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3月,齊遇和宦享在新西蘭的盛裝舞步配樂自由演繹大師賽上重逢。
2018年4月,齊遇的人生髮生了一系列的鉅變。
母胎單身的搖滾伏爾甘之主,情竇初開,有了一個能夠滿足她對於愛情所有想象的男朋友。
其實,齊遇在和宦享重逢之前,壓根也就沒有想象過愛情的樣子。
如果不是和宦享在賽場入口的不期而遇,如果不是那一句詢問的距離,齊遇可能還要過很多年,纔會有關於愛情的想象。
畢竟,寶貝小遇遇一直都覺得,有心肝小匠匠陪伴的日子,便勝卻人間無數了。
都說,理想中的對象,和最後真正在一起的人,可能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這句話,對齊遇完全就不適用。
她不曾有過理想,宦享哥哥出現的那一刻,就是理想行程的那一刻。
也是在2018年的4月,齊遇見到了生下她的那個女人,被質疑了和帥爸爸的親子關係。
2018年的4月,是齊遇十八歲的人生,最跌宕起伏的日子。
一切的美好,和一切的陰霾,都迫不及待地宣誓這自己的存在。
幸好,最後的結果,是奇蹟般的美好。
齊遇希望這個跌宕起伏的四月趕緊過去,又有點希望,時間就停留下這個見證了所有美好和奇蹟的四月。
2018年的4月接近尾聲的時候,宦享要離開南半球的【齊家鐵鋪】。
“月底我要回中國一趟,國家馬術隊有一個備戰東京奧運的宣傳片要發佈。”作爲國家馬術盛裝舞步隊的隊員,宦享非常慶幸,在這個四月,在齊遇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因爲比賽和集訓,缺失在她的生命裡面。
“你不是自費訓練的嗎?也需要去參加舉國體制的那些運動員的活動的?”齊遇倒是有些意外。
“當然要的啊,頂着國家隊運動員的頭銜,當然就要履行國家隊運動員的義務。平時訓練肯定是比較自由的,但國家隊的集訓、中國馬術奧運之隊成立、重大的信息發佈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去參加的。”
“哦,好吧,中國馬術奧運之隊的成員,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呀。”齊遇一直都只想着,要怎麼訓練【搖滾鐵匠】,怎麼拿到足夠的奧運積分,對於國家隊運動員和馬術愛好者的區別,還沒有特別直觀的認識。
“馬術隊是一個整體,和其他所有的奧運競技項目是一樣的。但國家馬術隊,又有點特別,不是簡單的舉國體制。馬術運動,是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體現,除了運動隊,還有馬術協會、相關部門、馬術愛好者的、馬主、外籍教練、馬工,一項體育賽事的發展,背後需要付出努力的,會有很多我們關注不到的,默默付出的人。”
“這倒是,我看你一個訓練場,都要配備十幾個人的團隊,整個國家隊,想一想,就是一個龐大的體系呀。”
“確實是這樣的,因爲馬術的特殊性,和中國馬術在奧運領域發展的滯後性。除了北京奧運會的東道主優待之外,一直到2016的里約奧運會,就只有華天的一人一馬挺進了奧運會。接下來的2020東京奧運,國家馬術隊是希望在團隊項目上實現突破。”
“你是想直接帶隊進入盛裝舞步的團隊賽?那我們起碼得有四個達到奧運及格線的選手吧?”齊遇驚訝於宦享的目標之遠大。
“沒有,2020年的東京,盛裝舞步的最高目標,是實現參賽選手的突破。去年9月28日,中國馬術協會在【馳騁中國心,共馭中國夢】的旗幟下,爲中國馬術奧運之隊,開啓了全球招募儀式,國家馬術隊已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完整了。”
“全球招募?招募人還是招募馬啊?”
