽爍之外,還多出了z市的土皇帝年錦堯。
大部分人都知道年錦堯與林悅藍之間的事,既然林悅藍是歐陽家的大小姐,那這場宴會,年錦堯就一定會來。
只不過衆人沒料到這三人會一起出現,還帶着傳聞中的那一對龍鳳胎。
一傳十,十傳百,平靜有序的會場開始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只不過有屏風的遮擋,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裡面的人也無法看到外面的事。
其實一般說私話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女眷,相對來說男士就要有風度得多了。
這種事是別人家的家事,依各自的身份,討論這些確實不合適,一些來賓已經暗底裡制止自己的妻女不要多話。
在迎賓廳裡面的肖琴芝和那若得到消息,都順着紅毯走了出來,看到林悅藍懷裡的孩子,兩人都笑得極其燦爛。
“怎麼站在這裡,進去吧。”肖琴芝招呼着,看到跟在後面的年錦堯,很深意的又看看林悅藍,沒有多問,也招呼道:“年先生,你好,請進。”
“肖夫人您好。”年錦堯有禮的打了個招呼,一行人朝迎賓廳的主宴廳走去。
現在,林悅藍和肖琴芝、年錦堯並肩走在前面,而那若則拉着歐陽爍慢步走到了人行後面。
她來到歐陽爍旁邊,輕挽着他的手,目光不停望跟在兩個可愛的寶寶身上,看得歐陽爍忍不住低聲逗她:“你要是想要,我每天可以多努力幾次。”
那若白皙的臉一下染上兩團紅暈,她瞪了歐陽爍一眼,埋怨他不該在這種場合取笑她,但目光裡的幸福之色卻難以掩飾得住。
她不好意思繼續這個話題,想到什麼,目光微黯,輕道:“雨傑來了。”
那雨傑來了?
聽到這話歐陽爍眉頭微擰,只是很快恢復如常:“來了就來了,有什麼事,我會幫忙周旋的。”
那若聽到他這話,感動不已,自己弟弟惹下那麼多禍,別說林悅藍自己,連她這個做姐姐的都看不下去,如今林悅藍的身份變了,就連年錦堯也一心一意站在林悅藍那邊,她擔心那雨傑如果再不知悔改做出什麼不懂事的舉措,那就難幫了。
歐陽爍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隨後問:“爸媽過來了嗎?”
“他們在休息。”那若小聲應。
望着前面林悅藍和跟在她身後的年錦堯,那若忍不住問:“那位莫先生呢?小藍的事解決了嗎?”
想到莫藍天孤寂的背影,歐陽爍臉色不變,只是心中略微同情。
不過轉念一想,莫藍天能自願退出和年錦堯之間的爭鬥,其實是很明智的,長痛不如短痛,倒省得抱更大的希望去守來更大的失望。
他不提這件事,那若也就不再多問。
紅毯上不時有下人路過,爲客人上菜、倒茶、撤碟。
這樣的宴會那若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並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她只是滿腦子都是年錦堯見到那雨傑的情景。
“你不要想那麼多。”歐陽爍耐心的寬慰她,與她並肩向前行,“他犯下的錯,本該受到懲罰,你替他揹負了太多不該揹負的東西。”
那若心事重重的樣子,沒有迴應。
後面有喊聲,兩人停下腳步,是江萌生。
“老闆。”江萌生臉色有些凝重,看到那若在場,欲言又止。
歐陽爍眉頭不由一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什麼事了,說。”
歐陽爍的話就是讓他不要在意迴避那若,他猶豫一下,道:“剛纔有下人說,看到那公子和一個人起了衝突,那公子好像受了傷。我隨下人到現場去,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什麼?雨傑受傷了?”那若到底是寵了那雨傑那麼多年的姐姐,不可能一下就放任他不管,聽到這消息,最擔心的還是她。
歐陽爍臉色也不好看,“是誰在鬧事?賓客名單呢,今天除了歐陽家本族的人,其它賓客都有邀請函,查出來鬧事的是誰,另外把那雨傑找出來。”
三人正交談着,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慘烈的尖叫聲,下一秒響起兩個孩童的啼哭聲。
一系列的突發情況,讓整個會場徹底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