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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還在勸肖聽蘭收下姜遠的長老們臉色一滯,身形驀然變得僵硬無比,幾乎不敢去看自家峰主的表情。
其他幾峰的長老更是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震撼地連話都忘記說了。
沈堯等幾個峰主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萬分,忽紅忽白忽黑忽綠,難以置信四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的複雜情緒。
誰不知道,顧玉樓只是一個煉器長老。
雖然她總領宗內所有煉器事宜,可他們宗門本就不擅長煉器,顧玉樓高級煉器師的實力就已經是宗門內最強的了。
說到底,她手底下連幾個像樣的煉器師都沒有,平時也就是幫宗內煉製點宗門服飾,根本沒多少實權。
若論實力,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顧玉樓靈臺境中期的實力,在主事長老中幾乎就是墊底的,平時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事蹟。
沒有實力,沒有勢力,背後也沒有什麼人,她雖頂着個主事長老的名頭,在一衆主事長老之中,卻一向都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姜遠拒絕了所有峰主,甚至拒絕了掌門,就是爲了這麼一個人?!!
幾乎就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驟然扭頭,灼灼目光落在了靜靜站在人羣之後的顧玉樓身上。
顧玉樓瞪大了眼睛,表情一片茫然。
她原本正跟其他人一樣旁觀事態發展,怎麼也沒想到,這把火竟然會莫名其妙燒到自己頭上。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符文燈的光芒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秀麗的眉眼,溫婉的五官勾勒地愈發清晰。尤其是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以及眼神中的那一抹茫然無辜,更是格外得撩動人心。
一個長老眼珠子一轉,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曖昧之色:“說起來,顧長老可是個難得的美人啊~這個姜遠,難道是看上顧長老了?”
這話一出,其他長老頓時面面相覷。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他們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微妙,有幾個長老更是忍不住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我就說麼~姜遠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想拜顧長老爲師?嘿嘿~還是胡長老反應快。”
“嘖嘖~好一招近水樓臺先得月!師徒兩個在一起,門一關,誰知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嘿嘿~”一個瘦長臉的長老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個是男人就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姜遠看起來一本正經,想不到竟還是個風流種子,爲了一個美人,居然連拜入掌門坐下的機會都放棄了!”
幾個長老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臉上盡是曖昧之色,頻頻打量顧玉樓的眼神,更是透着十足十的詭秘。
其他長老下意識地皺起了眉,往旁邊挪了兩步,離他們遠了點。
他們原本對姜遠的印象非常好,即便姜遠拒絕了拜入掌門坐下,他們也只是震驚疑惑而已。然而,姜遠的選擇卻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剛纔那個看起來極不靠譜的猜測,竟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長老嘴脣動了動,臉色有些糾結:“不能吧?姜遠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我也覺得不像。半步靈臺境可不比凝元境巔峰,沒有堅定的心智和毅力,根本不可能達到。姜遠如果真是那等心智不堅之輩,絕不可能在這個年紀擁有如此修爲!”
“此言有理。如此說來,姜遠此舉,怕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了。”
一個面相儒雅的長老微微皺眉,眼底有幾分思慮:“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可說到底,我雲華宗只是一流宗門,比起五大宗差距不小。這姜遠看起來家世不凡,遠非蔣文曜那等人可比,即便是拜入五大宗也能得到最好的待遇,爲何要來我們雲華宗?”
“說的也是。陶然蔣氏畢竟纔出了一個天人境,根基尚淺。可這位姜公子的底蘊看起來卻要深厚得多,完全沒理由屈居我雲華宗。想必是真的有特殊理由。”
說到這裡,幾人相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顧玉樓身上,眼裡頓時浮現一抹明悟。
在修行界,但凡稍微強盛一點,歷史久一點的家族,便少不了錯綜複雜的恩怨糾葛。眼前這一例,怕是同樣如此。
一時間,因着姜遠的選擇,這些長老竟是分成了立場鮮明的三派,一派堅信姜遠對顧玉樓圖謀不軌,一派認定姜遠另有原因,另一派,卻是對兩者都半信半疑。
與此同時,臺下,剛剛從恐怖的威壓中恢復過來的新晉弟子們,此刻的心情更是相當複雜,對將遠的選擇更是衆說紛紜,猜什麼的都有。
“哼~爲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姜遠未免也太荒唐了!他這麼做,可曾把掌門以及諸位峰主放在眼裡?!”一個弟子陰沉着臉,語氣中不乏嫉恨。
這話一出,頓時有好幾個弟子出聲附和。姜遠剛纔風光太盛,他們心裡早已憋了一股勁,此刻見到機會,說出的話可是相當難聽。
聽到他們的話,劉子明當即臉色一變,冷笑出聲:“顧長老再怎麼樣也是靈臺境中期的長老,豈是你們可以看輕的?你們要真有膽子,就把剛纔的話大聲說出來,看看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一聽這話,剛纔口出惡言的幾個弟子當即被氣得臉色漲紅,卻愣是說不出話來。
就他們剛纔說的那些話,私底下議論是一回事,要真敢公開說出來,別說顧長老,光姜遠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恐怕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們可沒這樣的膽子!
劉子明一聲冷笑,臉上輕蔑之色更重,心裡卻爲自己的機智暗自得意。
他果然沒看錯老大,居然連顧長老都敢下手!他一定要好好配合老大,讓老大沒有後顧之憂!
一時間,瓊英殿中看似安靜,暗地裡卻議論聲不絕,神念波動和元力波動絡繹不絕,那種暗流涌動的感覺,僅憑肉眼都幾乎能看得出來。
然而,姜遠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卻沒了下文。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深邃悠遠的眼神落在顧玉樓身上,眼中除了顧玉樓,好似再看不到其他。
激盪的情緒在胸中緩緩醞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衝擊着他的理智,種種回憶在腦海中紛繁閃過。
終於……
終於,他又回到了這個人身邊,又可以叫她師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