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把他的狗窩炸了

20 把他的狗窩炸了!

許靖瑤心想:現在林家的人形同喪家之犬,根本無家可歸,樑二少該不會讓人把他們送到大街上去吧!

小高果然太年輕,被許靖瑤這一套話,立刻就實話實說了:“首長吩咐把你們送到他剛買的一幢房子裡先安置下,等回頭他再做打算!”

“是嗎?”許靖瑤頓時驚喜地叫起來,果然,樑峻濤並沒有對他們棄之不顧。林雪在樑家還是有些地位的,跟林婭玲不一樣!“那就有勞這位小兵哥了!”

見許靖瑤招呼林家父子上車,林雪沉下俏臉,冷冷地說:“媽,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小心再次被掃地出門!”

這話讓許靖瑤準備上車的腳步停滯下來,有些遲疑地回頭看了看林雪。

“我們還是先去賓館吧!然後趕緊租一套公寓住下,我的津貼沒有動過,交給你先用着,等安頓好了,我再想辦法!”林雪看到樑峻濤開着法拉利駛過來,但她連正眼都沒瞧他。

“哦,”許靖瑤嘴裡答應着,但是並沒有動。林雪的那點兒津貼夠什麼呢?林家想要尋一處安身之地,還得指望樑二少!見樑峻濤開着那輛嶄新的炫金色法拉利過來,並且停下了,不等樑峻濤說話,她就趕緊趨上前殷勤地問道:“二少爺,這是準備出門啊?”

樑峻濤下了車,對許靖瑤綻一個笑容,說:“我在郊區買了幢房子,原本想做結婚用的新房。現在先讓小高送你們去那裡住着,等安頓好了,我再給你們買合適的房子!”

此話一出,林家人全部驚喜莫名。不但有了安身之地,而且樑峻濤還答應給他們買房子!

許靖瑤激動地說:“謝謝二少爺啦!林雪嫁給你真是我們全家人的福氣,我們一家老少都不會忘記二少爺在危難之時的出手相助!”

“客氣什麼,林雪是我媳婦兒嘛!”樑峻濤笑吟吟地,有意無意地掃了林雪一眼,後者冷冷地垂下清眸,並沒有看他。

林文博長吁一口氣,哮喘病都好了大半。拄着文明杖趨前幾步,老臉賠笑道:“有勞姑爺費心啦!我們全家都仰仗姑爺的照應,實在……慚愧啊!”

“行啦,快上車吧!”樑峻濤淡淡地道。

“哎,好!”林文博在林聰的攙扶下一腳踩上軍用陸虎的腳踏,越野車底盤高,像他這種體弱病重的老人,上車都費勁。

見林聰笨手笨腳地顯然不會照顧人,樑峻濤走過去幫着把林文博攙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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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聰結結巴巴地道了聲謝,也是誠惶誠恐的,實在料不到樑峻濤會過來幫着攙扶他爸爸。

“媽,你也上車吧!”樑峻濤見林家父子上車後,就回頭招呼許靖瑤。

許靖瑤被他一聲媽叫得心花怒放,簡直喜得都不知道怎麼邁步了。“哎,好!好!”

見大家都上了車,樑峻濤走過來,逗着林雪懷裡的小寶,捏了捏他可愛的小臉蛋,說:“小傢伙,叫姑父!”

小寶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模樣可愛極了。將樑峻濤仔細打量一遍,開心地咯咯笑着:“姑父!”

“挺機靈的嘛!”樑峻濤伸出大手,說:“來,找姑父抱!”

小寶咬着小手指頭,搖搖頭,只笑不語。

“還不好意思啊!來,姑父這裡有糖吃!”樑峻濤做了個掏糖的動作,可惜掏出的是把槍。好在他腦子靈活,就乾脆把短槍在小寶的眼前晃了晃,誘哄道:“真傢伙喲!想不想要?”

男孩子本能地對槍械感興趣,小寶連忙拿出咬在嘴裡的手指,伸着小說說:“要!要!”

