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從來沒想過,自己和方煬單獨吃飯,會是因爲這樣獨特的原因。
“我小-姨……就是媽媽的妹妹,曾經和你父親,咳,有過一段往事。”方煬的聲音很低沉,卻又透着一股別樣的溫柔,“我以前就聽說過,說是有一個女兒,但是我以前並不知道是你。直到……”
方煬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是在回憶往事:“直到那年在國外,你身體不舒服我送你去酒店,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胎記。”他抿了抿嘴脣,苦笑道,“看到那個胎記,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我表妹。你就是我媽媽說的那個,小-姨和陳家人生的孩子。”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時候我也見到了你父親,你父親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事實上,他不希望你知道你的身世,因爲當時我小-姨在陳家是下人,你父親,大概也是一時糊塗。我媽媽因爲這件事,至今都怪陳家,因爲陳家人無法接受我小-姨的身份,我小-姨生你的時候難產而死……你現在的媽媽,並不是你的生-母。當時你出生的時候,我媽媽就在旁邊,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你身上的胎記。你剛出生的那幾年,陳家控制的很嚴格,根本不讓我家裡的人去看,還幾次三番諷刺我媽媽的身份……後來媽媽覺得,你不知道這些,大概也是好的。她甚至一直沒有跟我說過太多……”
方煬說到這才沉默下來。
當年方姨的確沒有和他說過這些,直到有一天,方姨看出他似乎是對女孩子動了心,就問是哪家的姑娘,聽說是陳家的姑娘之後,方姨的臉色就不好。才說起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當時方煬……還抱着一線希望,因爲覺得這個孩子未必是陳靜,直到他看到了那個胎記。
直到他和陳家父親長談。
才徹底下定決心,不能對自己的表妹繼續懷抱着這樣的情愫,才決定……和她保持距離,儘可能不要打擾她的人生。
那時候總想着,只是喜歡,欣賞,也許正是因爲血脈相連,纔會有別樣的親近感,纔會從一開始覺得她與衆不同,覺得她吸引着自己。
那時候本以爲,從此以後距離越來越遠,那份感情就不會加深,以後……最多就是個見面打招呼的陌生人。
那時候,誰能想到,她會對自己一往情深。
而自己,又始終念念不忘?
“胎記?”陳靜消化了好長時間,才緩緩道,“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你就離開,不是因爲有事,而是因爲知道這件事?而你這些年,始終和我保持距離,是因爲我的身份?”
方煬點點頭:“還有你父親,他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不希望你接觸方家人。”
陳靜的眉頭皺緊了:“可我……”
“你什麼都不知道。陳家媽媽對你也很好,是把你當做親生女兒養大的,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裡。你在陳家成長的很號。”方煬苦笑了一下,“我媽也說,你很優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