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舒月來冰城女子監獄探望何舒雲。
冰城在北方,離首都有上千公里,剛到十一月,這裡就已經零下幾度了。
監獄的會見室裡,雖然有暖氣,但舒月卻覺得冷得慌,她看着窗外,雪花正優雅的飄落下來,落在遠處的屋頂,近處的枝頭,最後融入地上,乍一看,好一副浪漫的景象。
等了約摸十分鐘,獄警才帶着何舒雲進來。
不過才兩月未見,何舒雲的模樣卻是天壤之別,往日總是燙得整齊的頭髮此刻剪成了短髮,而且攙雜了近半的白髮,那素日裡保養得當的臉此刻卻布着細紋,她不過才五十歲,可看上去卻不止老了十歲。
舒月心酸酸的,眼底一溼,“姐。”
何舒雲坐下來之後,冷眼看着她,倒只是輕嗤了聲。她的冷淡,倒讓舒月的小激動變得有些訕訕的,“姐,我給你帶了些衣服和日用品過來……”
何舒雲冷嘲熱諷的說道,“你明知道這裡必須穿囚服,還送衣服進來,是故意寒磣我的嗎?”
自小,何老就特別偏愛她,她用的東西都比舒月好,長大後嫁得也比舒月要好,所以,一直以來,她在妹妹面前都是趾高氣揚的。可現在,到老了,她婚姻失敗,被騙財騙色,聲名狼藉,身陷牢獄,想到餘生將在監獄裡渡過,她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可相比之下,舒月卻仍舊過着光鮮的生活,這讓何舒雲如何不妒忌?
舒月一片好意卻被她反嗆,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適,不過體諒她身陷囫圇的慵懶,倒也忍了,還解釋着,“我問過了,保暖的衣服這裡可以穿的。”
何舒雲冷冷的輕嗤了聲。
一時間,氣氛有了些許尷尬,不過,沉默之後,舒月說道,“姐,爸很擔心你。”她微嘆着,“他其實也想來看你,只是……”
提到何老,何舒雲略略皺了皺眉,悻悻的問:“爸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舒月長嘆一聲,“半身不遂,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說話口齒也不大清楚了。”
聽聞父親的現狀,何舒雲的臉色到底還是黯然了下來,她知道,何老都是因爲她的事氣成這樣子的。
“心蕾現在在二醫院,精神狀態比之前好很多,”舒月娓娓說道,“現在,她的所有醫療費用都是谷永淳付的。”
何舒雲卻不領情,而是冷聲說,“這是他應該的!”
舒月卻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心蕾不是他的女兒。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說道,“他對你們母女,也算是人之義盡了。”
何舒雲卻忿忿然,“我們成這樣子,都是他害的,他纔是罪魁禍首!”
見她已經身陷牢獄,卻仍舊不知悔改,舒月微倒有幾分諷刺道,“姐,你這話說得……難道是他教唆你殺人?你要知道,老嬤嬤是他的奶媽……他沒有追究,大度的寬容你們,你應該感恩的?”
“他大度寬容?不過是裝的吧!他是故意讓我活着,是要折磨我,”她冷笑着,“我一想到他跟那個女人雙宿雙飛,我就恨不得殺了他們……”
唉……舒月抿脣不語。
只聽何舒雲又說,“我寧願被判死刑,也好過現在失去自由,不見天日的生活。”
舒月聽後,知她的思想已經進入極端了,再交流的話,只會激起她的怒火,便無奈的搖搖頭。
又是一陣沉默,姐妹倆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獄警提醒她們,會客時間到了。
當何舒雲跟着獄警離開時,突然回頭,那面色,沒有了之前的忿怒,反倒是顯得從容自然,她說,“舒月,你把我那些包和首飾拿去賣了,就當是補貼你和爸的損失。”
“好。”舒月應道。
何舒雲又說,“好好照顧爸!”
“我知道。”舒月說,一瞬間,心裡涌出一股淒涼,她說,“姐,你就放心吧!”
