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看着臉色發黑的尉遲寒風,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一點點兒的生氣,她的手不捨的收回,愧疚的看着他,心道:剛剛看夜冷的樣子,應該東帝那裡是有藥可以救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蕭隸爲什麼要攔住他,我也顧不得去思考,你要等我,我這就進宮,我沒有回來,你不可以走……知道嗎?
蘇墨淡漠的起身,冷眼看了下柳翩然,轉身離去,她此刻已經顧不上自己出去會不會有危險,想來,在帝都大街上那些黑衣人也不會如此的猖獗。
此刻,王府上下籠罩着一層悽哀,蘇墨帶着紫菱匆匆離開了王府,直往皇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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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稟皇上,黎王妃求見!”太監恭敬的通報着。
尉遲木涵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摺子,微微蹙眉,不解此刻蘇墨怎麼會來找他,說道:“宣!”
蘇墨這是到東黎以來第三次看見尉遲木涵,卸去了最初看見皇帝的緊張,此刻的她已經考慮不了別的,她跪在地上,省去不必要的迂迴,直切主題的說道:“臣妾希望皇上能救救王爺!”
尉遲木涵蹙眉,剛剛不是派人過去了嗎?
蘇墨見他不說話,恭敬的匍匐在地磕着頭,道:“臣妾不知道皇宮裡有什麼可以救王爺,但是,從夜冷和蕭隸的言語中,臣妾想,這宮裡必是有解毒的聖藥的……還求皇上能賜予臣妾,臣妾定當將皇上的恩典銘記於心!”
“你都不知道就來和朕討要?”尉遲木涵眸光變的幽深,眸光猶如兩道犀利的小刀刃向蘇墨射去。
“啪!”
尉遲木涵突然猛地拍了下御案,人亦站了起來,冷聲說道:“蘇墨,你好大的膽子……”
蘇墨一臉無懼,緩緩直起了身子,直視着尉遲木涵,緩緩說道:“臣妾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想來是一定可以救王爺的……如果臣妾的討要觸犯了什麼大不韙,皇上只要肯賜予臣妾,臣妾自願隨皇上處置,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哼……”尉遲木涵冷冷一哼,負手走下臺階,俯視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蘇墨,從懷中拿出一枚雕刻精良的玉佩,說道:“蕭隸和夜冷想要卻不能要的是朕的這枚玉佩!”
蘇墨疑惑的看着尉遲木涵手中的玉佩,心中暗討:這玉佩和解毒有什麼關係?
尉遲木涵舉着玉佩,冷冷的說道:“這枚玉佩……是東黎國皇上的信物!不但可以避毒,亦能吸取身上的毒素!”
信物!
蘇墨呆愣的看着那枚玉佩,神情變的漠然,這東西既然是皇上的信物,等同玉璽,難怪蕭隸阻止夜冷來討要,這是在造反,就算出發有因,也是造反!
蘇墨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撐力,她癱軟的跪坐在地上。 www ⊕ttκa n ⊕℃ O
皇上再寵愛臣子也只是寵愛,皇權是不允許任何人藐視和窺視的!
蘇墨緩緩擡起頭,直起了身子再一次的磕頭道:“皇上,臣妾只求能解王爺身上的毒,並無其他意思,臣妾懇請皇上……借玉佩給臣妾一用!”
“你就不怕死嗎?”尉遲木涵冷聲問道。
蘇墨擡起頭,淡然一笑,從容說道:“死又何妨?”
本來死的就應該是她,不是嗎?
“王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來保全臣妾,臣妾亦可以爲救王爺去死!”蘇墨依舊淡然,緩緩說道:“王爺是國之棟樑,怎好死的如此窩囊?!如果臣妾和皇上討要信物是以下犯上,那麼,就請皇上賜死臣妾,救救王爺!”
尉遲木涵微眯了眼瞼,看着依舊匍匐在地的蘇墨,她身上籠罩着一抹他不熟悉的氣場,那樣的氣場讓他的心也爲之感動。
適時,一個太監低頭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到地上,說道:“啓稟皇上,奴才已經將藥送去了王府,黎王爺也已經脫離了險境,只是還未曾醒來,奴才怕皇上擔心,先行回來回覆!”
蘇墨身子一驚,急忙直起了身子,顧不得禮數的看着身後的太監,慌忙的問道:“你說什麼?”
太監急忙回道:“回稟王妃,王爺的毒已經解了!”
蘇墨先是一愣,方纔回頭向尉遲木涵看去,眼中存了疑惑和濃濃的不解,既然有丹藥可以解毒,爲什麼他剛剛又拿玉佩說事?而且……明明已經派人去送了解藥,爲什麼還要嚇她?
