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媛面色平靜,脣邊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冬日夜晚天際新月,讓人無端的心生寒意。
“你明明恨透了我,還要假裝愧疚,還說這一大堆言不由衷的話,你不累嗎?”
“說吧,到底是誰給了你好處,讓你來接近我。”
周曉媛此刻其實並不能十分肯定已經有人找上了何瑩雪,她只是在詐她,看她的反應如何。
周曉媛冷冷地看着表情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慌亂地何瑩雪,見她眼神飄忽,臉色慘白,嘴脣顫抖的樣子,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怎麼可能?誰沒事來收買我幹什麼?”
何瑩雪當然不會承認,她睜大淚汪汪的眼睛擡頭看向蘇凱風,露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試圖讓他心軟。
蘇凱風喜歡周曉媛不假,不然也不會娶她,可關鍵是這種喜歡能維持多久呢?
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能,尤其像蘇凱風這種有能力有背景的男人,讓他們從一而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在這點上,何瑩雪的觀念跟那些一直對蘇凱風虎視眈眈,迫切想要取代周曉媛的女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何瑩雪覺得自己在長相上不如周曉媛,可勝在年輕新鮮,身材也沒變形,怎麼樣應該也比一個大肚婆更有吸引力吧。
這樣想着,何瑩雪膽子大了起來,底氣足了不少,仰頭望着面無表情的蘇凱風,泛着霧氣的眸子裡漾着誘惑的微波,紅豔瑩潤的嘴脣微嘟,嬌豔欲滴彷彿在誘人採擷。
何瑩雪本就存着想要吸引蘇凱風目光的心思,今天特意化了個精緻優雅的淡妝,尤其突出了嘴脣。
她的五官最出彩的地方便是那性感而魅惑的厚脣,笑起來微微上揚,很是賞心悅目。
女人在這些方面天生很敏感,特別是懷了孕的女人。何瑩雪的的暗示如此明顯,周曉媛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瞎子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一臉無辜的蘇凱風,輕哼一聲撇過頭不理他,這男人就是個禍水,到哪都有女人前赴後
繼地貼上來。
“姐夫,你幫我勸勸表姐吧,自家姐妹再怎麼吵,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啊。表姐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呢?”
何瑩雪的眼神充滿期盼地望着蘇凱風,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彷彿受害人是她自己一般。
哪知,蘇凱風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他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她一眼,深眸中閃過一股濃重地殺氣,脣角邪惡地上揚着,露出一絲令人膽顫地駭人氣勢。
當然,這股凌厲可怕的氣勢只是施展了一瞬而已,但卻足以嚇住何瑩雪,讓她那些自以爲是的念頭通通消失。
斜睨了一眼膽氣全消的何瑩雪,蘇凱風忽然燦爛地一笑,笑容邪氣,更像是惡魔的微笑。
“老婆,你還是別問她了,問了也白問。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上了賊船,成了人家的棋子。”
聞言,何瑩雪眸中殘存的那絲得意也瞬間消散,她甚至不敢去看蘇凱風的眼睛。
她確實不知道對方是誰,甚至在對方還沒許諾什麼好處時,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但很快,何瑩雪無意中瞄到了周曉媛微勾的脣角,她腦中一閃,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她動了動嘴脣,張口想要反駁,可在擡頭看到蘇凱風那冷冰冰,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否認。在她看來,蘇凱風剛纔的話那麼果斷,他必然是查到了些什麼,纔敢把話說得這麼斬釘截鐵。
何瑩雪的意圖被蘇凱風跟周曉媛一唱一和的,不費一兵一卒就給詐了出來。
楊玲要是知道自己選了這麼一個豬一樣的隊友,估計得氣得吐血不可。
“行了,表妹,你也別演戲了,大家心裡都清楚,咱們的樑子結得太深了,這輩子根本不可能有化干戈爲玉帛的那天。我也知道,你心裡早就恨透了我,巴不得我馬上死了。所以呢,那種虛僞的話就別說了,你不覺得噁心,我還噁心呢。”
目
的已經達成,周曉媛也懶得再跟她周旋。
她拋一下一句。
“過去的事情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我不會再計較。但是,如果以後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不再理會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堪不已的何瑩雪,周曉媛輕哼一聲,拉着蘇凱風揚長而去。
………………
將何瑩雪的那點不良企圖拆穿後,心情大好的周曉媛拉着蘇凱風穿過一片綠油油的麥田。
變化萬千的白雲飄移在碧藍的天空,地面上微風陣陣,將眼前的綠色平原,染成了暗一塊墨綠,亮一塊翠綠的米彩大地。
“好幾年都沒回來,老家唯一沒變的就是這如畫的景色了。”
清風吹過,迎面撲來一陣青草的氣息,周曉媛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燦爛一笑,張開雙手感受着這帶着涼意卻又莫名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和風。
但隨即,她又睜開眼睛,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綠洲,語氣忽然有些感嘆。
“我其實挺喜歡這裡的,可惜奶奶不喜歡我和我媽,我爸被逼無奈,只能帶着我們離開村裡去城市討生活。”
“看來,在這點上我似乎還應該感謝你奶奶,不然我這輩子或許就遇不上你了。”
蘇凱風從身後抱住她,將她攏進懷裡,慶幸地說道。
“那也不一定。”
周曉媛微微向後仰,順從地將身體靠在他懷裡,露出一個清雅的淺笑。
“有句話不是說有緣千里一線牽嗎?如果真的有緣分,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倒也是,只不過,那或許會將我們相遇的時間大大推遲。”
蘇凱風順勢低下頭,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媛媛,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是我最先遇到了你,在你心裡留下了烙印,才讓我最終能得到你。”
他的語氣溫柔撩人,聽來猶如樂曲一般流轉豐盈,一縷縷,一絲絲,將人的心緊緊纏住,令人渾身每寸毛孔都像被燙過了似的妥帖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