當看着何舒雲的身影消失在鐵門後時,舒月心裡長嘆一聲,感覺悲涼極了。剛剛,她沒說出口的是,何舒雲那號稱值幾百萬的幾十個大牌包包全都是A貨,還有那上千萬的鑽飾首飾其實是鋯石,金銀手飾全是銀和18K黃金打造的,不值錢。
細想之下,舒月唏噓不已,何舒雲窮極一生,卻最終落得身名狼籍,身陷牢獄。
*
舒月回到首都,剛下車,人還沒回到大院時,就傳來了何舒雲的死訊,她又馬不停蹄的返回趕到冰城,才得知何舒雲是用調羹插進喉嚨自殺的,被發現時,人已經僵硬了。
何老知道後,老淚縱橫,口齒囫圇的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她……”
他坐在輪椅裡,看着院子裡的桂花,前塵往事,涌入眼前。
大女兒舒雲長得最像他的亡妻,所以,也是得到他最多寵愛的孩子,自小,要什麼給什麼,但凡有什麼心願,他都會想盡辦法幫她達到。
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在大院籃球場,女兒熱烈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谷永淳的身影,她眼底的傾慕絲毫沒有掩藏。恰恰是這一幕,讓他萌生了成全女兒的念頭,於是,他找到谷家奶媽的表侄顧博濤,策劃了今笙的事件。
原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哪曾想,事世輪迴……
錯了,終究是錯了,而他,卻是始作俑者,他親手,將最疼愛的女兒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自此後,何老一病不起,吃不下睡不着,身體越來越糟。
直到農曆新年前一天,舒月爲了一掃何家低迷的氛圍,特意掛了燈籠,貼了福字和對聯,將何家大院裝飾得喜氣洋洋的。
而何老那天的精神也突然好起來,吃了半碗小米粥,還特意讓舒月將心蕾的兒子小瑞瑞抱到他面前,小瑞瑞已經五個月了,那笑彎了的眉眼,萌萌的神情讓何老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還顫抖着手給了小重孫一個大紅包。
臨睡前,他還囑託道,“舒月,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瑞瑞。”
“我知道。”何舒月應道,自從舒雲母女出事後,這句話,他不知道對她說過多少次了,所以她也沒在意,幫他掖掖被角,“爸,早點睡。”
翌日清晨,大年初一,外面隱隱約約傳來鞭炮聲,舒月走進何老的房間,卻發現,他
早已經在睡夢裡走了。
*
當江辰將何老的死訊告知谷永淳時,他沉默微嘆,讓人送去了花圈和輓聯,後來,他也出席了何老的告別儀式,當看着小瑞瑞坐在嬰兒車上,睜着那雙懵懂無辜的眼神看着他時,他心微微觸動。
後來,他私下向何舒月提出了想要收養小瑞瑞的建議。
可舒月卻直接拒絕了,“心蕾雖然病了,但小瑞瑞還有父親,不符合被送養的條件。雖然他爸不管他,可還有我和一冬,您就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的。”末了,她感激的說,“谷書記,謝謝你,謝謝你爲心蕾她們做的一切。”
谷永淳倒也沒再堅持,看着小瑞瑞可愛的模樣,想到他這麼小就缺失了父母的愛,便伸伸手,“來,瑞瑞,外公抱抱。”
看着他抱着小瑞瑞的樣子,何舒月溼了眼眶,後來,當她把這件事告訴張一冬時,他說道,“你應該答應讓他收養瑞瑞的。”
“咱們又不是養不起,怎麼能讓他收養呢?”舒月卻自有她的一番道理,“說到底,瑞瑞跟他也沒有血緣關係,若我真答應了,旁人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咱們何家。”
“你想想,若真能跟着他,有谷家庇佑,對瑞瑞來說,前途無量,倒真是件好事。”張一冬說。
舒月說道,“谷家又怎麼樣?心蕾不也是谷家長大的嗎?不同樣驕縱任性,”她看着小瑞瑞,“倒不如放在我身邊,我好好教他,雖然不一定能前途無量,但至少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會讓他學壞。”
“隨你吧!”張一冬說,“不過,既然他認了這個外孫,逢年過節,你還是帶着瑞瑞去谷家走動走動。”
“我知道。”舒月說道,她當然清楚,有了谷永淳這個外公,這對孩子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而羅家那邊,再也不敢肆意裝怪了。
*
羅世琛傷得不輕,這病怏怏的樣子,持續到過年的時候都沒好斷根兒。
這投進傅迪成公司的錢收不回來,羅國民自然是氣極敗壞的,原本想找何舒雲要回來,可她偏偏被判了無期,後來又自殺,再加上心蕾住在精神病院裡。知道錢打了水漂,一時間,羅國民氣得不輕。
逢何老過世,羅國民再怎麼不情願,可畢竟是兒女親家,於是,攜着許華梅、羅世琛來來弔唁。
這許華梅恨心蕾,這剛弔唁完,便跟何舒月提出,讓羅世琛和心蕾離婚的事。既然這錢拿不回來了,可心蕾母女這聲譽,會影響到羅家的。
舒月倒是率性,她見不得羅家人的嘴臉,不想遂了許華梅的願,又想到心蕾和小瑞瑞,便直接提出讓他們給一千萬就離婚,許華梅一聽,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們何家是騙子。
舒月冷笑着,“我們是騙子,那也是你們心甘情願趕着攀附的。”當初羅世琛和心蕾結婚,她可是都在旁邊,全程參與了的,雖說何舒雲有意隱瞞事實真相,可羅家母子卻是上趕着來的。
“你想敲詐,做夢去吧!”許華梅撂下狠話,“咱們走法律途徑,我們會去法院起訴離婚!我就不信了,這婚還離不了了!”
