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哥,早。”這個時候,江藝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早,練太極嗎?”我笑着招呼道。
“嗯。”
江藝頓了一下,隨後嘆息道:“不過還是等會吧,想先和你聊聊。”
我大致猜到是什麼話題,於是沉默了。
有些事其實很難抉擇,無論挑明與否,都顯得不太妥當。
但江藝既然選擇開門見山的坦白,那就來一場朋友間推心置腹的交談吧。
“好,你說吧。”我嘆了口氣。
江藝在我身邊坐下,抿了抿嘴脣,苦笑道:“鵬哥,你應該猜到我喜歡誰了吧?”
“嗯。”我用鼻音應了一聲,心頭有些沉重。
“對不起。”江藝直接道歉。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心裡感嘆了一聲造化弄人,“喜歡誰,終究是一個人的自由吧?”
“我對不起的事,是讓你們爲難了。”江藝就這樣和我排排坐,也不看向我,兩人都正視着前方。
“其實沒什麼好爲難的,是你自己爲難了。”
“一直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其實蠻累的吧?”我實話實說,和他坦誠相待。
江藝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了一聲。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我和他都陷入沉默之中。
我相信江藝的爲人,這是我極少數能夠相信的東西之一。
所以我打破了沉默:“我們是朋友,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
“其實你如果不找我談,我估計也不會戳穿這件事。”
我哭笑不得,反過來安慰這個有一顆玲瓏心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鬆好吧?你又沒做錯什麼,更不欠我們什麼。”
江藝終於輕輕笑了,有些感慨地說道:“這些話也就只能和你說了。”
“和安琪姐說始終不太合適,有表白的嫌疑,讓人爲難。”
“造化弄人。”
江藝說着,撿起一顆石子,從指間輕輕彈了出去。
“誰說不是呢?”
“我這一輩子都沒想過,能和情敵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
“真是···”我躺在了草地上,望向了天空,“造化弄人。”
其實我想說“真是日了狗了”,只是最終改了口,沒有說髒話。
嗯,其實說錯了。
江藝並不算情敵,因爲他不爭不搶,什麼也不想做。
我微微眯着眼睛,開口道:“喂,江藝。”
“嗯?”他疑惑地看向了我。
“這個話題就揭過吧。”我輕聲開口。
如果還想做朋友的話,這個事件就得翻篇了。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估計都不會再出現我們兩人面前。
“好。”他應了一聲,學着我的樣子躺在了我身邊。
“天氣真好。”
“你這話跟我那句月色真好,有什麼區別嗎?”
我哭笑不得,感覺他的談話水準都被我拉低了幾個層次。
後來江影和陳安琪都醒了,兩個女人看到我們大清早躺在枇杷樹下的草地,目光都相當怪異。
“給裡給氣的,掐死再說。”陳安琪直接笑着向我吐槽。
江影深以爲然的點頭,有點認真地說道:“你掐死你老公,我來收拾江藝。”
我都懶得和他們爭辯了。
男人間的相處嘛,女人不懂很正常的。
我和陳安琪去廚房做早飯的時候,她還在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我:“果然,他喜歡的人是你吧?”
“看你們配一臉,乾脆在一起算了。”
我真的納了悶,反問道:“不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腐女的天性呢?”
妻子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可能是江藝長得太女性化了,我很難把他當一個男人看待。”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出話來:“你這是以貌取人。”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着,江藝的事件也沒有再翻起一絲波瀾,就像從不曾存在過。
他和我們的相處依舊像以往一樣,各種避嫌,體現在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上,但卻顯得再自然不過。
我原以爲日子就會這樣平靜地過去,熬到兩三個月過去,我徹底擺脫精神病人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畢竟我是這麼想的,李剛雖然喪心病狂,估計也知道這個別墅的位置。
但我們現在是什麼豪華陣容?
江藝、江影都在。
哪怕是墊底的我,也能打得空手道黑帶高手爬不起來。
要說上來找麻煩,倒不如說是送人頭。
可我未曾想到的是,這樣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還是那一夥熟悉的人,就像是掐好時間一般,在江影去最近的小鎮置辦生活用品的時候,像踏馬電影裡的忍者一樣,從鐵製大門上接連翻了進來!
我和江藝原本正在前庭打太極,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就懵了。
“陰魂不散!”我罵了一聲,隨即向着妻子所在的位置高聲喊道:“老婆,你先躲起來報警!”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做賊的可以天天盯着你,尋找你鬆懈的時候,防賊的不可能天天守着,更不可能時時小心謹慎,總有鬆懈的時候。
老子忍無可忍了。
這一次必須把李剛打痛,至少讓他這批最牛逼的練家子全部打掉!
江藝眉頭一皺,腳下一勾一踢,將長棍踢了起來。
“啪”的一聲,他將長棍緊緊握在手中,而後向我丟來:“你需要武器。”
我一把接住長棍,沒時間跟他再說什麼,直接迎向了衝來的敵人。
事實上我不太會用棍,但畢竟一寸長一寸強。別人還沒沾到我,我就已經憑藉最短的距離,爆發出最大的威力,直接當頭一棍打了下去。
“呼——”
空氣中爆發出一陣破風的嘯響,我手上的長棍猛地力劈而下。
“啪”的一聲脆響,我的雙手都震得發麻。
但那個向我衝來的愣頭青,直接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當場被打得昏死過去。
“且戰且退,拖住時間就行了!”江藝提醒我。
事實上用不着他提醒,我也知道。
要是說單打獨鬥,我和江藝怎麼也能打翻他們所有人。
但他們人實在太多了,把我們逼得一退再退,很快便渾身是傷。
我擦了下嘴角的血跡,臉上還一陣腫痛,左眼都被擠得快睜不開了,沉重地喘着氣。
“不能再退了,快到後院了。”江藝提醒道,他的聲音也在喘。
“嗯。”我咬牙應聲。
陳安琪在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