“都招募啊,報名的騎手有60多個呢,有很多都是像我一樣的華僑子弟。”
“我也是我也是,請在華僑前面加上愛國兩個字。”齊遇是非常典型的生活在海外的華人,人雖然沒有居住在中國,但拳拳的愛國之心,越是在國外,越能體會的到。
“我爺爺如果知道我的女朋友是愛國華僑子弟,還是當年和他一起相應國家號召,回來投資、那僑匯建華僑房的鄰居,一定會很開心的。”宦享和宦爺爺的感情,最是深厚。
“哎呀呀,原來我們兩個的緣分,都是爺爺造就的呀,哪天得跟着你,好好去和爺爺說一聲謝謝。”
“好啊,不過你要以什麼身份去呢?”宦享笑得意味深長。
“什麼什麼身份呀?”齊小遇沒明白宦享賣的是個什麼關子,和宦爺爺說謝謝還需要身份?
“你如果不是以孫媳婦的身份過去,就要給爺爺上墳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介紹。我怕爺爺誤會我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待人去看他的人。”宦享大哥哥一臉的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呃……宦享哥哥,你說有六十多個海內外的騎手報名,那豈不是國家隊已經有六十多個人了?”齊遇決定切換話題。
“沒有,第一批只有17個人入選中國馬術奧運之隊,中國國家馬術三項賽隊入選六人,中國國家馬術場地障礙隊入選七人,剩下的四個,是盛裝舞步隊的。”宦享從來也不喜歡追問和逼迫,他只是時不時地提起這個話題,讓齊遇這個自以爲是不婚主義的小姑娘,慢慢轉換自己的思維方式。
“已經有四個,那不就可以組隊參加奧運盛裝舞步團隊賽了?那你還說讓我也加入國家隊!”齊遇有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不是這樣的,三項賽有在里約奧運取得第八名的華天領銜,整個隊伍的能力提升很快,場地障礙賽能夠通過東京奧運會達標線的騎手也會有很多,但是盛裝舞步隊的2020東京希望就比較渺茫。不要說團隊賽,就算是個人賽,都不一定能有拿到奧運資格的選手。”宦享再次強調了盛裝舞步這個項目的特殊性。
“那也是國家隊都已經確定成員名單了呀,你就是忽悠小阿遇了。”齊小遇同學噘嘴表示抗議。
能不能進是一回事,要不要進是另外一回事。
有沒有資格進是一回事,有沒有被忽悠是另外一回事。
“全球招募雖然18年1月就結束了,17人的國家隊名單也在1月26號出來了,但是馬術國家隊不是一個固定的組合,是動態的,隨時都有可能增補,如果你能在四星級或者更高級別的比賽拿到好的名次,你肯定也就進國家隊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宦享大哥哥摸了摸齊小遇同學的頭,他從來也沒有忽悠齊遇的意思。
中國是一個馬匹資源非常豐富的國家,還有好幾個擅長騎馬的少數民族。
但在奧運領域,卻一直都處在舉步維艱的困境。
全球招募運動員和馬匹,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加快中國馬術的奧運進程。
馬術這項運動的推廣,反過來又能提升中國馬匹畜牧業、馬匹旅遊業以及馬匹競速業的發展。
這項運動的發展,帶來的不僅僅是無疫區這麼簡單的一個檢驗檢疫方面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整個產業的升級。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運動員呢。我似乎也從來都沒有規劃過自己的人生,我總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足夠美好了。”
“沒關係,你慢慢來就好了,這確實是一個重大的決定,而且齊叔叔也希望你先完成學業,我覺得這都是人之常情。參加奧運會,參賽的選手需要通過達標線,對馬匹也是有要求的。我的目標是讓【本色信仰】和【搖滾鐵匠】同時通過達標線。”
“可是【本色信仰】都懷孕了呀。”齊遇覺得宦享大哥哥想得有點多。
