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給恩恩和小憂洗的一些衣服剛摘下來,給他們疊疊放好。”
“那些事讓傭人去做就可以了。”
“我還是喜歡自己做。”她沒說,其中也有他的衣服。
給自己最親愛的家人做事,哪怕是再細微再繁瑣的一件事,她也覺得是一種幸福。
他被她限制在牀上,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在電話裡叮囑:“記住,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把別人帶到家裡去,有點戒心。我不在家的時候,有人敲門讓管家去開,你自己不要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
“你每次都說知道了,但是每次都做不到!”
“那你快點好起來,快點回家,不是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
他們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等到她終於躺到牀上了,準備睡覺了,他才把電話掛掉。
—————————————慕若 作品—————————————
現在鬱紫央的生活中似乎就成了兩點一線,家裡,醫院,家裡,醫院。
一大早的,她和司機一起把恩恩和小憂安全送到學校以後,她又回到了家裡,給韓予默做早餐。他不希望她那麼辛苦,總是說醫院的飯可以吃,但她不放心,她總覺得,外面做的飯不如自己家的來的乾淨安全,她堅持自己做。
將早餐打包好之後,她放在餐廳的桌子上,然後去樓上換了一件衣服。下樓時,就碰到了剛從外面走回來的管家,他手裡拿着一封信朝她走來:“太太,剛剛有人送來一封,我看到上面寫着你的名字,就給拿進來了,你看看。”
“我的信?”鬱紫央很疑惑,這種年代了還有人寫信嗎?信封上陌生的字跡她並不認識,但是清清楚楚的寫着“鬱紫央收”四個大字。
很厚的一封信,暫時先不管了吧,看了信估計到醫院給韓予默的飯菜就涼了,她隨手一折,把信封放進了自己的牛仔褲兜裡,對管家笑了笑:“謝謝你管叔,我要去醫院了,家裡的事就拜託你了。”
“應該的,太太不用客氣。”
在這個家裡,她和韓予默的關係已經只差法律上的手續了,而且又有了兩個孩子,大家都很尊敬的喊一聲太太。
到了醫院的時候,本來以爲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沒想到,一直沒有出現的顏如玉也在。她正在對着韓予默說着什麼,而他就靠在牀上,漫不經心的聽着她說,一聲不吭。紫央走進去的時候,他就一直盯着她看。
顏如玉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來回巡視,最後落寞的笑了笑。
“顏小姐,吃過早餐了嗎?要不要陪他再吃一點?”紫央笑着問。
也許是因爲上一次她和田欣一起去幫她尋找恩恩吧,又也許是因爲時間太久了,她曾做過的那些事也淡了,總之,紫央對她沒有太深的敵意。
“算了,韓總的愛心早餐,我還是不要和他爭了吧!”顏如玉也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身,“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再見!”
“我送你!”鬱紫央把她送到了門外。
“她怎麼會來?”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她一邊給他盛飯,一邊隨口問道。
“你很關心她的來意嗎?”他以爲,她很放心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只是隨口問問。”她把盛好的飯給了他,自己就一直坐在一旁發呆。
在韓予默身邊的這四個女人,田欣,顏如玉,孟芯,喬凌,可以說都是非常出色的,她們各有千秋,各有風情。尤其是曾經在關島,田欣跟她的約定;韓予默出獄時,顏如玉肯放下家族的事業一心只想要幫助他;還有喬凌的每一張“筆筆血淚”的畫冊,都無一不讓她感動。
而孟芯,雖然昨天士旗沒有跟她說孟芯爲什麼會被送到這家醫院搶救,但是算算時間,一年多以前,正是韓予默和孟父波濤洶涌的時候。田欣也說過,孟芯爲了予默,不惜對父親以死相逼,想來,她應該是爲了予默才被送進醫院搶救的吧?
