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
周含煙聽完司馬敖說的所謂好消息,對壞消息倒是有了點興趣。
不曉得,現在在她心上還有沒有令她傷心絕望的壞消息了昂?
挑挑眉,目光不甚在意的看向司馬敖。
“那王爺就說說這壞消息,本宮倒是極想聽聽!”
不以爲意的語氣,好像現在什麼壞消息都不能令她心起波瀾似的。
司馬敖斂了斂眼角,低聲回道:“娘娘,壞消息是關於福雅郡主成親那晚出宮的嬤嬤和宮女的!”
周含煙脣畔微微揚起弧度,“哦?有眉目了?上次王爺不是說沒有宮女和嬤嬤出宮嗎?”
司馬敖笑,“這還得託了娘娘的福,臣弟從賣餛飩的老夫妻口中得知有嬤嬤宮女在雲來客棧後門出入後,就將那晚負責鎮守宮門的侍衛全都重新審了一遍。這一次,臣弟說手裡握了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撒了謊,那晚有宮女和嬤嬤出去過。如果他們不配合臣弟老實交代,臣弟有一千種辦法讓他們開口。結果,還真的有侍衛不打自招的!”
周含煙揮揮手,不耐煩的催促道:“行啦,別賣關子了,這過程本宮沒興趣聽。你就只說說,到底是哪個宮的嬤嬤和宮女出宮了就是!”
司馬逸點點頭,一字一頓回答道:“西宮金嬤嬤,沈嬤嬤,還有一個叫做翠兒的宮女!”
聞言,周含煙渾身一怔。
果然,與西宮有關!周小柔,她是有多恨她,纔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報復她?
周含煙狠狠地咬住脣瓣,目光變的凌厲起來。周小柔,她不會放過她的!
站起身,周含煙渾身都在發抖,像是一個要爆炸的刺蝟。
司馬敖見她情緒很激動,忙阻攔住她的腳步,“娘娘,你要做什麼?”
周含煙擰着眉,聲音森冷的回答道:“本宮要去見皇上,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自是要找皇上爲本宮做主!”
司馬逸搖頭,“娘娘,你冷靜一點,現在事情只是有了一點點線索,並不能指證什麼。若對方死不承認,你找皇上也沒用啊!倒不如我們從長計議,爭取找出更多證據。”
“不行!本宮等不得了,這件事情到現在爲止,真相已經昭然若揭。量你也找不出新的證據指證了,本宮還是先下手爲強,將對方控制住才行!”周含煙不聽司馬敖的勸解,大步朝中宮外殿走去。
莫顏見了,連忙跟上。司馬敖無奈,只得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朝御書房走去,周含煙情緒非常激動。司馬敖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將事情太早說給周含煙聽了?早知道應該等蒐集多些證據再跟她說的啊!
御書房門外,有大內侍衛層層把守着。
周含煙走上前,那些侍衛立刻單膝跪地問安。
“屬下見過婉儀皇后娘娘,見過瑞親王爺,見過福雅郡....”
“行了行了,都起了吧!皇上人呢?可在裡面?”周含煙揮揮長袖,示意那些侍衛起身回話。
侍衛們紛紛站直身子,朗聲應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不在御書房裡面。剛剛他帶着安公公和風侍衛去西宮了!”
聞言,周含煙眉頭一挑。司馬逸去西宮了?他竟然去西宮了?爲什麼?難道是因爲他也得知周小柔謀害她的事情真相了嗎?
“去西宮!”周含煙衝司馬敖和莫顏說了聲,焦急的朝西宮奔去。
司馬敖和莫顏眼看周含煙腳下生風般走的飛快,紛紛上前勸解道:“娘娘,您走慢些,您腹中還懷着龍種,可不能顛簸了啊!”
然而,周含煙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走的飛快。
三個人來到西宮,把守的侍衛們紛紛問安,周含煙直接無視,昂首闊步朝內殿奔去。
“平身平身,都起了吧!”走在最後的司馬敖揮揮手,好心的示意那些侍衛站起身待命。
腳步匆匆的追上週含煙和莫顏,三個人一同邁步走進西宮。
一進門,就聽到司馬逸火冒三丈的怒吼聲了。
“混賬,誰給你們的狗膽,竟敢在朕的面前撒謊了?”司馬逸不知道是衝誰發火。
三個人腳步一頓,互相看了眼對方,然後穿過珠簾進入內殿。
但見內殿,周小柔站於一旁。她的嬤嬤、宮女,還有貼身侍衛金鐵都筆直地跪在地上,而司馬逸正在衝那幾人怒吼咆哮。
風十一和安公公站在後面,靜觀其變。
司馬逸此刻非常生氣,故而根本沒看到走進來的周含煙、司馬敖,還有莫顏。
金嬤嬤等人被司馬逸吼了,各個渾身發抖,卻強自咬牙撒謊道:“皇上,奴婢們句句屬實。福雅郡主大婚當晚,奴婢等真的一直在西宮。”
司馬逸一揮雲袖,怒氣衝衝的對金嬤嬤等人嘶吼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狗奴才!朕已經差人調查了鎮守宮門的侍衛,他們證實你們三個人當晚曾經坐馬車離開皇宮。不止如此,朕還查到你們的馬車是停在雲來客棧後門,進去了小半個時辰方纔離開的。你們說,你們去雲來客棧做什麼了?”