樑峻濤趁機將他抱過來,把手槍藏了,再從胸前摘了枚軍勳章塞給他玩。反正他的軍勳章多得是,隨便送人幾枚也不妨礙什麼。

林雪倒也沒反對,她覷着樑峻濤抱過小寶,再覷着他把孩子送上車交給許靖瑤。

許靖瑤接過小寶,樑峻濤和顏悅色地對他們說:“我和林雪開那輛車!”

“好啊!二少爺喜歡坐哪輛車就坐哪輛車好了!”許靖瑤連忙點頭,心裡喜出望外!今天走投無路之際來到樑家,原本就沒指望能收留他們一家,只希望能多少討出點兒錢來,暫且應急,想不到樑峻濤如此熱心周到,簡直讓他們受寵若驚。

關上車門,小高踩油門先開着軍用陸虎駛走了。樑峻濤回頭對林雪說:“媳婦兒,我們上車!”

林雪站着沒動,雲朵就悄悄推她:“你快去吧!”

樑峻濤做得夠好了,真不知道林雪爲什麼還是如此嚴重不滿意的樣子。雲朵可憐巴巴地想,假如樑天逸能對她有十分之一的好,她也會幸福死的。

說實話,林雪真不想搭理樑峻濤,但現在這種情形,全家人都需要他的安置,她要再在這個時候耍清高顯然不太合適。

沒再執拗,她對雲朵說:“你也一起上車吧,先把你送回李家!”

雲朵連忙後退一步,垂下螓首,囁嚅着說:“我、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兒?”林雪奇怪地問道。

“嗯,”雲朵鼓起勇氣,說:“我想陪你一起去安頓照顧你的家人!”

“不用了,他們不是有地方住了嗎?”林雪忍不住莞爾,覷着雲朵,說:“聽話,出來這麼久,你哥哥該惦記了。”

“他今天出門了,得到晚上才能回去,所以……我出來不會有人找我的!”雲朵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林雪,你看……你的家人有樑二少安排我跟着也幫不上什麼忙了……”說到這裡,小手握在一起下意識地絞擰着。

“唔,”林雪明白了,她無奈地顰起秀眉,問她:“你是不是還想再回去?”

“呃,”雲朵漂亮的小臉紅紅的,小聲說:“剛纔……天逸還主動跟我說話了!”

天知道當時她有多麼激動,連自己是怎麼回答樑天逸的話都記不清了。只記得他看她的眼神沒有那麼冰冷,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當時林家人來了,林婭玲忙着找地方躲,也沒有精力阻攔她跟樑天逸說話,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不在他們的身上,所以誰也沒看到樑天逸主動跟她說話。

只記得當時他搖着輪椅過來,問她:“你怎麼又來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她只記得她窘到滿臉通紅,緊張得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在她說完之後,看到樑天逸冰冷的瞳眸裡閃過一絲許久許久都不曾有過的笑意。

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再看,他已經轉過去了頭。

可是,接下來林家人跟劉美君吵起來,要被趕出去了。雲朵雖然惦記着樑天逸,但她是個仗義的好姑娘!林雪的孃家人遭難,她不能坐視不理。當時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飛快地跑到樑天逸的身邊,在他的耳邊第一次用流利的語言說了對他說了一句話:“等我幫林雪安頓好她的孃家人就再來看你!”

記得當時樑天逸沒出聲拒絕,他只是依然沒有看她而已。

看着雲朵羞紅的小臉,林雪沉默着。她並不願意雲朵再跟樑天逸糾纏,但是看着女孩嬌羞幸福對未來和愛情憧憬的模樣,她不忍心潑涼水。

但願樑天逸不要傷害如此純美的女孩,也希望他能知道憐惜她愛護她。

“那好,你去吧!不過要注意防備林婭玲,別再讓她打到你!”林雪囑咐道。

“嗯,我知道!”雲朵見林雪沒有反對,更高興了,露出甜甜的笑容,使勁點點頭:“看見她的時候我會躲遠點兒!”

等雲朵走了,樑峻濤對林雪說:“媳婦兒,我們上車!”

