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一幕,我的腦海裡嗡嗡作響。
奧迪A8L、房卡、車牌尾號是6,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我暗自攥緊了拳頭,心裡的怒火頓時就奔涌出來。
“車裡那個男人就是姦夫!”這樣的聲音在我腦海嘶吼着。
我萬萬沒想到,聽陳香的建議故意製造機會,竟然就撞到了這一幕。
難道陳安琪是知道我不在家的消息後,主動聯繫姦夫要約會嗎?作爲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卻那麼在意那個姦夫?
她絲襪上的液體、身上的草莓印、膝蓋上的淤青······
一系列景象飛速在我腦海閃過,讓我心中憋屈和憤怒到了極點。
是了,如果她都願意爲姦夫帶來那麼多我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很想衝上去質問陳安琪,車裡的男人是誰。更想把他直接拉出來,像對待杜金浩那樣狠狠揍一頓。
但我終究是忍住了。
我告誡自己,現在我任何證據都沒有,這樣貿然上去只會打草驚蛇功虧一簣。
這個時候。車窗裡又遞出了一捧鮮紅的玫瑰,像是裡面的男人在向陳安琪示愛。
我的一顆心狠狠揪緊了,祈禱着妻子不要收下這捧紅得像是滴血的鮮花的同時,也在心裡暗自愧疚和自責。
有多久,我沒有給陳安琪送過花,製造過浪漫了?
讓我一陣難受的是,陳安琪不動聲色地收下了那張房卡和一大把玫瑰,朝着奧迪車裡揮了揮手,似乎在和他道別。
我看到奧迪緩緩駛走,並沒有把陳安琪搭上,這讓我有點疑惑。
但一想到他把房卡給了陳安琪,我暗自猜測可能是陳安琪或者他有什麼事還要耽擱,所以讓陳安琪到時自己趕過去。
一想到妻子要拿着這個男人的房卡,去到某個賓館迎合他在牀單上翻滾,我的心裡就一陣焦躁不安。
我不知道陳安琪會什麼時候動身,更不知道她要去那個賓館或者酒店,所以必須得把她跟緊了。
我看着陳安琪捧着一把鮮紅的玫瑰,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奧迪A8L走遠,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就像看着心愛的男人離去?
這個念頭像是鋼針,深深刺進了我的心臟。
我已經絕望了,甚至在心裡問自己:找不找得到證據,還重要嗎?
妻子已經這樣明確地接受那個男人的愛意了。
陳安琪的心已經不再獨屬於我,那這段婚姻不就是名存實亡了嗎?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我卻看到了出乎我意料的一幕。
陳安琪狠狠捏了一下手中玫瑰的花朵,而後扯下一把花瓣在手心。她是那麼的用力,甚至讓我擔心她的手被刺傷了。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她其實並不喜歡那個男人?”我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復甦了,像是死灰復燃一般。
有時我認爲自己很卑微,比如現在。
哪怕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希望,我都想要無限地把它放大。藉此機會告訴自己,陳安琪其實沒有背叛我,更沒有背叛我們的婚姻和感情。
下一瞬,我看到妻子拿着那捧價值不菲的紅玫瑰,快步走到了垃圾桶面前,一把將花塞了進去。
棄之如敝履,就像是將那個男人的示好一併扔進了垃圾桶。
那一瞬間,我覺得心裡的陰翳在瞬間被撥開,好像重見了陽光。
我甚至有種衝動,就是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抱緊妻子,問她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讓她好好告訴我。
是不是那個男人強迫她怎麼樣,拿什麼東西威脅她?
以前我或許不會往這個方向想,但這幾個月我被人威脅和威脅別人的次數都太多了,深刻體會到了那種被人抓住把柄動彈不得的憋屈和無力。
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願意去和她一起面對,而不是讓她這樣隱瞞着我獨自承受。
我看到陳安琪摸出了手機,好像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撥打了一個電話,把手機貼在了耳邊。
妻子會是打給誰的?
我剛生起這樣的念頭,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我生怕被陳安琪聽到這熟悉的鈴聲,立即接起了電話,並躲到了道路旁的綠化樹後面,不讓她看到我的身影。
“老婆,什麼事?”我儘量裝得很平靜,隱藏着內心情緒的波動。
陳安琪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要主動說明一切嗎?
我甚至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終於要面對真相了嗎?
“咦?老公,我怎麼感覺你聲音有點顫抖啊?”陳安琪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甚至還帶着甜甜的笑容。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想到她先前還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有嗎?可能是太累了吧。”我隨口敷衍了兩句,轉移話題問她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傳來陳安琪關心的聲音:“老公,就算是正事也不能太拼了,要注意身體啊。”
我“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表示,卻有種酸澀和溫暖交織在一起的複雜心情。
“對了老公,你今晚真的不回家啊?”陳安琪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隨後給了她肯定的答覆,心裡卻是五味陳雜地想,難道她還是要趁此機會去和姦夫約會?
我試探性地說道:“老婆,你要是下班了,也早點回家吧。”
“放心吧老公,我馬上都到家了。”聽着陳安琪的嗓音,我都能想象到她臉上洋溢着好看的微笑,但我的心卻一片冰涼。
她在騙我。
我儘量不動聲色地和妻子聊了幾句,終究還是不甘心她對我的隱瞞和欺騙,忍不住問道:“老婆,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我像個傻瓜一樣期待着,緊張着。
然後理所當然地聽到陳安琪回答我一句:“沒啦,幹嘛突然問這個?”
“哦,沒什麼。我就是這邊還比較忙,所以想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掛了。”我信口胡謅。
陳安琪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聊了兩句互相聊了兩句,道別後就掛斷了電話。
妻子什麼也沒有提及,甚至還騙我她已經回家了,讓我很是失落。
我甚至開始否決自己先前的猜想,會不會她將玫瑰花扔進垃圾桶,只是不滿意男人對她的陪伴太少,每次約會都是去做那種事情?
就像愛戀中的女人,因心愛男人的關心和陪伴不夠,所以才賭氣不開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又算什麼?”我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理解了林師賢當時衝動的做法。
沒錯,我現在都想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