金嬤嬤等人見第一個謊言被拆穿,只得硬着頭皮繼續編造第二個謊言。反正她們是絕對不會招供的!
“皇上,奴婢們那晚確實是出宮了,也確實是去了雲來客棧。因爲那晚娘娘舊疾復發昏迷了,而皇上你又犯困睡了。奴婢們斗膽,就拿了娘娘的出宮令牌,湊了些小錢兒去雲來客棧買水晶蝦餃。”金嬤嬤向來隨機應變的能力高,所以她最先開口扯了個謊。
沈嬤嬤聽了,順着她的話接言說道:“沒錯,皇上!雲來客棧的水晶蝦餃最爲出名,奴婢們閒來無事繡了些錦帕換錢。平時我們娘娘不准許奴婢們出宮,所以根本沒機會。那晚娘娘昏迷了,皇上又剛好睡着了。奴婢們覺得是個好機會,就商量了一番,讓翠兒丫頭守在娘娘牀前,以免娘娘醒來尋不到人發火。而老奴和金嬤嬤、憐兒就偷溜出宮,但是皇上,老奴們很快就返回來了呀!”
司馬逸眼看着一羣人還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怒反倒是笑了。
“呵呵,你們是去雲來客棧買水晶蝦餃解饞了?”他揚聲詢問。
金嬤嬤等人立刻點頭,“是的,皇上!奴婢們說的都是實話!”
司馬逸一拍桌子,“實話!好一個實話,那麼朕且問你們,剛剛朕問及此事,你們爲何諸多借口搪塞,還拒不承認出宮的事實?”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憐兒和翠兒同時開口解釋道:“皇上,因爲嬤嬤和宮女沒有主子的命令是不能私自出宮的。況且那晚嬤嬤們是偷拿了娘娘的出宮令牌買吃食,哪裡敢說實話呀?奴婢們是怕皇上和娘娘怪罪!”
說的好像合情合理,可是司馬逸能信嗎?
那廂,司馬逸對嬤嬤和宮女們嚴加詢問。這廂,莫顏悄悄拉了風十一低聲詢問現在的狀況。得知周小柔將事情撇的一乾二淨後,並且咬定了當晚她處於昏迷狀態人事不知,莫顏便湊到周含煙身旁,將這一消息說給了周含煙聽。
周含煙聽到後,目光冷冽的射向一旁站着看好戲的周小柔。如果眼神能殺人,周小柔現在一定死了千八百回了!
周小柔似乎注意到周含煙投射過來的凌厲目光了,她扭頭看向周含煙,然後作出一副驚訝狀。
“姐姐?今兒個這是怎麼了?什麼風把姐姐給吹來了?”周小柔驚呼一聲,上前拉周含煙,“哎呀,姐姐你來的正好,你快幫妹妹勸勸皇上。也不知怎麼的,皇上一進來就對着妹妹的嬤嬤和宮女怒吼質問,妹妹這廂都懵了,也插不上嘴啊!”
周含煙瞪了周小柔一眼,只覺地看着她那張虛僞至極的臉頰,就有種想要撕碎的衝動。
她目光兇狠的看着周小柔,然後湊近她冷聲說道:“周小柔,本宮知道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搞鬼。”
“姐姐,你在說什麼呀?妹妹都聽不懂,今天的你和皇上都好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誰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周小柔揚着那張因爲年紀小而略顯天真爛漫的臉頰,狐疑的看向衆人。
那一副懵懵懂懂的茫然模樣兒,真真是讓人看了歎爲觀止,忍不住拍手叫絕!
周含煙不理睬周小柔的做戲表情,轉身,她大步朝着司馬逸走去。
司馬逸此刻纔看到周含煙和司馬敖還有莫顏都來了,他看着朝他走來的周含煙,輕聲湊上前握住對方的手。
“煙兒,你怎麼來了?”他問的很輕柔,似乎只有面對這個女人時,他纔會展露自己溫柔多情的一面。
周小柔在一旁看到司馬逸對周含煙展現的無盡溫柔,隱在長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曾幾何時,那溫柔的呵護,是屬於她的,獨屬於她的!現在,卻硬生生的被周含煙搶走了,連渣兒都沒剩下,這讓她如何能不痛恨周含煙?
她恨周含煙,恨的渾身癢癢!
周含煙被司馬逸捉住雙手,溫柔呵護着,心中一暖。
她看了眼司馬逸,然後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嬤嬤和宮女,輕啓朱脣嘆氣道:“剛剛瑞親王爺來中宮覲見臣妾,說關於福雅郡主成親那晚臣妾與哥哥被設計謀害的事情有了點兒眉目,矛頭直指西宮的人。這不嘛,臣妾尋思着找皇上給臣妾做主,然後就尋到這裡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司馬逸,她有去過御書房找尋司馬逸,可是他不在!
頓了頓,周含煙揚眉詢問道:“皇上,你爲何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