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早就嚇傻了,只覺得冷,毛骨悚然的冷,整個人就像是溺水了,她拼命地掙扎着,腦神經緊繃着,像是下一秒就會繃斷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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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兮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的,房間裡明明不涼,可她就是覺得冷。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所有的沉睡的感官慢慢甦醒,累,好似十多天都沒睡過了,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如千斤,她強迫自己緩慢的移動着沉重的身子,走到牀邊,整個人撲在了牀上。
可她依舊聽到了窗外響起的車聲,整個人一激靈,她快速地從牀上下來,跑到窗邊,入目的就是牧孜霄抱着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女人如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柔和的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美若天仙,唯美的就像是電影裡的場景。
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的眼瞎了,可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她的瞳仁裡,刻在她的心上。
疼,前所未有的疼,就像是硫酸澆在了心上,沒辦法忽視,沒辦法救治,只能任由它順着自己的脈一寸又一寸的侵蝕,頭皮在疼,指尖也在疼。
牧孜霄抱着月兒去了客房,吩咐一邊的李嫂,“找身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好。”李嫂應着,扯開被子,牧孜霄把月兒放到牀上,剛想起身,胳膊卻被月兒抓住了。
月兒額頭上都是細細的汗粒,漂亮的小臉慘白如雪,一雙素手緊緊地握住牧孜霄的胳膊,不安的掙扎着,“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沒事的。”牧孜霄握住她的手,俯身,小聲的安慰着,“睡一覺就好了。”
月兒猶如一朵被雨淋溼的幽蘭,楚楚動人。隨着牧孜霄的低頭,纖細的胳膊勾住牧孜霄的脖子,“別離開我……求你……霄哥哥……求你。”
牧孜霄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着:“不離開,不會離開的。”
暮兮從未見過如此深情的牧孜霄,就算是喬喬那樣的大美女,他也是心如磐石,甚至當面嘲諷。她還想着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不懂憐香惜玉,更無情的男人了。可現在看來,不過是沒找到對的那個人。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以爲自己的心已經老了,甚至在經歷過秦澤後,就死了。可這一刻她竟然感覺到了它的跳動,不安,辛酸,煩躁,甚至是嫉妒。
嫉妒嗎?她狼狽的收回目光,靠着牆,緊緊地握着裙子,這不應該是她有的情緒。
牧孜霄一直都在小聲的哄着月兒,直到她緊皺的眉頭舒展了,直到她不再鬧了,他幫她蓋好被子,從牀邊站起來,吩咐李嫂,“找個人守着她,好好照顧她。”
李嫂從沒見過他對那個女人如此上心過,連忙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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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醉的位置很好,市中心,位於商業街和金融街的中間,四十九層的高度雖不是鹿城第一高樓,卻也足夠俯視整個鹿城。
尚巖端着酒杯站在窗邊,俯瞰着燈火輝煌的鹿城,褪去了乖張、不羈的男人,骨子裡的深沉和霸氣現了出來。
“程玉慶死了。”
耳旁還縈繞着下屬傳遞過來的消息,那個鹿城商圈最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程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