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惜顏一路小聲咒罵着倒黴離開後,客房裡剛纔還一副痞子模樣的人,臉上卻是再也僞裝不下去,看着雲惜顏背影的雙眼裡,滿是深情。
想着那怪異的歌謠,看着身後這風格怪異的屋子,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能想出這樣的鬼點子了。
額頭上的傷口,血跡已經凝固,倒吸了一口涼氣,人小力氣還不小,下手還真是狠,連人皮面具都被砸破了。
還好他意志力還算頑強,拒絕了剛纔雲惜顏並不是太有誠意的包紮建議,否則以她的機靈,一定會發現蹊蹺的。
她既然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選擇離開,不想再面對那過去的一切,那他又何苦強迫她記起。
只要她開心,他甘願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她身邊,重新守護她。
將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雲惜顏的窗外。
看着她在屋裡氣呼呼的罵罵咧咧,左踢一下小板凳,右踢一下桌子,用力過猛,踢疼了腳,只能哀嚎着抱着腳,單腿跳着跳到了牀邊。
臉上兇巴巴的又不知嘟囔了兩句什麼,然後鼓起嘴巴,仇人似的惡狠狠的對着牀頭的蠟燭一吹,躺回了牀上。
翻來覆去的在牀上折騰,南方蚊蟲多,屋內不時傳出她拍打蚊蟲的聲音,一直折騰到半夜,才終於老實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窗外的人,脣角勾起,目光寵溺的看着屋內的一切。
顏顏,我終於找到你了!
雲惜顏睡夢中,只覺得有隻兇巴巴的大老虎,正瞪着兩隻銅鈴大小的眼睛居高臨下,惡狠狠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彷彿在看着美味的食物一般。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媽呀,這是打算讓她來出武松打虎嗎?
不過,照她的戰鬥力,恐怕還沒出手就會被吃了吧,後退了幾步,然後腳底抹油般,朝着遠處逃命。
身後猛然一陣涼風吹過,她扭頭,正好看到那老虎一躍而起,張着血盆大口已經到了眼前,“啊,武松救命!”
雲惜顏尖叫着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兩隻黑黝黝的眼睛就在眼前。
“啊”雲惜顏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身體下意識的飛起一腳便踹了過去。
“啊”一聲比她更加悽慘的叫聲響起。
看着狼狽的捂着屁股從地上爬起,呲牙咧嘴重新蹲上她牀頭的人,雲惜顏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小毛賊。
看這姿勢,怪不得自己夢中會夢到一隻大老虎,凶神惡煞的瞪着自己,原來是這傢伙一直盯着她看。
擡手一把抹去額頭上的虛汗,擡腳再次朝他踹過去,怒罵道,“靠,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那人雖然蹲在牀上,身子倒是靈活,向旁邊一閃便躲過了雲惜顏的腳,瞪着眼睛控訴道,“喂,你這是謀殺。”
“我謀你妹。”雲惜顏按住突突直跳的額角。
“我妹不在這裡。”那人無辜的說道,然後想了想,好奇的開口問道,“對了,武松是誰?”
“武松是你祖宗。”
“那不可能,我祖宗不姓武。”那人歪着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武松到底是誰?”
“****,你給我閉嘴。”雲惜顏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她頭一次覺得有人這麼欠揍,就算她再好的脾氣恐怕也經不住這人這麼撩撥。
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雲惜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怎麼進我屋子裡的。”
那人擡手,指了指大開的窗戶,“當然是從那裡。”
說着,還擺出一副你是白癡嗎的眼神。
“很好,你不但私闖民宅,偷東西,還擅自闖入我的私人房間,偷窺隱私,我要去告你,我一定要去告你。”雲惜顏咬牙切齒的吼道。
那人撇撇嘴,指了指自己額頭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伸出手,“一千萬兩。”
“靠,你怎麼不去搶,你怎麼不去搶。”雲惜顏猛的從牀上跳起來,要去踹那小子,沒想到“咚”的一下,腦袋一下撞到了牀樑上。
“啊”慘叫一聲,捂着額頭,疼的眼睛裡淚水直打轉。
“哈哈哈。”那人卻在一旁笑的捂着肚皮直彎腰,看的雲惜顏牙癢癢,只恨不得能一腳將他踹到火星去。
媽的,這到底是哪裡掉出來的一個奇葩,她纔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穩日子,這是老天特意派來折磨她的吧。
笑笑笑,笑屁啊,就算張了一張俊美的臉,也不能掩蓋他欠抽的本質。雲惜顏心裡暗罵道,腦袋靈機一動,“哎喲”一聲,故意捂着額頭做出一副要暈倒的模樣。
那人以爲她是真的受了傷,忙收了笑,上前要查看她的傷勢。
雲惜顏卻是嘴角突然露出一個壞笑,猛的擡腿一下便踹在了那人的腳踝上,還來不及高興,那人卻是沒想到她會出這一招,腳下又走的急,被她腳下一絆,身子一個趔趄便朝前倒了下來,而更倒黴的是,雲惜顏正好在他的正前方,根本來不及躲閃,便被他帶着一起朝地上倒去。
這下,她算是充分見識到,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而她不但要摔倒,還要充當別人的人肉墊子。
“啊”就在她慘叫着認命的閉上雙眼的時候,身體卻是猛的被人強行在空中扭轉了一個弧度,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身下軟綿綿的,咦,她怎麼不記得她房中鋪有地毯?
慢慢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張放大的俊顏,那烏黑深邃的雙眼正戲謔的看着她。
可是,在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她明明在這雙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心疼和擔憂,難道是她的幻覺嗎?
只是這雙眼睛,爲什麼總是讓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雲惜顏緩緩擡起手,覆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努力想要看清這雙眼睛。
那人卻是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瞪圓了雙眼,指着她正緊緊壓在他胸口的位置,“喂,你你你你你是……”
雲惜顏莫名其妙的低頭,順着他手指的位置看過去,臉頰瞬間紅到了脖子,手忙腳亂的剛要坐起。
“蘇哥哥。”羽婷卻是端着早點突然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