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向庭坐在辦公室,拿出電話撥了個號出去。
“喂?總裁?”醫院裡,宋玉微帶詫異的接起電話。
路安寧眼睛微闔,不爲所動。
“路安寧……她醒了嗎?”電話那邊藍向庭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病房太安靜,藍向庭的聲音太清晰。
“醒了。”宋玉問道,“要不要安寧姐接電話?”
“不用了。”藍向庭急急說道,“讓她好好休息吧。”
說罷,不等宋玉反應,又急急地掛了電話。
宋玉有些納悶,剛要說話,只聽見路安寧說道,“我都聽見了。”
藍向庭掛了電話,重重的倚到座椅後背上。
‘篤篤篤’
“進。”藍向庭直了直身子。
“聽說,你找我?”喬楚帶着不羈的笑容走進來。
“坐。”
喬楚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坐到旁邊的皮質沙發上,“說吧,什麼事?”
“下午有個發佈會,你的發言稿。”藍向庭說着,扔給喬楚一個文件夾。
喬楚一下子接住,戲謔的說道,“大總裁叫我過來,就爲了給我這個?”
“當然還有,”藍向庭站起身,背對着喬楚,看着窗外說道,“我要你離路安寧遠一點。”
“呵呵,”喬楚同樣站起身,朝他問道,“爲什麼呢?”
“爲什麼?”藍向庭回過頭來,冷冷道,“最近的緋聞還少嗎?你想毀了她?!”
兩個人對視一眼,喬楚嘴角的笑突然不見,說道,“毀了她的是你!“
藍向庭眼睛一眯,散發出危險的光芒,“你什麼意思?“
喬楚看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讓,“自從跟你結了婚,她就被你毀了!你跟樑哲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吧?!”
“喬楚,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藍向庭勾了勾嘴角,“這都被你發現了。”
“你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訴她?”
“呵,”藍向庭笑了笑,“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若是她知道了真相,能受得了嗎?”
“總比被你矇在鼓裡好。”
“喬楚,不要太莽撞就表白,你以爲憑你現在骯髒的身體,還配得上她嗎?”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喬楚冷着臉轉過身。
“我是好不到哪裡去,”藍向庭笑了笑,“可我卻沒有像你一樣精彩的視頻啊!萬一視頻流出,你的一生,可就毀了。”
喬楚的身影頓了頓,半天喬楚才冷冷吐出兩個字,“告辭!”
“今天下午,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
“放心,我自會護她周全。”喬楚頭也不回,‘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雙手的關節握的‘咯咯’作響。
‘咚’
藍向庭一拳打到桌子上,眼睛死死盯住喬楚離開的方向,像是要噴出怒火一般。
路安寧打完點滴出了院,趕宋玉回了公司,自己晃晃悠悠往‘家’走去。
雙眼無神,雙腳發軟,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很不真實。
昨天發生了什麼?她真的跟藍向庭上牀了?自己守了二十幾年的貞操就這麼沒了?藍向庭竟然強了她?!
去告他嗎?用藍向庭給的錢去告藍向庭嗎?
機械般的開了門,路安寧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到沙發上,電視嗡嗡作響。
入眼的一切都是藍向庭給的,安逸的生活、寬敞的房子,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告他?何況他們的合約還未到期,兩倍的違約金,誰能拿得起?
“下面歡迎安進集團總裁藍向庭先生……”
電視裡的聲音吸引了路安寧的注意,她擡了擡眼皮,面無表情的看着一步步走上臺的藍向庭,是新聞發佈會的實況轉播啊。
他總是很出彩的,只要他一出現,基本上就會成爲焦點。譬如今天,一絲不苟的裝束,緊緊抿着的薄脣,棱角分明的臉龐。
這樣子,也配‘衣冠禽獸’四個字了吧?