這麼熱的天兒,難得他肯陪着她在太陽底下站半天。林雪什麼話都沒有多說,直接邁向車子。

樑峻濤連忙搶過去殷勤地幫她開車門,等她坐進去了,他也跟着坐進去。

怔了怔,林雪沒想到他居然也跟着坐進來。

不等她發問,就有一位警衛兵走過來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坐進駕駛座,重新發動開車。

車裡冷氣開得很足,涼爽舒適,跟外面的炎熱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樑峻濤輕輕握住林雪的手,安慰道:“沒多大點事兒,你別擔心!”

林雪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垂眸道:“謝謝你。”

真他媽的!樑峻濤剋制住想暴粗口的衝動,終於還是動了怒色:“你能不能別再跟我提這三個字?”

林雪沉默,果然不再提。

僵了一會兒,樑二少爺到底還是僵不過林三小姐,他垮下俊顏,小聲地問道:“你還在生氣啊?”

這小娘們的醋勁也忒大了些吧!他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她還要他怎麼樣啊。

“我沒有生氣。”林雪心裡一陣酸澀,她扭過頭,望向窗外的風景。

“都是我的錯!我檢討我認錯!”樑老二可憐巴巴地,儘管他並不認爲自己哪裡有錯。“以後我都不再去見黃依娜了!哪怕她真死了,我也不去了!讓她臨死前怨恨我是負心郎,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罵我樑峻濤忘恩負義,我也認了!”

有這麼悲壯嚴重嗎?林雪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覷他一眼,問道:“要不我們離婚,你娶黃依娜吧!”

這樣,也許他就不會有那麼嚴重的負罪感。有時候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她一心一意地待莫楚寒,並沒有背叛他,他偏偏因爲她跟雲書華的婚約而不依不饒。黃依娜背叛了樑峻濤,而且是霍家打進軍部的內鬼,他還是對其充滿了柔憐和負疚感,真讓她想不明白。

“你妄想吧!”樑峻濤不由生氣了,這小娘們越來越過份,竟然讓他跟她離婚去娶別的女人?難道他在她眼中就那麼不受待見嗎?他戳着自己英挺的鼻尖,用萬分肯定的語氣對她說:“除非我死,你休想改嫁!”

“……”難得!她以爲他會說就算他死,也不允許她改嫁呢!

繼續沉默,林雪用指尖輕輕揉着眉心,覺得有些頭疼。

“媳婦兒,我就讓你那麼煩惱嗎?”樑二少很苦惱,他糾結地問她:“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不就爲了個女人嗎?從此我不再見她好不好?”

她轉過頭,不想看他。

“雪!”他貼過來抱住她的腰,吻她長長的眼睫和鮮潤的脣瓣,星眸裡充滿了柔憐和愛意。“別跟我賭氣了,轉過頭來看看我好不好?”

林雪擡起眼,注視着他燦亮的星眸和如畫的俊顏,心頭的幽涼似乎就從沒有減弱過。

不是沒有對他產生過的幻想和依賴,可是她更害怕這種幻想和依賴。因爲她害怕有一天她的幻想和依賴打破了,自己將再也沒有復原的勇氣和力氣。

莫楚寒對她的傷害和打擊是致命的,這輩子她也無法再承受第二次。

她不再抗拒樑峻濤的親近,終於還是主動地俯近他,慢慢地迴應着他的親吻。

兩人吻到了一起,可是樑峻濤並沒有感覺到多麼開心。他感覺得到她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地順從他,她只是敷衍他而已。或者說,她只是獻身於他而已!

“雪,”樑峻濤幽怨又是忿懣,他都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女人怎麼辦纔好。“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你做得已經夠好,這輩子我都還不完你的恩情!”林雪伏在他結實寬闊的懷抱裡,語氣總也掩不住地幽涼:“你的厚愛……我無以回報!”

“我不需要你的回報!你是我媳婦兒,只需要享受我的寵愛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他誘哄地吻着她,很輕很柔很纏綿,竭力地想讓她開心。“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妻,永遠都不會變!我說過會忠於我們的婚姻,不會背叛你,無論是身還是心!”

