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廣場的長椅坐下,翹了個二郎腿,手裡玩着zippo打火機。
銀色質感的打火機在我指間輕鬆翻飛,火苗躥起,於指間跳躍。
隨後又在“啪”的清脆聲響中,外殼關上,將火苗熄滅。
不得不承認,手腳麻利反應迅速後,玩起來就跟吃飯喝水一般隨意,看起來還蠻賞心悅目的。
還有個十幾歲的小女生覺得很帥氣,問我可不可以教她玩。
我教了她一會,但zippo在她指間就是翻不起半點風浪。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也就陪着小姑娘耗着,耐心地教她。
直到孫總帶着幾個人向我迎面走來,我這才收起了打火機,笑着對小姑娘說道:“小妹妹,回去可以看下網上的視頻,一樣可以學。”
“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玩了。”
說完這話後,我毫不退縮地向着孫總迎面走去。
孫總嘴上依舊叼着一根雪茄,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刻意彰顯自己的大哥風範,給我營造心理壓力之類的。
反正我半點感覺都沒有,平靜得出奇,還不如在會所那些女人能讓我緊張。
這麼一想,似乎這個孫總也沒什麼牛逼的。
“啪”的一聲,他身邊有人給他點上一簇火苗。
孫總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根本都不用手去遮一下火焰,心安理得地抽起了“太爺煙”。
他吐出一口煙霧,微眯着眼睛道:“周國鵬是吧?好,有種。”
“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你說手上有我的罪證?”
孫總果然明白要害關係,在這個情況未明的節骨眼上,隻字沒有提被打的弟兄。
我冷笑了一聲,直接把手機視頻調出來給他看。
孫總沉默了一下,當即道:“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我時間不多。”我咧嘴一笑,真不打算慣着他。
“花不了太久,你挑附近一個地方坐吧,我不習慣在外面談事情。”孫總皺眉道。
“那就對面街道那家茶館?”我隨便挑了個地方,畢竟也是想解決問題。
“好。”孫總直接點頭,帶着人和我一道走向那邊。
我們到茶館開了個卡座,孫總的人都留在外面,我和他相對而坐。
孫總似乎早想好了措辭,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你這個東西,確實是不合法的經營。”
“可是從哪裡能看出來和我們俱樂部有關?就不能是別的地方嗎?”
我眉頭微皺。
所以說我最不喜歡和這些老狐狸打交道,很麻煩。
“孫總,我不僅僅是拍了內部。在出門的時候,我還拍了你們的大廳、走廊,前臺,還有你們會所的名字。”我當即決定詐他一下。
“你不給我看,我怎麼知道你拍了?”孫總眼皮子都沒擡一下,“談條件,是要把籌碼擺清楚的,你這都不懂還想跟我談?”
不好對付啊,看來詐不到他。
嗯,對了,他這是在聲東擊西啊,差點被他糊弄過去,忘了他最大的弱點了。
“內部設施,還有你們的員工,也夠說明問題了吧?”
“就算你開除了這個員工,內部設施也是逃不過的問題。”
“如果全部改裝得和視頻不一樣,也要花費大量的金錢人力物力,還要一段時間對吧?”
我微微前傾着身子,儘量把主動權攥回自己手裡:“我今天就捅到ZF和公安那邊,瞬間再給媒體發一份。”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是和網絡分不開的,找水軍之類的事情太正常了。到時候推波助瀾,加大輿論壓力,你覺得會怎麼樣?”
“砰!”
孫總直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水四濺:“你在威脅我?”
“老子就是在威脅你!”我也猛地拍了下桌子,寸步不讓道,“你在跟我狂什麼?啊?”
孫總的臉色越發難看,陰沉道:“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
“我管你特麼是誰,你要和老子作對,要對付我和陳安琪,還指望我給你好臉色看?”
“你以爲你的面子大過天?誰特麼慣着你的?”我冷笑一聲,覺得他真的是自我感覺過於良好。
孫總深深皺着眉頭,向後靠在了沙發上。
他沉默地抽了兩口雪茄,終於緩緩道:“李毅山手下的人,都像你這麼有腦子還帶種的?”
“我真是不明白。你覺得把我惹急了,李毅山就一定能保得住你?你爲什麼就不怕?”
我想起了李剛和李宇這對喪心病狂的父子,莫名就笑了。
眼前這個孫總比起他們兩人做過的事,就跟鬧着玩似的。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已經沒什麼好怕了。
“不要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要求的不過是點小事,也沒打算把你惹毛。但既然是談條件,我還是主動方,憑什麼慣着你?”
“要是因爲這點小事,就打算動我,和李毅山對着幹。”
“那不是瘋子就是煞筆。”
我毫不猶豫道:“直接講正事吧,我說過我時間不多。”
孫總深深看了我一眼,問道:“那就直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廣告位,給我。”我極端簡明扼要。
“就爲了幾把一個廣告位?!”孫總情緒似乎有點失控,看怪胎一樣看着我。
隨後他笑了,搖頭道:“服了,年輕人是牛逼。有想法,敢想敢做。”
我心頭腹誹道,這特麼不廢話嗎。我要是獅子大開口,不等於非要自找不痛快,給自己樹立仇家?
一個可有可無的廣告位,他就算讓出來也不吃虧,何況甲方還按季度結款。
這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只是和李毅山對着幹而已。
可對我來講,這就是我和陳安琪的飯碗,所有的一切經濟來源。
“就這樣吧,我去聯繫另外幾家商戶,一起把這個合同簽訂下來。”孫總似乎不願再和我過多糾纏,乾脆地答應下來。
隨後,他也不忘提醒我一句:“但那個東西要是流出去,我希望你能明白後果。”
“我明白。”我呵呵笑着,點頭道。
“嗯。”孫總理了下西裝,站起身來。
我想到一茬,直接向他問道:“韓恩賜跟你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