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不動了?”
“別傻愣着,快報結果啊~!真是急死人了!”
看到那個煉器學徒的反應,不少人都心焦不已,七嘴八舌地在那邊催促起來。
周圍的煉器學徒更是羣情激動,恨不得代替那個煉器學徒,親自衝過去確認一下。
站在符器激發器旁邊的姜定山,以及身邊的林洪明等三個煉器師的眼神中,漸漸生出了某種名爲期待的光芒。
他們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盯着那個煉器學徒。
華瑞閣和丹陽坊那邊,寇玉山,華永寧,錢仲夏,還有其他幾個煉器師臉上的表情都不知不覺變得凝重,緊緊閉着嘴巴一個字都不說。
經過這一番變故,之前得知寇玉山煉製出上品符器時候的喜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就連充當見證的任永澤臉色也嚴肅起來,眼底透着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氣氛不知不覺變得緊張了起來。
七嘴八舌起鬨中的煉器學徒們不知不覺閉上了嘴巴,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陣秋風吹過,院中忽然響起秋蟬沙啞的鳴叫聲,更襯得周圍靜地嚇人。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變得格外漫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渾身僵硬的煉器學徒臉色驀然漲得通紅,渾身戰慄起來。
“攻擊力……九百一十一,極品!”
一聲近乎聲嘶力竭的吶喊聲猛地響起,瞬間穿透空氣,在整個院子裡迴盪起來。
這一聲吶喊,彷彿平地一聲驚雷,在所有人耳邊瞬間炸響,大部分人都被直接炸懵了。
林洪明腿一軟,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極,極……極,極品?!”
他結結巴巴地低喃出聲,低頭看着自己因爲常年煉器而顯得粗糙暗黃的雙手,眼中滿是茫然和不敢置信。
煉器過程中,雖然少爺一直在旁指點,可每一個步驟都是他親手完成的。能親手煉製出一件極品符器,而且還是符器中出了名難煉製的牽絲火扇,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激動興奮纔對。
可實際上,他此刻心裡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林洪明身邊,姜氏的另外兩個煉器師,趙宏光和張子耀幾乎同時長大了嘴巴,滿臉震驚。
“居然真的是極品!”
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同時爆發出驚人的亮光,猛地攥住了對方的肩膀狠狠搖晃起來,興奮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姜定山渾身一顫,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攥緊,眼底猛地爆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芒。
他猛地轉身,袖擺一揚,一股驚人的氣勢瞬間透體而出:“華永寧,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一瞬間,姜定山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犀利,渾身上下鋒芒畢露,跟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華永寧瞳孔一縮,猛地從呆愣中清醒過來:“這不可能!”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姜定山,眼底滿是驚慌失措。
“不可能!這不可能!肯定是哪裡弄錯了!肯定是哪裡弄錯了!”
他猛地退後了半步,眼神在周圍的人臉上逡巡,顯得茫然無措。
忽然,他目光一掃,看到了金屬人偶身邊的煉器學徒,眼前頓時一亮:“對了!那個煉器學徒是姜氏的人,肯定是你們事先串通好了!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華永寧的表情一下興奮起來,好似真的抓到了姜氏的把柄。
他猛地踉蹌着衝了出去,三兩步衝到了金屬人偶身邊,一把推開旁邊的煉器學徒,興奮地把臉湊了過去。
然而,只是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僵住了,眼中的興奮飛速消散,整個人好似脫力似的一點點癱軟了下去。
“怎麼會……怎麼可能……”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一臉的心如死灰,跟之前得意洋洋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看到他的樣子,華瑞閣和丹陽坊的人眼底的希望也飛快消散,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
丹陽坊的老闆錢仲夏緩緩垂下了頭,雙拳攥緊,渾身散發着頹唐之氣。
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煉器學徒們興奮地歡呼着,相互擁抱,擊掌慶祝……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慶祝着姜氏的勝利。
之前他們心裡都憋着一股勁,如今驟然爆發,歡騰的情緒幾乎要把整個院子都掀翻。