她們四個,誰付出的都不比她鬱紫央少。
甚至,她們對他,更重情,更重義……
“你在想什麼?”韓予默吃完了飯,發現她還在發呆,便敲了敲她的腦袋:“別鬱悶了好不好?顏如玉只是來跟我道別的,她要出國了。”
“噢!”她應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困惑的仰起頭,望着他。那張帥氣的臉龐,即使是在這了無生氣的白色病房裡,也絲毫不能掩蓋他鋒芒畢露的氣質。
正如他們決定交往,決定結婚的那一刻,她都不能理解,這麼閃耀奪目的他,怎麼會看上平平凡凡的她?
韓予默被她看得一陣茫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紫央!紫央?”
她今天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她握住他的手,困惑的凝望他:“予默,爲什麼,這麼長的時間,她們四個人都圍繞在你的身邊,你卻一個都沒有看上嗎?”
“我應該看上嗎?”他不以爲然。
“不應該嗎?”她們四個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優秀。
“過來!”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她乖乖的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
他坐了起來,手臂環上她的腰,親暱的在她耳邊低語:“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這個問題啊,忘了?”
她搖搖頭:“不是忘了,是覺得難以置信,她們每一個都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難道沒有感動過嗎?”
她們的好,讓她都覺得自慚形穢。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冷血,但是真的,我沒有感動過,我只覺得她們很煩,當然,喬凌是個意外,我是真心的把她當朋友,僅僅只是朋友。”再多的感情就沒有了。
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你這樣,會讓我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他被她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具體是
怎麼回事。他在唐落他們口中有一個“冷麪總裁”的綽號,他對誰都很冷,他也覺得自己很冷血。只有在面對鬱紫央的時候,所有與冷酷無關的情緒都會跑出來。難道,只因爲她是第一個打開他心門,走進他心裡來的女人嗎?
還是說,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只有她,才能激起他體內強烈的慾望。
鬱紫央不知自己怎地,說着話說着話,她整個人就被他放到了牀上,他的脣已經壓下來了,她猛然“清醒”,正要說話,然而,一張嘴,他的舌已經順勢攻了進去,將她的脣瓣吸進了口中。
這男人,他忘了他身上還有傷嗎?
她怕觸及到他的傷口,連小力的掙扎也不敢。
他的吻帶着一種魔力,輾轉吸吮,溫柔挑逗,她一方面沉迷於他的吻中,一方面又惦記着他的傷口,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卻不能忘記他的傷是爲她而傷,在她徹底的迷失自己之前,眼淚已經先流了下來……
他在脣間觸及到一股鹹澀的味道,立即放開了她,望着她帶淚的臉龐,他狠狠的皺了皺眉:“怎麼哭了?”
“沒什麼。”她推推他的腰,“你先起來。”
“你先告訴我爲什麼哭?”他弄疼她哪裡了嗎?
“拜託你,先起來好不好?”她哀求的道。
韓予默沒轍,只好閃開了身,讓她起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爲什麼哭?”
“沒什麼!”
“沒什麼你會哭?”她不是這樣的女人。
“真的沒什麼……”他要她怎麼跟他說?
說他的傷一日不好,她就每一日都活在愧疚之中?
還是說,自他中槍以來,她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好,每次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每次剛剛睡着,就會被槍聲驚醒……
“紫央!”他低低的嘆了一聲,“你心裡有什麼話,你對我說出來好不好?不要每次都讓我猜,這樣我會覺得你心裡不夠信任我。”
他覺得她隱瞞他的事太多了,她雖然隱藏的很好,除了會對他微笑,會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以外,她心裡所有的困擾所有的不安,都不會對他說。
可是,這話從他嘴裡出來,一開始他沒感覺到什麼,越想越不對,猛然看向她,只看到她嬌弱的脣瓣在他眼前顫了顫。
他又說錯話了。
她每天要在醫院和家裡之間來回奔波,要照顧他,還要照顧孩子,她根本就分身暇顧,夠吃力了,他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紫央?”他擔憂的喊了一聲。
她站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他伸出手去,卻觸摸不到她。
“我沒有不信任你,我也沒有讓你猜什麼。”她低着頭,沒看他的臉,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傷口看。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扯到這傷口的,現在雪白的紗布上面已經滲出了絲絲的血跡,她丟下一句“我去找士旗來”就離開了病房。
韓予默坐在牀上,根本就來不及抓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