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了飯在A大外轉悠了一圈纔回去。
剛到童婉茹的公寓樓下,喬芷蘭便看到昏暗的路燈下矗立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童婉茹也注意到了莫紹謙,嘀咕了一聲:“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你先上去吧。”
“和他,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喬芷蘭沉了沉眸色,既然他都找到了這裡,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她不喜歡拖泥帶水。
“你先上去吧,要是看到我一直沒有上來你就下來。”
童婉茹嘆了一口氣,說着:“好吧。”
童婉茹直接越過莫紹謙上了樓。
莫紹謙站直身子朝喬芷蘭走了幾步,“蘭兒。”
“有什麼事嗎?”
“蘭兒,你能夠不用這樣淡漠的眼神對我嗎?我會覺得很受傷。”
“不可以,你們莫家毀了我的家,現在你······”喬芷蘭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知道那些事情可能不是他所爲的。
莫紹謙眸色深沉下來,他也明白這次的事情徹底讓他與喬芷蘭之間橫喪跨越不過去的鴻溝。
“蘭兒,我會對你負責。”
喬芷蘭冷眼看着他,狠狠道:“你認爲我會和一個害我家破人亡的兇手的兒子在一起嗎?不可能的,絕對不會。”
“莫紹謙,你如果還有一點良知就請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那件事情我們就一輩子爛在肚子裡,行嗎?”
她不願意再提及關於那件事情的一丁點,她和唐爵回不去了。
所以他不想那些事情紮根在自己的心上,或許選擇忘記是是最好的辦法。
“蘭兒。”
喬芷蘭決絕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沒有隻言片語。
但就是這樣的眼神讓莫紹謙無法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蘭兒,我很懷念我們曾經的過往。”
美好的事情是值得懷念,可是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僅有美好更重要的是還有悲痛,建立在家裡之上的。
“莫紹謙,你或許沒有體會過家破人亡的滋味,我也不知道什麼失去了那些俗氣的東西就無法生存的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爲你父親的貪婪造成了我父親現在還在監獄裡。沒有你父親的所作所爲,我父親不會因爲想要將那些事情掩蓋下去而去行賄,歸根到底都是你父親作祟之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喬芷蘭一氣呵成的將自己日積月累下來的情緒說了出來。
“蘭兒。”
莫紹謙受傷的看着喬芷蘭,這一切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但事實卻已經發生了,並且是他父親所做的。
“如果只有救出叔叔你纔會原諒我,我會去做的。”
“做?怎麼做?去告訴別人是你父親害喬氏破產,然後我父親纔會去行賄嗎?莫紹謙,你會捨得大義滅親,你的爲人我清楚,你不會的,你根本不敢這樣對你的家人。”
“更何況弄這樣做了,別人會相信嗎?不會的。”
“那時候只會加重我父親所犯下的罪過。”
“我不是的,我想用自己的能力救出叔叔。”
喬芷蘭冷笑起來,唐爵都無法救出自己的父親,更何況是莫紹謙。
他的父親做的多絕,他或許不知道。
“莫紹謙,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是有心想置於我父親死地,在我爸被抓的當天那麼多的記者闖進我家,你以爲我會相信是記者自己找上門的嗎?你當我傻嗎?你父親想要將事情擴大,將我父親的事情置放於媒體的輿論之下,讓我們喬家沒有機會替我父親翻身,你說我說的對不起?”
她父親是有多低調,在商場這麼多年,幾乎從未有過他的新聞報道,但爲什麼偏偏那個時候那麼多的記者涌入他們家,將所有的事情曝光在鎂光燈下。
溫旭然告訴她,自己的父親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媒體的攝像機下,根本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這一切不可能是沒有緣由的。
而這一切緣由的根源就是莫家。
莫紹謙不是傻子自然懂喬芷蘭所說的一切。
社會輿論下,想要救出喬偉雄根本不可能。
“蘭兒,我們真的不可能放下一切嗎?”