“孩子才五個月,你們羅家沒管過一天,心蕾現在又病成這樣子,”說到底,舒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威脅道:“你們羅家要真有膽去起訴,我們就把羅世琛拋妻棄子的事公佈於衆……”
羅家畢竟是上市公司,這種醜聞真要公佈的話,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個絕對的壞消息。許華梅恨得牙癢癢,“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心蕾是羅家的兒媳婦,按理說,她的醫療費應該由羅世琛支付,”舒月說道,“還有小瑞瑞的撫養費……”
“這個孩子根本不是世琛的,是野種!”許華梅微怒道,“我們羅家憑什麼要養他?”
舒月嘲笑道,“瑞瑞的出生證明是你們辦的,上面寫着羅世琛是他的親生父親,既然承認了他,就得負責。”
許華梅倒是篤定的說:“那就去做親子鑑定!”她早已經確切的知道,這個孩子不是羅世琛的骨肉,所以才能這麼理直氣壯。
“好啊,”舒月倒沒拒絕,答應了。
許華梅冷笑,“那你就等着親子鑑定打到你的臉上,讓你們何家再添一樁笑話吧!”
“我等着!”舒月說道:“不過,你們要想好了,這親子鑑定一出來,你們羅家也就跟咱們何家徹底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何家算什麼,也不過爾爾!”許華梅曾受過何舒雲的刁難,這下子得了理,變得趾高氣揚。
“那谷家呢?在你眼裡這也是爾爾嗎?”舒月微微挑眉,“你要知道,谷永淳可是小瑞瑞的外公。”
“胡說!心蕾是個私生女,根本不是谷家的女兒。”許華梅反駁道。
舒月說道,“心蕾是不是谷家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谷永淳認了小瑞瑞這個外孫。”她看向一旁,“看吧,他們爺孫倆正在一起呢。”
當許華梅看到谷永淳抱着小瑞瑞時,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你如果執意要做親子鑑定,我們隨時配合!”舒月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許華梅愣在原地。
之後,羅世琛自然沒敢再提離婚的事,而心蕾在二醫院的所有費用也均從羅家人的卡里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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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冬倒也看不上羅家人,知道何舒月不答應世琛心蕾離婚,倒有些不高興,便說道,“依我說,就該讓心蕾離婚,這羅家也不是什麼善類,早點撇清關係也好。”
“我就眼不見許華梅那趾高氣揚的嘴臉,”何舒月悻悻的說,“以前上趕着巴結,現在又想立刻一腳踹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你呀!”張一冬搖搖頭,略略皺眉,“你想過沒有,你現在倒逞了口舌之快,依羅家那厚臉皮,肯定趁趕着貼上谷家,你這樣子,會給谷家添多少麻煩?”
何舒月一怔,她只憑口快了,倒還真沒想這麼多?“那現在怎麼辦?”
張一冬微嘆,“你話都說出口了,還能怎麼辦?”他說,“你放心,他們這種人,在谷家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說不定,沒蹭到,還會碰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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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到了,羅家準備了不少禮物,準備藉着小瑞瑞的名義到谷家拜小
年,不過,在大院門口就被崗哨給擋住了。
於是,在羅國民的授意下,羅世琛走上前,“我是谷書記的女婿,”他原在大院何家住過,有通行證的,可當他被打住院後,心蕾一氣之下就將他的通行證給作廢了。
哨兵打量着他,目光有點冷冷的。
“是真的!”羅世琛仍舊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谷家問問,就說是瑞瑞的爸爸,他們就知道了。”
哨兵目光緊盯着他。
見他仍不放行,羅世琛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耐煩。
而這會兒,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開進來,門禁接受到車裡藍牙的信號,門緩緩開戶啓,不過,就在車子開進去的時候,哨兵伸手示意,車子便又停下來了。
車窗搖下來時,輕歌俏然坐在駕駛座上,微微揚頭,那優雅的側影美麗動人。她的出現,讓羅家一家三口微微吃驚。
“宋輕歌?”許華梅皺眉,詫異極了。而後又哼了聲,輕嗤道:“一大早就碰見她,真是晦氣!”
羅世琛倒覺得頗有些驚豔,他以前就覺得輕歌漂亮,卻沒想到,是如此溫婉動人,一時間,看得眼神都有些直了。
只見那哨兵向輕歌行了個禮,說了些話,而她微微回頭,目光淡淡的看向羅家人,又對哨兵說了些話。之後,車窗升起,她開車進去,而哨兵則禮貌的目送她的車子駛進大院。
見輕歌都開車進去了,許華梅倒是不悅,又等得不耐煩了,便走到哨兵面前,質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
“沒有通行證,你們不能進去。”哨兵胸前執着槍,面無表情的回答。
“剛剛那個女人都能進去,我們爲什麼不能進去?”許華梅微怒道,“我兒子可是谷家的女婿,你得罪得起嗎?”