他爲什麼總是這樣!老是喜歡說些在她聽來完全不着邊際的話!林雪將頭深埋在他的懷裡,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水。

“別再跟我嘔氣了好不好?我哪裡做不好你說出來,我會改!黃依娜提供的情報差不多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以後我就不單獨去看她了!”頓了頓,樑峻濤還是接道:“她的身體是因爲我才被霍家弄垮的,我必須要盡力幫她。只要她提供的情報是真的,我就向軍部申報爲她將功補過的機會。想盡力取消她的刑罰,不讓她去軍部聽訊候審,她的身體太差了……”

黃依娜的身體狀況的確很糟,他聽主治醫師說,她好像還沾染過毒癮,因爲毒癮誘發的神經性癲癇,後來毒癮不知道怎麼戒掉了,但是癲癇病卻怎麼也無法根除。

這樣多病的身體再去軍部審訊或者坐牢,那無疑會死得更快。

無論樑峻濤說什麼,林雪一直沉默着,此時她好像想起什麼事情,緩緩擡起頭,問道:“黃依娜提供的情報有用嗎?”

原來她在聽啊!樑峻濤見她肯理他,不由精神一振,連忙回答道:“有用的情報不是很多!因爲她的特殊身份,霍家人對她防備得很深,她知道的都是些表面的東西,對調查霍家的幫助不是很大!不過我相信她已經盡力了!她有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的思想決心就好,相信軍部的老領導應該會給我個面子,不會執意讓她服刑!”

林雪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個黃依娜心機很重,讓她不由自主想起舒可。黃依娜跟舒可是同一種人,這種喜歡扮柔弱裝可憐博取男人同情心的女子都揣着任何人猜不透的心機!

見樑峻濤和林雪乘車離開了,雲朵懷着忐忑的心情又走了回去。

重新邁上臺階,她的腳步小心奕奕,生怕有人來攔截她,不允許她再入內。能進來全靠林雪帶着她,現在林雪走了,她擔心自己會再次遭到驅逐。

還好,並沒有誰攔截她,心裡一陣小小的竊喜,她走進了室內,裡面的冷氣撲面而來。

在外面站了半天,熱得渾身是汗,現在被冷風一激,她體質柔弱,就有些抗不住了,不禁打了個寒戰。

“雲小姐,請問你找大少爺嗎?”張管家走過來,和顏悅色地問道。

點點頭,雲朵有些緊張地看着張管家,見對方不像專門來趕她走的,才慢慢放下心。“嗯,我、我跟天逸說了還回來看他的!”

“好!”張管家禮貌地頷首,說:“大少爺在畫室裡,你跟我來吧!”

“……”雲朵跟着張管家上樓梯的時候,兩隻腳都不知道該怎麼邁了,差點兒絆倒。

“快點兒走,別被林家二小姐看到!”張管家回頭輕聲囑咐她。

“唔,”雲朵聽見林婭玲的名字就打寒顫,趕緊加快腳步,努力地跟在張管家後面爬上樓梯。

上了二樓,拐進走廊裡,向左行走了大約有十幾米,就到了樑天逸的畫室。

敲敲門,張管家彙報道:“大少爺,雲小姐來了。”

樑天逸正在作畫,連正眼都沒擡,只是哼一聲。

“快進去吧!注意說話小心些,不要惹他生氣。”張管家好心地叮囑道。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張管家!”雲朵小手緊緊攥着,緊張得鼻尖都是汗珠,不過更多的還是欣喜,因爲樑天逸終於肯讓她靠近他啦!

踩着深沒腳踝的地毯,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好像走在崎嶇的山道上。

距離樑天逸大約三米遠的地方,她停下來,觀察了一會他的神色和動靜,確定他沒有因爲她的靠近生氣,才慢慢地再次挪動腳步。

樑天逸專注地作着畫,他畫的是靜物速描,並沒有用染料和調色板,只是用碳素筆隨意地勾畫着。一隻美麗的貓耳花瓶躍然紙上,旁邊居然還蹲着一隻正在舔爪子的可愛小花貓。一靜一動,盎然有趣。