“這也沒什麼呀,她現在月份還小,並不影響競技狀態,如果能儘快拿到奧運的入場券,等到東京奧運的時候,【本色信仰】早就生完寶寶了。到時候就看她有沒有辦法保持競技狀態了。”
“那心肝小匠匠怎麼辦?”齊遇還是第一次聽說宦享的一人兩馬計劃。
雖然,齊遇也很喜歡脾肺小色色,但心肝小匠匠就爲宦享放棄了頂級流量明星的優越生活,要是竹籃打水什麼的,肯定是不可以的。
“騎手會出現特殊情況,馬也會出現特殊情況,所以,一個頂級的盛裝舞步騎手,都不會只帶一匹通過奧運達標線的馬,去參加比賽。【搖滾鐵匠】之前不是比賽體系之內的馬,他想要拿到奧運會的參賽資格,就要參加奧運資格賽,2019年,戴是奧運資格年。現在我沒辦法一下子就帶着【搖滾鐵匠】去參加積分賽。”
宦享個齊遇解釋馬術比賽,是一個等級分明的比賽。
獲得奧運會的參賽資格的途徑有兩種,一種是在奧運會開始前一年的資格賽裡面爭取名額。
這個名額是分區給的。
中國所在的區,是G區。
這個區主要包括了東亞、南亞、東南亞和大洋洲各國家和地區。
在世界馬術運動會這樣的世界馬術頂級賽事裡面,獲得前六名,可以提前鎖定奧運參賽資格。
剩下的沒有能夠提前拿到參賽資格的,就需要通過比賽爭奪G區剩下的名額。
原本,因爲飛節的嚴重勞損,和經常性因爲炎症發燒的【本色信仰】已經徹底退出了提前鎖定奧運參賽資格的行列。
因爲齊遇和Ada的照顧和治療,【本色信仰】雖然懷孕了,狀態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有機會不爭取,不是宦享的風格。
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纔是一個騎手必須要有的騎士意志。
“好複雜呀,這比去做表演嘉賓要複雜多了。”齊遇不免發出一聲感嘆。
“馬術是最複雜,但又最簡單的運動,馬術是唯一一個無差別對待的競技體育項目,你知道馬術是哪一年進入奧運的吧?”宦享大哥哥決定和齊遇聊一聊馬術的歷史。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你可就難不倒奧運百曉生了,1912年,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奧運會,是第五屆現代奧林匹克運動會。”自稱奧運百曉生的齊遇,對奧運會的歷史,如數家珍。
“是的,那個時候,馬術還是不允許有女性選手的。”宦享大哥哥對小阿遇的奧運知識儲備給出了表揚的眼神。
“女騎手是在1952年的赫爾辛基奧運會,被允許參賽的。”齊遇雖然不知道馬術這樣運動的具體開展方式,馬術發展史卻是看過好幾回的。
“記性真好,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啊?”
“我就不能一起誇嗎?”
“可以呀,誰說不可以我和誰急!”齊遇難得的配合。
“那你知道1952年那個女騎手,拿到了第幾名嗎?”宦·奧運知識主考官·享繼續發問。
“第二?”齊遇有些不是特別確定。
“作爲奧運會,唯一允許男女同場競技的比賽項目,女騎手的第一次亮相就足夠經驗。獲得第二名的騎手裡絲·哈爾特被稱爲不是冠軍的冠軍。”
“就因爲她是女的呀?這不叫無差別對待,這叫性別歧視。”齊遇不喜歡“嗟來之食”,連帶着不喜歡比人因爲性別的原因,給裡絲·哈爾特一個無冕之王的讚美。
“不是的。和這個沒有關係。裡絲·哈爾特是我們丹麥的騎手,她除了是女騎手,她還是一個小兒麻痹症的患者,更重要的是,1952年,她參加赫爾辛基運動會的時候,還是有孕在身的。她拿到的這一枚銀牌,象徵這公平和尊重,已經馬術運動的博大胸懷。馬術是不一樣的競技體育,唯一真正的無差別對待。”
面對宦享大哥哥的科普,齊小遇同學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宦享哥哥你有沒有搞錯,你做人怎麼可以這樣!”
齊遇很生氣,原因不明。
“我怎麼了?”宦享大哥哥不明所以。
“我請問你,什麼叫我們丹麥,你和誰組成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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