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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主人,這洞裡說不定有好東西,你快去看看~快點~快點~”見姜遠不動,綠兒用葉片拍打着姜遠的手指,連聲催促。“
別鬧。”姜
遠拍了拍綠兒,隨即仰頭看向了上方的洞穴。不
管這乾坤筆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歸是幫他發現了隱藏的洞穴。既然如此,如果不入內一探,豈不可惜?握
緊綠兒,姜遠腳尖一點,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飛到了巖壁上的洞穴前,緩步走了進去。小
心謹慎地穿過一個彎道,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大廳。
擡眼掃去,大廳內的一切一覽無遺。石
質的桌椅,木質的香案,青銅的香爐,玉質的牀榻……粗略看去,這就是簡易的洞府,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因爲年代久遠,桌椅、香爐等物品上的禁制已經黯淡無光,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消散,那張玉質的牀榻卻依舊光澤溫潤,氣息圓融,看上去彷彿與數萬年前毫無二致。“
哇!主人快看~那張玉牀是用崑崙精玉煉製的唉~!這可是寶貝!”看到那張玉牀,綠兒眼前一亮,瞬間興奮了起來。昆
侖玉天生有非常強的聚集元氣,凝練元氣的功效,更是能在潛移默化中改善修行者的資質,屬於極少數能改變人資質的天材地寶,哪怕是在上古時期,也是難得之物。
崑崙玉分成三個等階,崑崙精玉,崑崙籽玉,崑崙白玉。其中,崑崙精玉是最好的,籽玉次之,白玉再次。
太陰道尊別府之中有一個玉牀就用了崑崙白玉,但也只有最上面那塊牀板是崑崙白玉。然而,眼前的這個玉牀,卻完全是用崑崙精玉煉製成的!相比之下,太陰道尊那張就顯得寒酸了不少。
“快快快!主人,快把這張玉牀收了!”綠
兒急切地拍着姜遠的手指,纖細的莖不自覺地往玉牀的方向伸去,似乎生怕去晚了,玉牀就會自己長腿跑了似的。姜
遠沒理它,被它吵得煩了,直接一巴掌糊上去,把它揉成了一團。那
張崑崙精玉煉製成的雲牀他當然看到了,換了平時,他肯定早就上去把它收走了,然而,此刻,比起那張雲牀,更讓他在意的,是洞府裡的另一件東西。左
手邊的香案上方,一幅畫軸正懸掛在石壁上。畫
軸上畫的是一小片懸崖,懸崖上,兩個人影正並肩站在上面。
畫面左側,一個人影側身而立,正低頭俯瞰着腳下的山河。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織金袞服,五官英挺,眉目深邃,氣質尊貴而威嚴,通身都散發着一股皇者氣度。
畫面右側,一個人影姿態隨意地斜倚在崖邊的矮樹上,手中提着一個銀色的酒壺,正仰着頭往嘴裡灌酒。隨着他的動作,一襲青衫隨意地披灑而下,姿態灑脫而不羈,那樣子,就彷彿這天地間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拘束,讓他忌憚一樣。
兩人背後,萬里山河延綿不絕,彷彿根本沒有盡頭。
姜遠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掠過,看到右側那人影時,忽然目光一怔,微微愕然:“這是……”
原來,那個一身青衫,瀟灑不羈的人影,竟赫然是他曾在“畫壁”中見過的那位大能!至於另外那個一身織金袞服的人影,他雖然不認識,但結合情境,猜也能猜出那是虞皇!
想不到,這兩位大能竟然是同一個時代的修士。而且,看起來關係竟然相當不錯。想
到之前乾坤筆莫名其妙的行爲,再看看這幅畫,他心中莫名有了個猜測:眼前這洞府,難不成也跟這位大能有關係?否則,看似和浮生迷宮風馬牛不相及的乾坤筆,又怎麼會剛好在這時候有了反應?這
時候的姜遠,還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然而,單是兩人身處同時代,並且相互認識,關係不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驚訝了。要
知道,上古時代雖然被稱爲人類的黃金時代,號稱大能遍地,強者如雲,但那是就整個時代而言。事實上,上古時代存在了足足數十萬年,真正鼎盛的實際上是中後期,至於早期,尤其是大虞皇朝建立之前,因爲人類人口基數太小,部落太分散,生存環境太過惡劣等等原因,強者的數量其實遠不如上古時代中後期。
而能夠與虞皇比肩而立,又與他生活在同時代的大能……姜
遠能想起來的,只有兩個。
而能與眼前這位瀟灑不羈的青衫客對上號的,只有一個。
想起關於那一位的傳言,姜遠就忍不住默了默,隨即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到了香案前。
不論如何,虞皇和這一位都是令人尊敬的上古大能,沒有他們,就沒有人類的現在。他們的豐功偉績,如果按照上古時代的習慣記錄在青銅鼎上的話,怕是一個倉庫的青銅鼎都記錄不完。
他們是時代的豐碑,是當之無愧的偉人。值
得他奉上最誠摯的敬意。姜
遠從儲物鐲中取出三支線香點燃,恭恭敬敬地朝着畫軸上的兩人拜了三拜,隨即上前一步,把線香插在了香爐之中。
嫋嫋香菸升騰而上,漸漸模糊了人的視線。忽
然。畫
軸上的青衫客微微動了動,竟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往下看了一眼。下
一刻。畫
軸上光芒一閃,原本的人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奇怪的圖案。
那圖案由很多線條和圖形組成,看上去有些抽象,某些線條上還閃爍着熠熠流光,偶爾還會隨着時間產生變化,就像……就像是一幅地圖!
而且,就是這“浮生迷宮”的地圖!
姜遠兩眼微微睜大,竟是難得的愣住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把畫軸從石壁上摘了下來。隨
着畫軸入手,畫軸邊緣的留白處漸漸浮現出兩行墨跡。
姜遠低頭看去,下意識地念了出來:“後輩,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看在你跟我有緣,對老前輩也還算恭敬的份上,我就破例助你一臂之力。記住,地圖要悄悄用,千萬別被阿舜那小子發現。不用謝我~”
這兩行字筆意風流,哪怕隔着數萬年的光陰,也彷彿能感受到那人落筆寫下這一行字時的瀟灑和恣意。
沒過一會,這一行墨跡就漸漸消失,畫軸上又只剩下了乾乾淨淨的一幅地圖。“
……”姜
遠低頭看着手裡的畫軸,眼神莫名。
剛一出現就立馬消失,那一位……怕不是在消滅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