“首先,”藍向庭薄脣輕啓,“我要代表安進集團向此次發生事故的一家人道歉,由於我們公司的失誤與疏忽,導致他們的人身安全受到傷害,安進集團會全權負責他們住院的所有費用。”
藍向庭站起來,深深鞠了一個躬。
“但是,拆遷還要繼續,項目還要繼續實行。”藍向庭緩緩坐下,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故是個意外,安進集團所有的拆遷合同都是合法的,安撫資金也已經到位,不會因爲這次小小的事故而將工程延後。”
此話一出,大廳裡一片譁然,似乎覺得藍向庭不近人情。
“還有之前的傳聞,”藍向庭絲毫不理會衆記者的竊竊私語,繼續說道,“前幾天,我臨時有事出國一趟,結果被傳‘不負責任,出國潛逃’,這不僅對我個人更是對公司的信譽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影響,我們安進集團將保留對此訴諸法律程序的權利。”
“另外,我的夫人,路安寧,與我們公司旗下藝人喬楚的緋聞更是無中生有,下面就讓當事人喬楚,來做個說明。”
藍向庭眼神一瞟,示意喬楚可以開始了。
喬楚看他一眼,眼底的波濤洶涌,恐怕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對於這次的事件,我表示非常痛心。”喬楚慢慢開口,“我與總裁夫人私下是好朋友,這個總裁也知道。”
藍向庭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上次有幸得到總裁夫人的幫助,我們的電視劇《民國往事》才得以順利播出,結果如今卻被有心人拿出來,作爲我們之間有曖昧關係的證據。這是絕對的無中生有。”
洋洋灑灑,抑揚頓挫的話語從喬楚口中說出。
“好的,下面是記者提問時間,請各位記者隨意發問。”
“請問藍總裁,現在總裁夫人在哪裡?爲什麼這次沒有露面?”
藍向庭喉結動了動,說道,“這位記者問得好,我夫人還在醫院,醫院門口的完整視頻,藍某已經看了,實在精彩!作爲總裁,不能拿記者如何,可作爲一名丈夫,想要替夫人出口氣,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電視機前的路安寧霍的一下子站起身,看着義正言辭的藍向庭,她簡直忍不住要放聲大笑。
丈夫?什麼丈夫?
再也聽不下去,路安寧來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捧起水直接往臉上拍,這樣才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擡起頭,鏡子裡的
路安寧嘴角竟然掛着一絲苦笑。
衝血的眼睛上佈滿血絲,可就是沒有眼淚。
上次拍婚照時不明不白的吻,昨晚糊里糊塗的上牀,藍向庭一次都沒有解釋!就這麼冷血,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嗎?路安寧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
藍向庭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路安寧。
昨天開完新聞發佈會,他心煩意亂回了自己的別墅,今天一早趕到公司,卻沒想到路安寧已經坐在辦公桌後面。
他的腳步頓了頓,站在路安寧面前,“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路安寧擡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藍向庭扯了扯領帶,看着她無慾無求的樣子,心裡的懊惱和愧疚更甚一份,他倒寧願路安寧給他一個耳光。
邁着步子往辦公室走去,藍向庭坐到椅子上招呼路安寧,“坐。”
“不用了。”路安寧面無表情。
藍向庭皺了皺眉,手忙腳亂的打開右手邊的抽屜,拿出支票,嘩嘩譁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身來,走到路安寧身邊,遞給她支票說道,“想要多少自己填。”
路安寧瞥了一眼支票,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不用了。”
“不用了不用了!”藍向庭煩躁的撓了撓頭髮,“你想要什麼?我知道我混蛋,就當做是我補償你的。”
路安寧搖了搖頭,緩緩開口,“反正,你給我的錢已經足夠包養我了。而你只要了一次,算我賺了。別的錢,我不要。”
“你,”藍向庭氣的將手裡的支票握成一團,“你何必說這樣的話氣我?你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
“我要什麼?”路安寧突然笑了聲。
“是。”藍向庭鄭重的點點頭。
“那你娶我啊!”路安寧突然擡起頭,定定的看着藍向庭,“不要契約,名正言順,做真正的藍夫人。“
“不可能!”藍向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開口拒絕,“我不可能娶你。”
路安寧突然覺得呼吸一窒,雖然早就知道答案,可聽到他這麼幹脆利落的拒絕,還是覺得心裡好痛,像要死了一般。
“哦。”路安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說道,“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要。”
“路安寧!”藍向庭咬着牙,從嘴裡慢慢擠出幾個字,“你不要逼我。”
“沒事我先出去了。”路安寧頂着蒼白的臉色,只剩軀殼一樣慢慢走出藍向庭的辦公室。
每走一步心痛一心,眼眶越來越酸、越來越疼,她捂着心口一步一步往洗手間走去。
原來不是沒有眼淚,而是還沒有戳到痛處。
路安寧蹲在洗手間,眼淚一滴滴落下,從開始的默默垂淚,到後來的失聲痛哭,再到之後的嚎啕大哭,彷彿要把這輩子的眼淚流盡。
藍向庭不自覺的走出辦公室,想要尋找路安寧的身影,卻聽到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的哭聲。
原來所有的僞裝都是假的嗎?
藍向庭一個箭步衝進洗手間,看到路安寧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洗手檯旁邊嚎啕大哭。
“路安寧!”沒有猶豫,藍向庭一把將路安寧拉起。
“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