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杜若聽得出來，這聲音，是莫卓然。
“你一直身體很不好，其實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身體不好的時候，這樣讓我覺得，我很被需要。我學醫是爲了你，修這個專業是爲了你，人生中第一次動心，也是因爲你。當然，我說這些，不是爲了在這場婚禮上把你搶走，我是想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是最愛你的人之一。你我之間一起走過的那些年，我特別感激。你一定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是非常少見的溫暖，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經常說這句話。但是我是因爲你，纔沒有真的變成一個壞人。你知道嗎，我在十幾歲的時候常常想，你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莫卓然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能夠聽到這番話的人有不少，包括藺韓宇，但是也許是因爲有一層幕布，所以他能夠坦然地說出所有自己想說，但是沒有說的話：“我想了很久，想到了一個答案，就是你是精美櫥窗裡的，包裝特別好的保護特別好的瓷娃娃，我是那個滿手都是髒髒的污泥的髒小孩兒，我想要得到你，想要觸碰你，我心裡非常喜歡你，但是卻又怕被你發現我的手是髒的，所以我即使在看着你的時候，我的手也背在身後。”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繼續緩緩道：“我做過錯事，也有過錯誤的想法，我不喜歡你跟別人在一起，這其實和藺韓宇沒關係，我不喜歡你和任何，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在一起。甚至包括歐叔叔。我希望你的眼裡只有我，希望你痛苦的時候，快樂的時候，想到的人全都是我。我自私地希望，能夠陪你度過所有的春秋冬夏。不過杜若，你也不必擔心，不必有壓力，我相信，一直以來我的心意，你還是猜得到的。但是我既然沒有選擇去爭搶，也沒有選擇離開，就是因爲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到保護你，而不是佔有，做到像哥哥一樣愛你，而不是愛人。我曾經以爲我做不到，我以爲我做不到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是這一次，你的婚禮，是我和佑餘一手操辦，我滿心只希望這是全世界最好的一場婚禮，能夠讓你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新娘，即使你的新郎，並不是我。我前幾天跟歐叔叔提起這件事，歐叔叔說，這也許是愛的昇華。昇華？我想我並沒有這麼偉大，我只是沒有辦法離開你。因爲你曾經……離開過我的世界，讓我一度差點陷入瘋狂，也犯下了很大的錯，至今……都沒能完全彌補。”
莫卓然似乎是想到了誰，低低地嘆息了一聲，他緩緩道：“藺千淵的事，我一直覺得我有責任，因爲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差點害了你、小晨，還有藺韓宇。好在現在一切都沒事了，杜若，你知道嗎？只要看到你的笑容，我就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