在這一片歡騰之中,華瑞閣和丹陽坊的人臉上頹喪的神色更是變得格外顯眼。
“居然真的是極品……”
中級煉器師寇玉山的眼神掠過華永寧和金屬人偶,緩緩落到林洪明身上,眼底的神色複雜難明。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姜定山走去。
姜定山等人下意識地向他看去。
“姜老闆,可否將貴方的牽絲火扇借我一觀?”寇玉山抱拳一禮,一臉正色地問道。
“怎麼?寇師傅對這結果還有異議?”姜定山臉色一沉,有些不悅。
林洪明等三人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透出幾分不善。
姜遠微微挑眉,忍不住側頭看了寇玉山一眼。
“姜老闆誤會了。”寇玉山微微一愣,隨即立刻解釋道,“在下並非此意。只是極品牽絲火扇太過少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便想觀摩一番。”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姜定山的臉色,補充了一句:“當然,極品的牽絲火扇價值比一般的法器都要高出幾分。姜老闆若是不願意,在下也不會強求。”
要是換了之前,他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跟姜定山說話。確切的說,除了必要的應酬,之前他根本是連話都懶得說。
然而,現在,極品牽絲火扇一出,就算他養氣功夫再好,也冷靜不下來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姜氏放到了自己同等的位置,甚至隱隱還要高出幾分。
聽到寇玉山的解釋,姜定山等人的臉色頓時好了很多。
“既然是這個原因,姜某自然沒有不允之理。”姜定山點了點頭,讓開了位置,示意寇玉山自便。
寇玉山謝過姜定山,這才走到符器激發器旁邊,把牽絲火扇小心地取了下來。
手指小心地從扇面和扇骨上一一拂過,陣陣紅光在他掌中涌現,片刻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恍然:“果然……”
這把牽絲火扇雖然形狀奇怪,但每一個部分都幾近完美,會被判定爲極品絕對實至名歸。
他剛纔煉製完成之後,就一直負手站在旁邊,基本上是看着林洪明煉製完成的。
那時候他就覺得奇怪,林洪明雖然表面看着手忙腳亂,但行動上其實頗有章法,不管是火候的控制,還是時間點的掐算都相當精準,只是在那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樣子下,幾乎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一定要說有哪裡不對的話,就是煉器手法實在是粗糙了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全程都用基礎手法煉器的煉器師。
不過,說穿了,煉器手法本就是爲煉器服務的,沒人規定不能用基礎手法。而且,一個煉器師的實力也從來不是體現在手法上,最終看的還是煉製出來的結果。
在這一點上,他輸的心服口服。
情不自禁地嘆息了一聲,寇玉山禮貌地將牽絲火扇送回,說道:“姜老闆,這把牽絲火扇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作品。這一局鬥器,是我輸了。”
“寇師傅客氣了~”姜定山笑了笑,“寇師傅不愧是中級煉器師,這份涵養姜某佩服。”
“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寇玉山苦笑了一聲。他都不知道這次回去該怎麼向家主交代。
輸給一個低級煉器師,這話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信。
隨意跟姜定山寒暄了兩句,寇玉山就乾脆利落地告辭離開了。走的時候,他甚至都沒再看華瑞閣和丹陽坊的人一眼。
不過,這時候,大家不是忙着慶祝就是忙着絕望,也沒人顧得上他。
任永澤的目光無意識地追隨着寇玉山的背影,一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把眼神收回來。
他心情複雜地看了林洪明一眼,隨即又忍不住看向了姜遠。
林洪明有多少實力他很清楚,要說這件事背後沒有姜遠暗中指點,他絕對不信。
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姜遠既然可以通過林洪明的手贏下這一局鬥器,用別的方法自然也能贏,結果根本不會有什麼區別。
如果硬是揭開,除了引起更大的震驚以外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甚至還會因此得罪姜遠。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姜遠真正的實力,恐怕比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還要強得多~
任永澤審時度勢一番,乾脆就當自己不知道這回事了。
注意到任永澤的眼神,姜遠微一挑眉:“任會長有何高見?”
“姜少說笑了~我不過就是當個見證,能有什麼高見?”任永澤低頭輕咳了一聲,避開了姜遠的眼神,“既然雙方對這結果都沒異議,那我就宣佈結果了?”
“您請。”姜遠微微一笑,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任永澤微微低了低頭,隨即擡腿走進了場中,猛地清了清嗓子。
歡騰的煉器學徒們頓時安靜了下來,強按住激動的情緒,一個個眼巴巴地看着任永澤,等着他宣佈結果。
“下面,我宣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