雲朵笑了,她最喜歡樑天逸創作的靈氣,就算再普通的東西,他都能畫出不一樣的地方。

其實她不知道,樑天逸畫得最多的還是她的畫像。每天他都會照着記憶中那個美麗純真的女孩畫一張,各種神態,各種裝扮,每張都非常地漂亮。

可是今天,等她本人來到他的畫室裡時,他卻情願畫一隻花瓶畫一隻貓,都不願再畫她。

被他的畫吸引,雲朵不知不覺地趨過來,她慢慢地靠近他,就連呼吸都是小心奕奕的。

樑天逸對畫面最後做了潤筆,認爲挺滿意,就放下了碳素筆,轉過臉。

冷不丁對上他的目光,雲朵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一步,誠惶誠恐地垂下小臉。

“你找我有什麼事?”樑天逸冷冷地問道。

“……”雲朵像只受驚的小海龜,半晌也不敢擡頭。

“擡起頭來看着我!”樑天逸命令道。

雲朵這才慢慢仰起小臉,戰戰兢兢地看着他。

樑天逸再次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唔,”她嚥了口唾液,小聲地說:“我、我想、想……想來看看你!”

她原本想說想他了想來看看他,可是話到嘴邊就自動更改,不受自己約束。

樑天逸沉默着,一雙霜寒的眸子上上下下地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

“天逸,”雲朵鼓起勇氣,解釋道:“我、我真得不知道你受傷了,假如我知道你傷得這麼嚴重,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麼純美的小臉,這麼幹淨的明眸,應該不會說謊吧!可是,就算她不知道他出車禍的事情,就這樣一走兩年不見蹤影,又能作何解釋?

見樑天逸默不作聲,雲朵更加緊張,她下意識地絞擰着自己的小手,咬緊脣瓣。

還改不了那個壞毛病,一緊張就咬嘴脣。樑天逸眼底的冰霜鬆動了些,喝斥道:“別咬嘴脣!”

“呃,”她很聽話地鬆開牙齒,脣瓣留下深深的牙印。

“你來找我是想得到什麼?”樑天逸的語氣依然殘忍,他冷睨着這個可憐的女孩,儘量保持着他的冷漠。“林雪想要得到峻濤的庇護,林婭玲想得到樑少奶奶的名份?你想得到什麼?難道在李家的日子不好過嗎?需要你來跟林婭玲競爭少奶奶的位置?”

他的話好殘忍哦,爲什麼這樣說她呢!雲朵難過得又開始咬她的嘴脣,不過看到男子生氣的眼睛,她又趕緊張開嘴巴。只是,她接下來開口說的話卻讓樑天逸有些意外。

她說:“請你不要侮辱林雪,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勢利女孩!”

居然還顧得上替別人講理,樑天逸嘴角微微揚起一絲淺弧,說不上是笑還是怒。

“林雪是個好女孩,而且二少爺也很喜歡她,他們倆是很恩愛的夫妻關係,跟你和林婭玲不一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雲朵居然能完整地說出這些話。她很喜歡林雪,聽不得任何人抵毀她誹謗她,哪怕是樑天逸也不行。

大概是想不到她的膽子這麼大,敢跟他頂嘴,樑天逸反倒笑了。

見他笑,雲朵更無措,這才發現自己衝動之下居然敢指指點點他和林婭玲的關係,不由慌張起來。“對、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林雪是個好女孩,請你不要誤會她!”說到最後,聲音很小,不過還是把話說完了。

樑天逸凝視她半晌,緩聲問道:“當年,你爲什麼要出國?”

他肯開口問她原因,這實在不易。曾經他禁止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提起雲朵的名字,每每想到跟她的事情,他就暴怒不可自抑,不是摔東西就是打人。

只是,再次見到她,她還是那麼的純美可愛,還是那麼柔弱纖小,令他無法再繼續他的痛恨。

尤其,她對他的癡戀和熱情好像半分都沒有削減,居然不懼他的冷戾和狂暴,像只勇敢的小貓般一次次地靠近他這隻兇惡的老虎,哪怕被傷害也不哭。

這讓他的戾氣一點點地消彌,讓他的仇恨一點點地瓦解,讓他冰封的心一點點地融化。

雲朵緊張地抓着自己的小手,明眸卻是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啊!”她痛恨自己爲什麼這麼笨,搖搖頭,她都忍不住要哭了:“我真不知道!哥哥說我的腦袋在滑雪的時候受傷了,許多事情都不記得!天逸,我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出國,也不知道你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假如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離開你!”