“不可能,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不要讓我更加憎惡你,憎恨你們莫家的每一個人。”
話落,喬芷蘭深吸了一口氣,染
上淚花的眼眸扼了莫紹謙一眼,快步離開。
路燈下的莫紹謙,顯得是那麼多的淒涼、悲慘。
這一切都不是他所造成的,但他卻爲了事情付出了代價,是這件事情中最痛苦的人。
面對心愛人的冷漠,他選擇的只有默默隱忍,他不能夠大度到將事情真相揭發,將莫家推上風口浪尖。
他做不到。
莫紹謙緩緩轉身,幽怨的目光看向公寓樓的某一層。
而此時,不遠處的唐爵將兩個人的對話聽入了耳朵裡,眼底的複雜情緒不停翻涌。
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上了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前所未有的煩惱、痛苦涌上心頭,嘆息着拿過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說着:“明天吧,就明晚。”
那端的人問着:“你確定?”
唐爵將疲憊的身子靠在車上,他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呢!芷蘭只要多一秒鐘在自己身邊就會多一分會知道喬氏破產與唐家也有關係。
等到她知道的時候,她恨的人不只有莫紹謙,還有他。
她那麼愛莫紹謙都能夠如此冷漠絕情。
更何況是他呢!
若是她知道了,或許她連說話也不願意和自己說。
“確定。”
“好,既然決定了就痛快一點。對了,你說的沒錯,喬芷蘭和莫紹謙的事情是被楚淺弄的,還看不出來楚大小姐居然這麼的狠心。
唐爵嘴角勾了起來,“既然她先開始的,那遊戲就陪她玩下去。”
“不過你這樣做,喬芷蘭誤會怎麼辦?”
唐爵眸色一沉,哪怕是誤會也比她憎恨自己來得好。
“還幫我一件事情,離婚協議書我準備一下。”
“啊?你來的這麼絕。”
他不是絕,而是隻有這樣纔會有轉機。
“我掛了。”
唐爵掛了電話,視線落向窗外,久久沒有離開。
-
翌日,喬芷蘭接到了溫旭然的電話,“喂,喬小姐。”
“溫律師?”喬芷蘭不確定的問着。
“是我,喬小姐還記得我,中午有時間嗎?有些事情我想約喬小姐見一面詳談。”
“什麼事情?是關於我爸的嗎?”
“算是。”
“好,那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ok。”
喬芷蘭掛了電話,看着手機不太明白這個溫旭然找自己要談自己父親的什麼事情,但也沒有多想,反正她與溫旭然之間也只有這一件事情有聯繫。
中午,喬芷蘭直接去了溫旭然約的餐廳。
每一次見到溫旭然好像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混到律師界一把手的,名律?
真讓人匪夷所思。
“喬小姐,好久不見,好像更漂亮了。”
這樣客套的話讓喬芷蘭覺得他人好假,但還是要保持着微笑,畢竟自己父親的事情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嗯,溫律師也更帥氣了。”
溫旭然勾脣一笑,“我們先吃飯吧,吃飽了纔有力氣談事情。沒有等你來就把菜點了,別介意哈。”
“不介意。”
喬芷蘭被溫旭然吊着胃口,根本沒有什麼心思吃飯,簡單了吃了幾口就沒有什麼胃口了。
說着:“溫律師,有什麼事情先談再吃吧。”
溫旭然眉心一蹙,“我有點擔心你聽了會沒有食慾。”
“我現在也沒有。”
溫旭然“嗯。”了一聲,“那好吧,那就先談事情。”
“嗯。”
溫旭然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袋遞給喬芷蘭,“看看裡面的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喬芷蘭狐疑了一下,接了過來,“這是什麼?”帶着疑問將繩子解開,當看到取出的文件上面的名字,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時,喬芷蘭頓時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已經被凝固住了。
有溼溼的東西爬上了眼球之中,愕然擡眸看向溫旭然。
溫旭然蹙眉,攤手,“就是這樣的。”深吸了一口氣。
喬芷蘭顫抖的聲音從脣齒之間溢出,“這···這是他的決定?”