哨兵仍舊面無表情,“如果你們再假冒谷家親戚的話,我會將你們驅逐出去。”
“誰說我們是假冒了?”許華梅怒不可揭。
羅世琛臉色不大好,威脅哨兵,“你要再亂說話污衊我們,給我小心點兒!”
“剛剛谷小姐說過了……”哨兵眼神凜冽。
“谷小姐?什麼谷小姐?”許華梅怒道。
“就是剛剛開車進去那位,她就是谷書記唯一的女兒,”哨兵說道,“她說,她沒邀請你們到她家。”
“她算什麼東西!”許華梅怒火直燒,口不擇言。
“住嘴!”羅國民皺眉訓斥她,看着蒼槍實彈的哨兵,還有不依不撓毫無風度的許華梅,他臉色極不好,“回家!”
知道輕歌竟然是谷永淳的女兒後,這羅家人,自然是把腸子都給悔青了,這纔剛到家,一家人就開始互相責怪。
“都是你!”羅國民恨鐵不成鋼,怒斥羅世琛,“不知道珍惜她,之前婚都訂了,你竟然還出去亂搞……這下好了,便宜了顧豐城,而你竟然娶了個假貨!”這可是權傾天下的谷家啊,他差一點就做了谷永淳的親家……想想,他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羅世琛自然是後悔不已,不光是輕歌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才發現輕歌美得讓他移不開眼,“爸,這怎麼能怪我?當初宋氏出事時,是你硬逼我跟她分手,取消婚約的聲明還是你硬要發出去的。”
被嗆,羅國民氣得不輕,“你……”一時找不到發泄口,又見妻子坐在那兒出神,便斥道,“都怪你,當初若不是你去宋家鬧,還說輕歌懷的是野種的話,他們現在早就結婚了!”
許華梅這輩子一直被他壓制着,這會兒,心情極糟,回了句嘴,“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了?明明是你嫌宋家榨不出來油水了……”
“是啊,”羅世琛也附和着說,“你利用完輕歌就讓我把她一腳踢開……她來求你幫忙你也不答應……”
“你們反了!”見妻子兒子都在聲討自己,羅國民暴怒,一揮手,將花瓶狠狠的推到地上,滿地狼籍裡,看着妻子沉着臉,兒子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他怒道,“羅世琛,從今往後,你休想從我這兒得到一分錢!”
這羅國民說到做到,沒再給羅世琛半分錢,沒過多久,他就起訴許華梅離婚,許華梅當然不願意,於是法院第一次判不離,緊接着羅國民又上訴,最終,判兩人離婚。
因蓄謀離婚,羅國民早就做了萬全之策,將財產該轉移的都轉移了,離婚的時候,許華梅僅僅得到三百萬。她哭暈在法院門口。
之後,羅國民就迎娶了他一直養在外的小三,並做了遺囑公正,取消了羅世琛的繼承資格,一時間,風光無限的琛少落魄了。
許華梅雖然有些私房錢,可卻不夠羅世琛揮霍的,漸漸的,在經濟上對他的資助也極少了。
羅世琛都需要靠許華梅救濟了,那麼董叢姍的日子就過得更艱難了,於是,她找許華梅哭鬧索要錢財無果,只得找到羅國民,哭着,請他無論如何也要收留他們母子仨人。
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再加上她身邊兩個可愛的孫子,羅國民便順勢將她們母子安置在一處別墅裡。面對風姿卓越的董叢姍,他也不是柳下惠,又加上她刻意勾引,沒幾天,他們就睡到了一起。
羅世琛過得捉襟見肘,又恰好白沙沙來找他,雖然她臉上已經破相,可她有錢,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又勾搭到了一起。
因爲上次的事情,沙沙已經離婚,可她前夫家裡到底還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雖然離婚了,可當知道她仍舊跟羅世琛雙宿雙息時,暗暗對白家施壓,白家無奈,只得將她送到英國留學,至此,羅世琛又沒了經濟來源。
羅世琛又開始遊走於花叢裡,不過,這些花再也不是當年那些嬌豔欲滴,年輕漂亮的小花了,而是四五十歲,身材變形,頗有惡趣味的中年太太們了。他被她們玩弄於股掌之中,曾經,他對小花們玩的那些折磨人的遊戲,這回,太太們全都玩到他身上了。
後來,他病了,聽說是難以啓齒的病,再也沒有太太們願意包養他了,他又只有灰溜溜的回到Z市,可這裡,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奉他爲琛少的Z市了,他曾想擠進上流社會,卻一直被人排擠着,當初迎奉他的那些人,早已經對他避之不見了。
慢慢的,Z市就再無他的任何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