樑天逸沉默着,胸膛起伏,似乎在思忖她話裡的真實性或者在考慮要不要接受她的解釋。

“天逸,”雲朵慢慢蹲下身,她跪倒在樑天逸的腳邊,撫摸着他的雙腿,心疼得滿眼淚花:“你的腿……折了嗎?”

“不用你管!”樑天逸轉動輪椅,側過身子。他不願讓她看他殘疾的樣子,這一刻愁悶和煩躁再次侵襲他。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儘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她只知道他不開心了,她的天就等於塌下來。“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再也不會離開你!”

“我是個癱子,什麼用處都沒有的癱子,你還拼命粘着我做什麼?”樑天逸衝着她吼道:“以後別再來找我!”

“不!”雲朵索性抱住了他的雙腿,哽咽道:“我要陪着你!你不能走路,心情肯定不好!我要陪着你說話解悶,陪你出去逛街遊玩!你最喜歡去野外寫生的,以後我陪你去好不好?”

她的小手還是那麼柔軟,她的胸脯還是那麼溫暖,讓他不由心生眷戀。任由她抱着他,他不再說話。

雲朵仰起含淚的小臉看着他,見他平靜下來,就問道:“可不可以讓我照顧你?”

樑天逸覷着她,微微勾脣:“你怎麼照顧我?”

聽他居然沒有反對也沒有拒絕,雲朵含淚的明眸裡綻放出希望,一迭聲地表白:“我每天都來照顧你!”

“你哥哥同意嗎?”樑天逸問道。

這個問題讓她小小地糾結了一會兒,不過她還是堅定地說:“如果大哥不同意,我就直接住進來好不好?”隨即想到兇惡的林婭玲,她又有些心悸,結結巴巴地問他:“天逸,假如林婭玲打我的話,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讓我幫你打她?”樑天逸饒有興趣地問道。

雲朵搖搖腦袋,小聲地說:“能不能喝斥她兩句,我看她……也挺怕你的!”

忍不住笑了,然後樑天逸告訴她:“不能!她是我的女人,吃醋是應該的。做什麼也應有個先來後到,誰讓你來晚了?所以你就得聽她的!”

“呃。”雲朵傷心了,她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但她性子柔弱,只是哽咽,並沒有反駁抗議。

“願意留在我身邊就得學會跟她和平相處!”樑天逸看她受傷的樣子也有些心疼,不過兩年來對雲朵積攢的怨恨讓他無法輕易地原諒她。更何況,那個牛皮糖一樣怎麼都打不走的林婭玲也慣壞了他,再加上雲朵的幾次主動上門找他,讓他感覺這兩個女人都是一樣的,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要跟林婭玲和平共處?雲朵哭喪着小臉,心裡難過得無以復加。原來,她跟樑天逸真得再也無法找回從前的親蜜無間。難怪林雪總是說,鏡子打破了,再重圓總會留下裂痕,真得如此啊!

“說吧!”樑天逸冷傲地仰起下巴,睥睨着她,“你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留下——就滾蛋!”

“傷口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給你做第一次整容手術!”

醫院病房裡,莫楚寒對再次換完紗布的舒可安慰道。

舒可心情略有好轉,因爲莫楚寒重金聘請了數位世界著名的整容專家,來軍區醫院給她會診。專家經過研究,一致認爲可以整容。

她的面部毀損極度嚴重,尤其是鼻子和左耳直接全部消失。不過高超的現代醫學技術可以完成鼻架再造和外耳廓重塑,但這需要時間,先後估計得十年的時間,應該可以慢慢地完全修復她的容貌。

十年,雖然不算遙遠,可是也不算短。人生本來就沒有幾個十年可以蹉跎。舒可半喜半憂,喜得是她終於有了擺脫醜陋外貌的希望,憂得是還要等十年!

每當她照鏡子的時候就會對林雪生出不可遏制的仇恨,但她竭力掩飾着,沒讓莫楚寒看出來。

此時聽着莫楚寒的安慰,她假裝高興地說:“太好了!快點兒做手術吧,我好想恢復以前的樣子!”

