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沒有。”藺厲舟在她面前蹲下，語氣有些不耐。
喬檬哭着搖頭，算是回答。
她今晚一定要把所有壓抑的情緒哭出來，這之後，徹底和程昱劃清界限，她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爲他哭。
條忽地，她的臉上觸上一隻冰涼的手，不算粗暴也不算輕柔的拭去了她臉上的眼淚。
黑暗中，藺厲舟看着她，嗓音低沉悅耳：“爲了那麼一個人，值得麼？”
四許突然安靜了下來，喬檬止住了哭聲，把頭埋在膝蓋裡，不言不語。
“這是最後一次，從明天開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那個男人有任何關係。”末了，他又補了一句，“至少在這三年內。”
喬檬擡起頭，有些沙啞的說道：“總裁，謝謝你。”
今天如果不是他，她會在程昱面前狼狽的無所遁形。
他的那句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喜歡我了嗎？
這個問題直擊她的內心深處，如萬千只蚊蟲在啃咬一般，噬心徹骨。
藺厲舟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知道就好，打算怎麼報答我？”
喬檬揉着被他彈痛的地方，嘟嘴不滿道：“謝謝還不夠嗎。”
“當然。”藺厲舟起身，見她沒事之後，語氣轉冷了幾分：“我不是讓你收拾好東西就搬過去嗎，你是沒有聽見我的話還是當作耳旁風？”
“哪有。”喬檬也跟着起身，可是蹲點太久了，起來的時候雙腿一時無力，往旁邊歪了一下，藺厲舟就站在她身邊，下意識伸手扶住。
“謝、謝謝。”幾次三番的麻煩他，喬檬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站穩之後，她小聲的開口解釋：“今天是我朋友過生日，問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手機沒有存你的號碼，而且……而且你不是也在外面嗎，我過去了家裡又沒人。”
“家裡有傭人。”
喬檬：“……”
她默了默，又才繼續：“總裁大人，我知道錯了。”
聞言，藺厲舟挑眉：“態度不錯，
原諒你一次。”
喬檬撇嘴，在他轉身之際衝他吐了吐舌頭。
*
許冉冉招呼好朋友之後，正準備拿出手機給喬檬打電話的時候，卻看到她發來的短信，她說她走了，祝她生日快樂。
許冉冉皺眉，正準備撥通電話的時候，卻瞥見了程昱。
她放下電話朝他走了過去，問道：“程昱，喬檬呢？”
“走了。”程昱的語調有些淡漠。
許冉冉聽出其中變故，問着：“她怎麼走了，你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
“沒……程昱，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程昱想了想，大抵讓喬檬成現在這樣的原因，就是他拒絕了她吧。
程昱無聲的笑了笑，只不過那笑太淺，達不到眼底。
他說：“能有什麼事呢，她很好，我也很好。”
他的語氣怪怪的，不由得讓許冉冉起疑，這一定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她思忖了一下才道：“程昱，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喬檬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你難道要一直這樣懸着嗎，你知不知道，她也會累。”
“累？她現在應該很開心，我實在看不出她有哪裡累。”
許冉冉怔了怔：“你什麼意思？”
“喬檬結婚了，和藺厲舟。”
喬檬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結婚、同居。
這對她來說，實在太瘋狂了。
站在藺厲舟家的客廳裡時，她都感覺有些不切實際。
四下看了看，發現他家裡寂靜冷清的有些滲人，他不是說有傭人嗎？
要是有傭人還好，要是單獨和他兩個人相處，想想真的是令人感到害怕。
“你的房間在二樓。”淡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喬檬回神，連忙道：“好的好的。”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已經看見藺厲舟越過她上了樓，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喬檬咂咂舌，看了看旁邊的行李箱，算了，本來就沒指
望他能幫她，還是自食其力的好。
提着箱子上樓之後，喬檬看着裝飾的時分有格調的走廊，不由的駐足側目。
牆上掛着許多壁畫，她挨個看過去，發現許多畫，畫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一律都是冷色調的，並且每幅作品給人的感覺都是孤獨、寂寞。
喬檬注意到盡頭的那幅畫描繪的是一個女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她的旁邊坐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男孩的臉靠在女人身上，看不清相貌。
而女人身後，是一對男女相攜的背影，兩人看起來恩愛甜蜜，十指緊緊扣在一起，往門口的地方走去。
這麼多畫中，其他畫的都是風景或者是物品，只有這幅，畫的是人物。
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喬檬感到心裡莫名的壓抑，彷彿能感覺到畫這幅畫的人心情的那種悲哀和絕望，亦或者對背叛者的憎恨。
這應該是一個遭遇第三者的不幸女人。
“看夠了麼？”冷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喬檬轉頭看去，藺厲舟正靠在不遠處的牆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呃……這些畫畫的真好哈。”
藺厲舟一言不發，連表情也不曾變過。
喬檬撓了撓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化解這個尷尬，默了默才試探着問道：“你認識這些畫這些畫的人嗎？”
問出這句話後，喬檬就後悔了，看着藺厲舟轉冷的臉色，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中間漫延開來，良久之後，藺厲舟啓脣，輕輕吐了幾個字：“不認識。”
喬檬乾乾的笑，卻沒有相信他的話。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會把一個沒有名氣還不認識的畫手的畫掛在自己的家裡嗎？
顯然不可能。
但他已經說不認識了，她自然不會再去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她和藺厲舟還熟不到可以知曉對方秘密的關係。
“很傻。”對於她緩解尷尬的乾笑，藺厲舟不留情的送了兩個字。
喬檬立馬收起笑，一臉正經的問道：“總裁，我睡哪間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