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位大娘拉長了嗓子,陰陽怪氣地嚷嚷道:“這女的膽子可真夠大的丫!要是我呀!連雞都不敢殺呢!還敢殺人!”
白霓裳募地愣住了,她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將信將疑地轉過頭,朝人羣聲源那邊,心虛地看了一眼。隨後,她惶惶不安地走到帖告示的木欄邊,眼色凝重地盯着告示。果不其然,上面不僅畫着她的頭像,還寫着:白籬裳,殺人未遂,畏罪潛逃,如有知情下落者,上報官府,賞黃金一兩,窩藏不報者,以同罪論處!
她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告示,心裡驚恐不安地泛着嘀咕:那胡師傅不是已經沒有呼吸了嗎?難道…他沒有死?被人救了?糟糕!他醒來,肯定把我供出來了!奇怪,“霓裳”的“霓”居然錯寫成“籬”?不知是真的粗心寫錯了,還是人爲?以後的日子,她該何去何從?
她愁眉緊鎖,滿腹的疑慮,無從可知…
人羣漸漸散去,只餘她的孤影,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陣冷風拂過,帶起了她如瀑布般的濃密墨發,隨風飄飛。清瘦的背影獨自徘徊搖曳在風中,彷彿一支脆弱纖細的柳枝,無法擺脫風的束縛,只能任憑它的擺佈,隨風而起,隨風而落……
此刻,她的心情就像這天氣,沒有一絲陽光,有的只是沒有流出來的眼淚。
她落寞路人皆知,滿心的悲痛震得她的肋骨格格發抖,它堵在心裡,哽在喉口,以至於流不出淚來。
她感覺自己被一種沉重的,濃得抹不開的憂鬱和恐懼包圍着,壓迫着,無法自拔。她用力甩了甩腦袋,定了定神,慌慌張張地扭頭就走,一刻也不敢在原地繼續逗留。她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但是心裡的恐懼和不安愈來愈緊地抓住了她。
她不由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片刻之後——她的腳步停在了一家“朱記醫館”門前。
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走進了藥館,清了清嗓子,柔聲問道:“有人嗎?掌櫃!”
半響後,只見一位身穿灰袍的長鬚老人,緩緩出得堂來,揚聲回答道:“請問姑娘有何吩咐啊?抓藥首先要交五兩銀子,上門巡診需要再加五兩,一共就是十兩銀子”
白霓裳莞爾一笑:“大夫,我表哥受了點輕傷,麻煩你跟我上門一趟吧!一共十兩銀子是吧?囖!給你。”
長鬚大夫接過銀子後,滿意得點了點頭。緊接着,他轉身回了內堂,取來藥箱。走到門口時,他對白霓裳做了個“請”的手勢並客氣地對她說道:“勞煩姑娘帶路。”
白霓裳點了點頭,轉身走在前面,跨門而出。
當長鬚大夫來到木屋的時候,他首先目測了一眼墨羽龍受傷的右臂。然後,沉聲說道:“把手擡高一點。”
“不行!再擡高一點!”
此時墨羽龍的俊臉,因手臂上傳來地劇烈疼痛而扭曲變形,他咬着牙,忍着錐心之痛,努力地將左臂擡高,然而沒堅持多久,就顫顫巍巍地落了下來,猶如一片殘缺的秋葉,隨風而落,碾作塵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