“會的!”莫楚寒極力安撫她,希望她能挺過這段最灰暗的日子,就像當初他在最黑暗最寂寞的日子裡,舒可每天陪伴着他,鼓勵他安慰他一樣。“挺過最難熬的日子就好了!以後屬於我們的幸福生活還有很長很長!”

舒可很滿意莫楚寒這些天對她的體貼照顧,也滿意於他對她的承諾,不過他對林雪的懲罰卻還是不能讓她滿意。不禁怨忿地舊話重提:“楚寒,我這幅樣子都是林雪害得……”

“我不是已經懲罰她了嗎?”莫楚寒摟住她的纖腰,俊面含笑:“現在林家被掃地出門,難道你還不覺得解氣?”

林家流落街頭又怎麼樣?林雪還不照樣不疼不癢?不過舒可沒有說出來,她知道莫楚寒沒有狠心懲罰林雪,就拿她的家人撒氣。摸準了莫楚寒的性子,知道他最怕被人戳穿心事,也就順着他話裡的意思,嘆道:“唉,你這懲罰也太重了,林家老弱病殘的,這麼被趕到大街上去也太殘忍了些……”

“呵呵,”見舒可滿意,莫楚寒也滿意地笑了:“誰讓林文博生的女兒惹到你了,活該!”

正說着話,崔烈敲門進來了。

莫楚寒回過頭,問道:“怎麼樣?”

崔烈恭敬地答道:“已經照着少爺的吩咐去做,除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什麼都沒讓他們拿走!”

“哼!”莫楚寒更關心另一件事情:“他們出門後去樑家了?”

林文博早些年在商場競爭中手段過於殘忍毒辣,朋友沒交到幾個,樹敵倒不在少數。所以,現在林家流落街頭,估計根本沒有什麼人肯出手相幫,就算有想幫助他們的也會忌憚莫楚寒的報復。只有跟雲家交好,但云家也早已敗落,雲書華帶着妹妹雲朵現在借居在李家,而李家正是莫楚寒的地方,所以走投無路的林文博唯一隻能帶着全家老小去樑家求助。

“是的,少爺英明!”崔烈俯首,道:“他們全家都去了樑家!”

“怎麼樣?”莫楚寒慢慢沉下臉色,因爲他看出崔烈的神情好像另有變故。“難道樑家收留了他們?不可能吧!”

據他所知,劉美君極刻薄,怎麼可能收留林家人?

“劉美君沒有收留他們,不過樑峻濤把他準備結婚的新房讓出來安頓林家人,所以現在林家都住進了那幢寫在林雪名下的別墅裡!”崔烈如實答道。

“什麼?”莫楚寒一聽就嫉妒不已,冷笑道:“他倒是夠大方!聽說丈人一家落難,立刻把結婚新房都騰出來了?哼,以爲這樣就能討好林雪?媽的,一對賤人!”

更讓他生氣的是樑峻濤居然用林雪的名字買別墅,這麼低級的討好手段,實在讓他憤怒又鄙視!想到他親自設計監工的秋錦園被樑峻濤炸爲廢墟,他就有想吐血的衝動!俊目頓時變得猩紅,怒聲道:“給我傳令組織,把他新買的狗窩給炸平了!”

“不好吧!”崔烈連忙阻止,勸道:“你已經被軍部注意上了,這種時候再挑事兒……”

其實莫楚寒也不是真要炸樑峻濤的房子,再說真把林家人都炸死了,那他跟林雪豈不是成了八輩子的死仇了!他只是氣忿難平。“先給我攢着,我看看樑峻濤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我看看他還能再施出什麼花招來!討好林雪又怎樣?她還不是在利用他躲避我?可笑樑峻濤被利用都不自知!”