“嗯,是的,阿爵說你想要的他都會滿足你,當作是補償。”
喬芷蘭哼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補償?說的真輕巧。
“是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其實嘛·····”
“我知道了。”
溫旭然:·······
“把筆給我。”
溫旭然怔住了,他其實想說的事情,希望她能夠去見唐爵一面好好談一下,畢竟他是知道唐爵心底是有她的。
離婚的事情或許也只是一時間衝動。
他也是接到顧念琛的電話來辦這件事情的。
沒有想到這女人答應的這麼爽快,不愧和童婉茹是朋友。
“其實你可以去······”
“把筆給我。”喬芷蘭狠狠的打斷溫旭然的話。
溫旭然無奈,“好吧。”將簽字筆遞給她。
喬芷蘭在該自己簽字的地方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將文件放在桌上,起身快步離開。
“唉······”
喬芷蘭人已經衝出了餐廳,一路小跑出去,正好撞到了一個人,“啊···”
“啊···”
兩道女聲響起。
喬芷蘭立即抱歉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陸晨曦看着掛淚的人也沒有說什麼。
而陸晨曦身邊的蘇彥辰注意到對方是喬芷蘭,立即抓住她的手臂,追問着:“芷蘭,你怎麼了?”
喬芷蘭聽到熟悉的聲音,擡眸,看到是蘇彥辰時,情緒徹底崩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蘇彥辰身邊的女孩,一下子撲進了蘇彥辰的懷中,“彥辰。”
蘇彥辰被喬芷蘭的舉動嚇到,安慰着:“沒事的,有我在。”
站在一邊的陸晨曦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看着把自己忽視的兩個人,臉上一片淡漠但心卻在隱隱作痛。
她從未見過自己深愛的男人對哪個女人如此的關心,體貼。
這是第一次。
蘇彥辰注意到一邊的人,說着:“晨曦,今天恐怕不能夠陪你吃飯了,我先送芷蘭回家。”
陸晨曦訕訕一笑,裝作無關緊要的樣子,“沒事的,你先送她回去吧。”
“嗯。”
蘇彥辰有些內疚,答應陸晨曦的吃飯一拖再拖,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又放了她鴿子。
陸晨曦看着離去的人,心痛漸漸蔓延。
她放下所有在他的身邊,可惜他心底住着的人不是自己。
還是自己的娛樂圈好玩,想去拍戲就去拍戲,還有那麼多人伺候着。
陸晨曦在娛樂圈那個渾水缸裡就是一股清流,神秘的紅色背景誰也不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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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彥辰看着副駕駛座的人,問着:“芷蘭,你怎麼了?”
喬芷蘭傷心涌上,每一次她最難受的時候蘇彥辰都是她第一個想要訴說的人。
“唐爵提了離婚,我簽了字。”
簡單的字語卻飽含着喬芷蘭無盡的痛。
蘇彥辰愣了一下,怎麼會突然提離婚,但蘇彥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追問緣由,說着:“既然都離婚了,就別難過了。”
喬芷蘭眼淚不斷滑落,傷心的說着:“我就是很難受,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愛一個人那麼深,哪怕是莫紹謙也沒有過。”
蘇彥辰疼惜的看着她,伸手將她涌入懷中,“好了,都會過去的。”
想起她的脆弱,那年莫紹謙去了國外也是如此,這一次和唐爵離婚也是。
他心愛的人兒已經就由他來守護。
“芷蘭,就算他們都離開了,你還有我,有童婉茹,我們都會在你身邊。”
喬芷蘭點着頭,或許她太貪心了,哪怕是有他們,但她還是想得到唐爵的愛。
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想要得到。
人的貪慾太可怕了,甚至還是無止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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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彥辰將喬芷蘭送去工作室,本來想讓她請假休息的,但喬芷蘭堅持要去工作,最終還是順着她的意思。
整整一個下午,喬芷蘭根本不在狀態,做什麼都沒有心思。
下了班,一個人打車去了海邊,好久好久都沒有來過海邊了。
深秋的海邊,海風呼嘯比堤岸上的溫度低不知道多少倍。
喬芷蘭雙手環住自己的雙臂,海風吹着,眼眶溼溼的。
看着無邊無垠的大海,只覺得陣陣淒涼。
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害怕失敗的婚姻,最終還是以離婚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