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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郝仁的身體不過沖到半路,甚至連出拳時引發的元力波動都還沒徹底散去。
郝仁的眼神驀然和姜遠對上,不禁心頭一顫,一股寒意驟然從尾椎骨攀升而上直衝腦門,讓他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便憑空出現,一把鎖住了他的咽喉要害,仿如鐵鉗般攥得他喘不過氣來。
與此同時,道道精純元力順着這隻手竄入他體內,如靈蛇般遊走全身,飛快封住了他體內所有的元力,讓他連半點元力都調動不起來。其速度之快,元力控制之靈活精準,簡直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不……不可能!”
郝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驚呼出聲。然而,鎖死的咽喉讓他根本沒法呼吸,脫口而出的驚呼聲頓時變成了無意義的呻吟。
他的表情頓時從驚訝變成了驚恐。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姜遠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而後一甩手,隨意地把郝仁扔在了草地上。
對修士而言,元力被鎖住,就相當於被斬斷了手腳,根本不可能再翻出什麼浪花來。
當然,這只是開胃菜。
想到郝仁的手在姐姐臉上撫摸的場景,姜遠就噁心地難以忍受,恨不得剁了那隻手。他簡直無法想象姐姐當時是怎麼忍下來的。
想到這裡,姜遠的眼神一沉,一擡腳,便踩住了郝仁的右手,腳尖元力迸發,狠狠碾了下去。
郝仁驟然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我,我錯了!!姜遠……不,不是,大人,我錯了!我是個混賬!我是王八蛋!我豬狗不如!我是個畜生!!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郝仁疼得渾身顫抖,尖叫着拼命求饒,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臉頰上滾落,臉色更是蒼白得像紙一樣。
仔細看去,他的右手已經血肉模糊,骨骼寸寸斷裂,幾乎變成了一團血淋淋的肉泥,形狀慘不忍睹。
如此慘狀,別說郝仁,就算其他人在旁邊看着,都禁不住頭皮發麻。
然而,姜遠卻好似根本不在意這些,表情始終淡漠如初,仍憑郝仁如何掙扎求饒,都沒有半點動容。
看着這樣的姜遠,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唯有姜定山,李峻峰,以及姜靈三人眼睛同時一亮,紛紛露出解恨之色。
就算姜遠不出手,他們也恨不得把郝仁碎屍萬段。如今姜遠做了他們想做的事,他們只會覺得痛快,解恨,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踹兩腳,哪裡會有別的想法?
“活該!”回想起剛纔的情景,姜靈更是噁心的不行,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就該把他剁碎了丟出去喂狗!”
姜遠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自家姐姐的話,隨即低頭看了郝仁一眼。
郝仁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這時候,姜遠的腳忽然微微一擡,鬆開了郝仁的右手。然而,還沒等郝仁鬆一口氣,姜遠的腳便再次擡了起來,貼住了郝仁的左胸口。
郝仁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驚恐至極:“別,別殺我!!別殺我!!”
極度的恐懼之下,他聲音已經變調,臉上的表情更是極度扭曲,瘮的人心裡發慌。
而這時,關山終於從之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眉頭一跳,斷然喝道:“住手!”
關山的聲音混雜着元力在院中炸開,所有人彷彿被當頭棒喝,瞬間從姜遠釋放出的懾人氣勢中清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關山渾身一振,凝元境巔峰的威勢驟然擴散,如同颶風席捲,瞬間充斥了整個院落。
厚重的威壓瀰漫在空氣中,嗜血的煞氣彷彿沁入了每個人的心底,讓人心頭一沉,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似的喘不過氣來。實力弱的,甚至連身體都顫抖起來。
然而,同樣身處威壓之中,姜遠卻依然神情自若,身體也依舊挺得筆直,連一星半點的顫抖都沒有。
凝元境巔峰的威壓,對其他人而言或許很厲害,但姜遠上輩子好歹是一位道尊,什麼陣仗沒經歷過?這種程度的威壓,對他來說就跟輕風拂面差不多,他會有反應才比較奇怪。
當然,即便只是輕風拂面,關山的喝止聲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扭過頭,隨意掃了關山一眼。
一位道尊花八百五十年時間鍛煉出來的眼光有多毒辣,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在這一晃眼的功夫,關山的實力等級,修煉功法等級,元力精純度,神識強度,乃至於慣用的招式等等細節,都已經一覽無遺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他甚至判斷出來,關山的基礎看似紮實,實際上卻走了歪路,晉升靈臺境的機率不到二成,而且至少要等十年之後,纔有機會衝一衝。
換句話說,現在的關山,對他基本構不成威脅。
不過……
姜遠的臉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
看到這張臉,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記憶頓時浮現了出來,讓他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
山鷹戰團團長關山!他不會忘記,上輩子,就是這人逼得他家破人亡。雖然這件事關山並不是主謀,卻是實際執行者,每件事裡都少不了他的影子。他該死!
哪怕這輩子並沒有發生那些事,就憑關山現在的所作所爲,姜遠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上輩子,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替父親和姐姐報仇,這輩子,他絕不會再讓關山得意!
姜遠眼簾微闔,眼底思緒閃動,瞬間閃過了好幾種收拾關山的計劃。
“小遠,小心。那是山鷹戰團的團戰關山,你不是他的對手。”
姜定山也回過神來,神情一片緊張。兒子在關鍵時刻展露出了非凡實力,力挽狂瀾,他固然欣喜,但是關山是凝元境巔峰強者,實力非同小可。
一時間,姜定山心中替兒子捏了把冷汗。
“小遠,算了吧,姐姐沒事。”姜靈俏臉上的欣喜之色凝固了,貝齒死死咬住了嘴脣,儘管她心中一萬個想將郝仁碎屍萬段,可關山實在太強了,她不想弟弟有半分危險。
說話間,她還強撐着綻放出了個微笑。但是那笑容的深處,卻是透着一絲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