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心頭就是一跳,心說妻子不會真給那羣畜生做了那什麼事吧?
可看陳安琪的樣子,似乎也不像做了難以接受的事。
“後來呢?”我追問道。
妻子衝我狡黠地笑了,拿過一根燒火的竹條:“我就這樣。”
在我一頭霧水的注視下,她“啪”的一聲將竹條折斷:“然後這樣。”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頓時感覺下邊一涼。
我擦,這麼兇狠的招數,別說當時什麼都做不了,恐怕後半輩子行不行都是個問題。
“當時那人那麼大的慘叫聲,你都沒聽到啊?”陳安琪白了我一眼,往竈洞裡填柴。
“沒有,外面有個壯漢的慘叫聲更大,跟殺豬似的,啥也沒聽到。”我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
我基本都猜到了。開始冷家的人想要侵犯楊玉梅,但是妻子從中阻攔,成功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之後她主動提出要給冷家的人咬,估計把這羣煞筆高興壞了。加上覺得兩個女人都在他們掌控之中,沒什麼好顧忌的,也就沒防到陳安琪狠辣的這一手。
妻子的衣服,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其他冷家的人看到自己人被收拾了惱羞成怒,強行給她扒下來的。
過程很兇險,所幸最後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緊緊摟着陳安琪,嘆了口氣說道:“太危險了,要不是你聰明,可能都來不及了。”
“也幸好你來得及時,”妻子看着竈洞中的火焰,目光似乎沒有焦距,“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覺得心裡還是有些沉重。冷家的人固然該死,但這次我們的確犯了很大的錯。
那種劣跡斑斑的人渣,我居然信了他們和解的說法,還一起被用藥給放倒了。
當真是半點都放鬆不得警惕心,農村的人心不見得就比城市簡單。
還有驚險的搶救過程,現在想起來都讓人唏噓。暴露出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我的拳腳功夫跟不上了。
雖然相對於沒有練過的人,已經很強悍了。可這次如果不是江藝,我甚至都跳不到那艘船上,後面一切都不用再說。
這還是對付冷家這羣沒練過的人,要是到了蓉城,遇上李剛的那一幫練家子呢?
還有個江影啊,細想起來就跟個魚刺一樣,梗在我的喉嚨。
這三個江家人都是妖怪,無論和其中哪個人作對,估計都是能讓人夜不能寐的心病。
不行,說什麼也得再來次魔鬼訓練。平時這樣練半步崩拳的進度,根本趕不上我可能面對的高手。
“老公,飯好了。”妻子揭開鍋蓋,打斷了我的思緒。
當晚吃飯的時候,爺爺奶奶的話題就沒離開過冷家。
老年人嘛,比較信因果報應這類的東西。一個勁說他們活該,遭報應了,菩薩顯靈什麼的。
雖然我心裡想着可能和菩薩關係不太大,都還是順着他們的話說下去。
稍微有點情商的人都知道,這種地方擡槓純粹想不開,沒事給人尋不開心。
吃過飯後,我突發奇想,打算帶着江藝去青崗山看看。
說起來他是想體驗鄉下風光,結果全是麻煩事,可以說是很對不住他了。
於是我們三人上了青崗山,身後還跟着一條小黑,歡樂地搖着尾巴撲騰。
我們在夜色下來了場篝火晚會,坐着談天說地。
不知不覺,就把話題聊到了拳腳功夫上面。
我想了想,直接對江藝說道:“我覺得自己跟不上了,得再學點東西。”
江藝認可地點頭,輕聲道:“人不能放棄學習和進步。”
我一陣啞然,怎麼突然跟我講起哲學人生觀了?
於是我乾脆道:“我想跟你學八卦掌。”
江藝輕輕搖頭,嘆息道:“八卦遊身掌練起來太慢了,我從小練到大,算一算也有十三四年了。”
“你就學形意拳挺好的,三年打死人,最有效果。”
十三四年?
臥槽,那還是算了。
等我練會,黃花菜都涼了。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我開口問道,至少他在這方面甩我十條街沒問題。
“郭雲深老爺子,就一手半步崩拳打天下。”
“你只要把這一門功夫學精,照樣可以做到。”江藝輕聲開口,告訴我主要還是在拼命練習。
三體樁功煉體,然後拿出最初學習的那種玩命的勁,絕對能有所突破。
想了想,江藝又說道:“不過到時候你要小心。”
“小心什麼?”我疑惑道。
“打死人。”江藝的神色很認真,絕不是在開玩笑。
“形意拳作爲三大內家拳一直飽受爭議,就是它太暴力了,根本不像內家拳的醇和中正。”
“從古時候就是軍陣衝殺的拳術,有個說法是岳飛發明的形意拳,以及衍生的形意槍法。”
“陷陣殺敵,以一敵百,招招奪命。”
“形意拳又講究一往無前,我怕你練到那個水準後,一拳打死一個人。”
江藝的話聽得我目瞪口呆。說真心話,我從來沒想過,原來武力高到一定境界,也是對自己致命的危險。
岳飛陷陣殺敵,殺了再多人都沒有問題,還是赫赫軍功。
可我呢?
要是不小心打死一個人,那就特麼鋃鐺入獄無期徒刑,甚至要償命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我們對話的陳安琪,此時都忍不住問道:“那怎麼辦?不練了嗎?”
江藝稍微思考了一下,抿脣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教你學太極。”
“太極重在養心,可以培養一個人淡定從容的處事態度。而且對半步崩拳的收放自如和力量掌控,應該有不小的幫助。”
“鵬哥,有句話說起來可能不太中聽。”
“但你遇到事情後情緒起伏太大,不是什麼好事。”
“憤怒只會帶來衝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找到最合適的處理方法。”
聽到江藝這一番走心的話,我由衷感嘆道:“謝謝,受教了。”
“開始吧。”江藝直接站了起來,衝我抿脣一笑。
淡淡的月光下,三個人竟然在一同打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