想着,心中不免有了些火氣。
尉遲木涵嘴角淡笑,負手走回到御案後坐下,淡笑的說道:“王妃竟然可以爲了寒風連性命都不顧,着實讓朕大開眼界!”
蘇墨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心裡的怒氣更甚。
尉遲木涵看出蘇墨的怒氣,也不在意,接着說道:“朕身上的玉佩是不能離身的,如果朕給了你去救寒風……要麼就是黎王府滿門抄斬,要麼就是朕禪位,你認爲是什麼結果呢?”
蘇墨一聽,頓時明白爲何蕭隸阻止夜冷,讓一個皇帝禪位那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黎王府滿門抄斬,這不但救不了他,反而害了府中的所有人,想到此,蘇墨不免冷汗直流。
要她用尉遲寒風一個人的性命換黎王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她做不到,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他死了,她無法苟活罷了!
“皇上既然已經賜了丹藥,又爲何讓臣妾誤會?”蘇墨問道。
尉遲木涵笑意加深,緩緩說道:“朕見了你兩次,兩次你都淡漠的好似平靜的湖面,就算丟下粒石子都不會驚了你一般,可是……朕發現,你還是有情緒的!”
蘇墨微微蹙了秀眉,這個皇帝就爲了看她着急?
“其實,也不算是朕救了寒風,說到底……也還是你救的!”尉遲木涵突然說道。
蘇墨更加的不解,卻也沒有問,尉遲木涵既然如此說,就必然會告訴她爲何?
“南帝在給朕送來聯姻信箋的時候,同時送給朕一件禮物,也就是寒風剛剛服下的藥……”尉遲木涵倚靠在座椅的扶柄上,說道:“聽聞藥王谷當年秘製了三粒能解天下奇毒的丹藥,只有心脈還有氣息,就算毒入攻心亦能解除,果然不假!朕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說着,不免站起身,示意蘇墨起身,接着道:“如此珍貴的藥南帝都能爲了你送給朕,想來,就是冷漠如他也是十分的寵愛你啊!”
蘇墨心中感動,她一直覺得南帝只是爲了公主嫁過來做政治婚姻,或者只是想推離他……也許,他不是那樣的人,大概,都是帝王的無奈吧。
想着,蘇墨內心微微一嘆,福身道:“得罪皇上之處請皇上的諒解,如果無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
突然,尉遲木涵眸光一凝,冷漠的說道:“你以爲……你還能走?”
蘇墨徵神,不明白他的意思。
“來人啊,蘇墨以下犯上,關入大牢!”尉遲木涵冷聲說道。
蘇墨沒有想到會如此,本想求情,卻也作罷,她剛剛來和皇上討要信物,那是大逆不道之罪。
等人拉走了,尉遲木涵撇了下嘴角,自喃的說道:“她也不求情?就是到這會兒都如此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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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王府。
經過漫長的一夜,當吱呀上小鳥兒不停的歡唱着,所有人都疲憊的打着盹兒,尉遲寒風歡呼的睜開了眼瞼,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心中竟有一絲的歡喜,他微微側了頭看去……一抹失望浮上眼底。
夜冷率先睜開眼睛,看着尉遲寒風,急忙上前一步,問道:“王爺,可有何處不適?”
他的話驚了屋內所有的人,蕭隸急忙拉過大夫給尉遲寒風把脈,直到大夫欣喜的說王爺已無大礙後大家方纔放下心來。
尉遲寒風在柳翩然的侍候下吃了藥,環視了一圈屋內的人,並未曾發現蘇墨的身影,問道:“蘇墨的傷怎麼樣了?”
“回王爺,昨日回來時已經處理了!”蕭隸恭敬的回道。
尉遲寒風點點頭,暗想着估計是歇息去了,看着柳翩然疲憊的臉,說道:“累了吧?去休息吧!”
柳翩然搖搖頭,眼眶中含着淚輕輕的將臉置於尉遲寒風的掌心中,哽咽的說道:“妾身不累……”
蕭隸等人微微躬身,示意屋內的人都出去,將門輕輕合上,頓時,屋內只剩下尉遲寒風和柳翩然二人。
柳翩然眼眶中的淚滑過臉頰滴落在尉遲寒風的掌心,她痛心的說道:“王爺怎麼可以如此不愛惜自己?就算是爲了娘,你也不能置自己生死而不顧啊……只是她活着,又有何意義?”
尉遲寒風緩緩起身,擁過柳翩然,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
他真的當時只是因爲孃的關係嗎?
不……他當時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讓她死!
哭了一會兒,柳翩然漸漸的恢復情緒,想着尉遲寒風醒來還未曾進食,急忙說道:“您一定餓了,妾身去給您準備膳食!”
尉遲寒風點點頭,看着她離去。
人還未曾躺下,就見蕭隸急匆匆的行來,說道:“王爺……竹園裡說,王妃從昨日到現在都不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