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國華嘆了口氣:“我很信任常誠,所以從來沒懷疑過他,那時我一時衝動,竟然認定了是你,現在想想,真是大錯特錯。”他目光裡寫滿歉意,“你爲人老實,爲了挽回我的聲譽,什麼都不肯說,還害的你被家裡人誤會,連芸芸都爲此傷心傷神。”
藺旭堯搖搖頭:“叔叔,我還記得,當年我犯錯,要被奶奶逐出家門,幾位長輩裡,只有你替我求情。我重回藺家的時候,其他人不相信我,可你一直給我機會,讓我一點點學,一點點成長。除了芸芸,叔叔是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
藺旭堯說着,眼睛裡有些黯然的神色:“我本來以爲隱瞞下來是對你好,卻沒想到……釀成了更大的錯。”
如果當時就抓出常誠,怎麼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樣。
網上的新聞已經越來越熱,剛纔芸芸那邊已經有人打電話過來,說藺氏的股價都開始下跌了,零錢寶裡很多人都選擇了把錢提現,罵藺氏的人不計其數。
“阿誠,這就是你要的嗎?”藺國華開口,“如你所願,藺氏遭到了巨大的損失,我,也爲當年離開茵兒付出了代價。”
阿誠。
常誠一怔,這是這些年藺國華對自己的稱呼,親切的,令人安心的。
但在此時此刻,他還這樣叫自己,卻讓常誠心內巨震,一時間竟然結巴起來:“我……我、我不知道,可、可是,藺家人,當年的確做錯了啊……”
藺韓宇的目光,冷冷掃過房裡的人,在藺老太太和藺老爺子身上反覆逡巡,他輕抿嘴脣,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你養母……”藺母已經走到常誠身旁,她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照片,手指在上面細細摩挲,看着年輕時的藺國華,然後輕聲道,“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常誠猶豫了一會兒纔回答:“六年前。”
藺母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站起身,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向藺父。
“曉媛……”藺父皺起眉,看着藺母。
她是他朝夕相處數十年的結髮妻,他此刻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
藺母沒有應聲,而是轉向常誠:“六年前,國華曾經長達半年多,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甚至,還有過輕生的念頭。我一直不知道是爲什麼,今天,我終於知道了。”她聲音很輕,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但她卻還是站的筆直,“你聽到你伯父說的話了嗎?藺國華說,你養母是他一生所愛。”
藺母揚起了一個笑容:“你養母已經不在世,她可能到最後都對我這個‘第三者’有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代。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澄清一下。”藺母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她看了看上面的藺老爺子和藺老太太,微微搖搖頭,“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認識藺國華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他已經心有所屬。”
“曉媛,我……”藺父再次開口。
藺母脣邊,依然是溫柔的笑意,但是說出的話,卻冰冷如刀:“藺國華,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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