應該是自知的,只是沒有點破罷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崔烈在心裡這樣腹誹着,但他沒敢把話說出來。

莫楚寒氣得夠嗆,原本想給林雪點兒顏色看看,讓她知道他一直以來對她的寬容和仁慈,讓她明白,假如他足夠狠心,她的家人早就流落街頭討飯去了!結果現在他只是把自己搞得更灰頭土臉,還間接給樑峻濤製造了表現立功的機會,想想他就能鬱悶死。

林雪這個賤人,她從來都不知道感恩,還那般怨恨他!難道她就不會想想,他要足夠狠心,現在林家人還能活着一個嗎?

舒可走出來,抱住莫楚寒的健腰,嬌聲勸道:“別生氣啦!爲這些閒事氣壞了身子不划算。我啊現在就盼你的身體好起來,比什麼都重要,其他的都是浮雲!”說着,她吻了吻他脖頸,有些挑豆的意味。

她真着急了,因爲莫楚寒縱然對她百般疼愛,可是……在牀上就是不肯碰她!

不行,她必須要想辦法讓他碰她,她必須要儘快懷孕。因爲擔憂莫楚寒身體狀況無法留下子嗣的不止是李彥成,她也同樣。

假如莫楚寒再次復發舊疾,或者肝臟移杆手術失敗,那麼李家面臨絕後。

李彥成費心費神地把舒可保釋出來,把她跟莫楚寒安排在同一間病房內療養,就爲了能夠讓她懷孕。

暫時先顧不上跟林雪鬥了,她先懷上孩子再說吧!就算莫楚寒死了,起碼她還有孩子,她的孩子就是李彥成的心頭肉了!母以子貴,她還怕這輩子沒有着落嗎?

經過舒可一番善解人意的勸解,莫楚寒緊鎖的眉頭總算展開了,他攬過她,勉強笑道:“算了,我們不提這些令人不開心的事情!說說看,中午你想吃什麼?”

這時,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進來的是李彥成。

看到兩人相擁相偎的親密模樣,李彥成很滿意。雖然莫楚寒神智不清的時候總對“小雪”念念不忘,但清醒的時候還是對舒可比較親近,而且從沒有追問他答應替他搶回林雪的承諾幾時可以兌現。

希望舒可的肚子快些大起來,他最怕的就是莫楚寒再次舊疾復發。萬一……他都不敢想象心無所託的時候,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嗯,今天的精神還算不錯!”李彥成走近過來,伸手捏了捏莫楚寒的肩膀,說:“身上也長肉了!醫生說多吃飯才能增強體質,做手術的時候更能增加成功機率!”

莫楚寒冷冷地揚眉,毫不給李彥成留面子:“你這話讓我聯想到養豬的,巴望豬養肥些還能賣個好價錢!”

李彥成呵呵笑起來,慈祥寵溺地點了點他,說:“頑皮!”接過舒可送上來的茶水,他呷了口,又接道:“美國的黑市有消息了,說發現一個跟你血型吻合的華裔青年,是留學生,各方面條件很符合!我已經出了重金,美國方面答應派殺手和醫生過去,等發現他的肝臟能跟你配型成功就動手!不過事有湊巧,最近那個留學生住進了學校裡……”

“行了!”莫楚寒打斷他,說:“算了,我不要!”

“怎麼能不要呢?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李彥成安慰他,也像在安慰自己:“別灰心,這次會成功的!那個留學生不能在學校裡躲一輩子,他總得出來!”

又坐了一會兒,李彥成喝完茶就起身離開了。出門的時候,舒可對莫楚說:“我去送送爸爸!”

莫楚寒未置可否,沒有說話。

舒可送李彥成走出臥室病房,等房門關闔上,才緊跟過去拽了拽李彥成的胳膊,悄聲說:“爸爸,我知道一個人的血型跟楚寒吻合,她的肝臟應該能和他配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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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軍婚〉之十年後的婚姻版本《痛婚》:

“聽說過魔鬼和神燈的故事嗎?”男子魅惑的眼在迷離的燈火處睇着她,似笑非笑。

“林惜,我是那隻被裝在神燈裡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幾千年又恨了幾千年的漁夫!”

年少時的癡狂,無論對錯已成追憶!爲何還苦苦糾纏不休?驀然回首,誰還在那抹溫暖的燈火闌珊處等她?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此文的男女主就是本文男女主的原形,性格沒有變,如果親們感興趣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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