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男聲的一瞬間,我腦子裡就炸了。
果然,那個神秘男人就在陳安琪身邊。
而且他居然稱呼我妻子爲“小安琪”,簡直親暱得過分,那個“小”字更是徹底顛覆了陳安琪的大女人形象。
這讓我不禁懷疑,他和我妻子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
“你好,周國鵬先生是吧?”就在我心中猜疑不定的時候,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
哪怕隔着電話,我也能感受到那種自信和神采飛揚。
和李宇或者王陽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沒有絲毫戾氣或者虛假客套的感覺,聽着讓人如沐春風。
可惜這股春風,吹到我心裡就變成了寒冷的冬風。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還是來頭了不起的大人物,又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我頓時客氣道:“我是,請問你是?”
“江安寧。”他的吐字清晰乾淨,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
雖然沒有看到江安寧的長相,但我也感到了深深的壓力和難言的自卑。
有錢有勢的,說話聲音還那麼好聽,帶着一股難言的人格魅力。我想這樣的男人,是很多女人也無法抗拒的吧?
那陳安琪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呵呵笑道:“久仰久仰。”
當然是客套話,我根本接觸不到那個圈子的人,沒聽過這個名字。
我不知道他接過陳安琪的手機,想要和我說什麼,於是就靜靜地等待着。
“你乾的事我聽小安琪說了,是夠爺們的,我欣賞你。”江安寧的聲音很平和,卻帶着一種毋庸置疑的感覺,讓我奇異地認爲“他說的是真心話”。
這樣帶着上位者對下位者讚賞的話語,在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如此自然,就像春風會吹過綠葉一樣理所當然!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越表現得優秀,我越是不爽,心頭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太對,只能儘量剋制,客套地說他謬讚了。
踏馬的,這就是真正上位者的氣場嗎?
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麼絕大多數窮人在面對富人的時候心裡都沒有底氣,話都不敢大聲說。
腰桿都挺不直,拿什麼和人平起平坐?
“我還沒說完。”
“做法是很爺們,下的六刀也很有水準,但還是功虧一簣讓人抓到把柄了。你摸着良心問一句,是不是沒了我,李宇那兔崽子能把你整死在監獄裡?”
江安寧的聲音依舊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沒有救了我以恩人自居的了不起,也沒有談論生死大事的認真,風輕雲淡的。
而他越是表現得淡定,我就越是覺得他深不可測,心裡面的壓力都踏馬快要堆成一坐山了!
草泥馬,怎麼跟牛逼的人物打交道這麼難啊。這還是他和我正常聊天,要是要言語上懟我,簡直都可以令我鬱悶致死吧?
想到陳安琪就在他身邊,我強行定了定心神。覺得不蒸饅頭爭口氣,不能被他看扁了。
於是我先承認,自己是犯下了錯誤,其實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哦?說來聽聽。”我聽到翻書的聲音,似乎他還在一心二用。
我覺得很奇怪,好像他就是來說教我的?
什麼鬼啊,莫名其妙的······
雖然這樣想着,但我還是坦然道:“我不該給他臂叢神經那一刀的,應該就避開要害,專挑最讓人痛不欲生的地方下手。”
或許是受到他那種淡定的態度影響,說起這種事情我竟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難怪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這種人接觸多了,肯定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吧?
“嗯。”江安寧淡淡應了一聲,“可是你不捅臂叢神經那一刀,你打不過李宇。他正在氣頭上沒什麼顧忌,加上也不懂怎麼避開要害,可能你就死了。”
我這才驚起一身冷汗,心想自己怎麼就沒發現,爲什麼江安寧就能把一切看得這麼透徹?!
然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先前他又說我這一刀捅得有問題,現在又說這一刀很有必要,到底是鬧哪出?
當然,這樣和他說話並不合適,我也就沒提。
可他就像是能猜透我的心思,輕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捅了這一刀既然已經留下把柄了,爲什麼不乾脆再狠一點呢?”
聽到他這句話,我腦海裡像是炸響了一道驚雷,心頭“咯噔”一聲。
草,我踏馬真沒想到!
既然這一刀下去都是重傷了,我爲什麼不讓他傷得更徹底一點?
虧了啊,血虧!
“明白了嗎?”江安寧像個人生導師一樣,諄諄善誘。
“明白了。”我無奈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簡直是在上學啊。
“爲什麼跟我說這些?”我心情很複雜,忍不住問道。
“因爲你是小安琪的老公,”江安寧回答得很乾脆,“對不對,小安琪?”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我聽到妻子發出一聲嬌呼,然後笑罵了一聲“討厭”。
隨後江安寧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道是被陳安琪掐了還是打了。
我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感覺很不對勁!
踏馬的,江安寧是在電話那頭和我老婆打情罵俏嗎?!
想到陳安琪依偎在他懷裡,神情迷戀而崇拜地看着這個優秀的男人。江安寧在妻子巍峨雪白的雪峰上抓了一把,隨後引來陳安琪的嬌嗔······
我簡直頭皮發麻,不敢想象下去。
因爲看不到那邊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不好多說什麼。
但妻子對他那種親暱的態度卻是不能作僞的,這讓我心頭很難受,很委屈。我甚至一度在心裡破罐子破摔,質問自己那麼拼命是爲了什麼。
呵呵,我老婆有的是人際關係,有的是有權有勢的男人願意幫助他。
我能做什麼?不過就是踏馬給她添麻煩而已!
這樣一想,我心裡更是像針扎一樣,難受得要命。
“別多想啊,我跟小安琪沒幹什麼。”江安寧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將我的心思揣摩得太清楚了。
可我只是覺得,會不會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