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爲什麼問這個？”我反問了一句，想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他給我打電話了，說要和我們籤一個項目。”周董回答得毫不猶豫，並且補充道，“而且指名點姓的說了，是要和你籤！”
我瞬間懵逼，像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
“你小子行啊，有這層關係還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知道。”周董在電話那頭哈哈笑了兩聲，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但我卻沒有他這麼喜悅，疑惑如潮水般涌上了我的心頭。
沒記錯的話，昨晚江安寧是問了我一句，我是不是在忙着擴展部門項目。
本來以爲他只是隨口一問，今天竟然就主動要和我簽單子？
實在不怪我多疑啊，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聯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是陳安琪和他說了這件事情，所以他才站出來推我一把的？
我心裡覺得有些沉重。人情債這種東西沒法換算，但只要稍微想一下，就可以感受到那種沉甸甸的分量。
也不知道，我或者陳安琪，要以什麼手段去回報他······
而且這樣突如其來的好，簡直讓人心生惶恐啊！
江安寧到底是爲了什麼？這個問題就像藤蔓一樣纏繞，盤踞在我心裡。
但眼看周董正在興頭上，我也不願意說些潑冷水的話，只能勉強說道：“周董，那我下來和他談吧？”
“嗯，行，我就交給你了。”
“我沒有任何要求，只要你能談下這個單子，哪怕一個月幾千塊錢月費都行！虧損的部分，直接向我報賬，我直接跳過財務給你撥款！”周董的態度非常堅定，透露着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感覺。
我是被這番話深深震住了，下意識問道：“周董，幾千塊月費虧損着做都行？爲什麼？”
“因爲他代表寧遠集團啊。”周董嘆息了一聲，“有了和他合作的經歷，我們還愁公司做不大，沒有金字招牌嗎？”
“我們不是有衡大嗎？”我沒有多想，直接脫口而出。
寧遠集團我真心不太瞭解，就算真的是一尊龐然大物，也沒法和世界五百強的企業比擬吧？
“小周，你想少了。”周董頓了頓，耐心向我解釋道，“寧遠集團是沒法和衡大比，但衡大代表的是什麼？”
“它有個抹不去的標籤，是房地產公司。我們能完美做好它的項目，大不了就是給人一種感覺——我們做房地產網推是專業的。”
“我明白了。”我立即開口說道。
衡大代表的只是房地產網推，可和寧遠集團合作，卻是實實在在地宣告我們公司已經有足夠能力涉足其他領域的網絡推廣了。
“不僅是這樣，”周董繼續說道，“還有一點。衡大的攤子做得太大了，在各個省市都盤根錯節，我們所謂的和他們合作，也只是指蓉城這一邊。”
“但寧遠集團不一樣。他們的根就在蓉城，枝葉再怎麼發展也被囚死在了西南，甚至就在我們四川。”
我表示明白了，這種合作給予的信賴，全然不是一個層次的。
“拿下這個單子，我相信你。”周董最後蓋棺定論，強調了一遍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我就是心裡再複雜，遇到這種事情還能怎麼辦了？
“嗯。”我答應了一聲，很快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我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歸屬地是四川蓉城。
沒有多想，我就接起了電話：“喂，哪位？”
“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溫醇的嗓音，帶着淡淡的笑意。
說實話，要是平時遇到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問他是誰，他回答“我”的話，我一定會想罵人。
這不是逗嗎，誰知道你這個“我”到底是誰？
但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我立即就反應過來了，試探地問道：“安寧哥？”
“對。”江安寧回答得很簡潔，隨後笑着問道：“不出來談單子嗎？”
我是真的被一系列的連招打懵了，整個人都是茫然狀態，心說我還什麼都沒幹啊，怎麼就走到要談單子這一步了？
“安寧哥，你這樣送項目上來，我很不好意思啊。”我由衷感嘆道。
和這種人打交道太累了。我那點小心思又瞞不過他這種人精，不如干脆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好了。
“少廢話。送上門的單子不籤，是不是傻？”
“我以前創業的時候，要是有這種單子，恐怕都得高興到跳起來。”江安寧笑了笑，沒將我的想法放在心上，讓我趕緊帶着合同過去談。
報上地址之後，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極爲獨斷，都不給我反應的機會。
我聽到電話裡“嘟嘟”的忙音，整個人還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鵬哥，新項目要搞定啦？”吳淺溪在一旁聽了半天，眼見我掛斷電話，立即出聲詢問道。
“應該···是吧。”我總覺得有點反應不過來。
“淺溪你先忙着，我出去談一下合同。”我嘆息了一聲，心想還是正事要緊。
都發展到這一步了，我要是不去，不僅是放江安寧鴿子，周董肯定也會想弄死我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趕鴨子上架啊！
我給人事妹子打了個電話，問她電腦的開機密碼。一番周折證明我不是幹壞事之後，總算拿到了開機密碼。
找到合同文件的電子檔，我立即將它打印下來，在桌上隨手抽了一支黑色簽字筆，立即走出了辦公室。
江安寧給的地址是一處高級男性休閒會所，我特麼聽都沒聽過。
反正在路邊攔了輛的士，報上地名就行了。
司機很詫異地打量了我幾眼，問我去那裡幹什麼，是去消費玩樂嗎？
“不是，我去談合同。”我簡單回答，沒有太多聊天你的興致。
“喲，和你談合同的大老闆挺捨得啊。兄弟，你可有福了。”司機很懂一般地嘿嘿笑着，有一種男人都瞭解的心照不宣。
他告訴我，那裡有特殊服務，而且很專業，就是價格高昂到令人咂舌。
基本每一個去那裡的人，都是衝着這點去的。
我整個人直接懵了。
江安寧這是要腐蝕我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