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雖然不主動不拒絕,但是嘴脣跟雙眼一樣緊緊閉着。他只好改變策略,發了瘋一樣地吸*吮她的嘴脣,吻得她窒息,不得不張開嘴巴,他趁勢驅入,攻佔她的舌*頭。爲了獻出自己的初吻,他絞盡腦汁,還耗竭體力。吻完之後,才覺得這接吻沒有像電影裡吻得這麼浪漫,那感覺也沒有什麼香甜,反而挺累人的。
他放開她,她的眼睛也慢慢地張開了。仍然那樣黝黑,清亮。
“你有沒有紙巾?”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他嚇了一跳。
雖然初戀沒有想像中來得甜蜜,可那也是一種挺棒的體驗,有了一種她就是我的人的感覺。
“你親得我嘴巴周圍都是口水!”她竟然沒有臉紅,也沒有羞澀,用手抹着自己的嘴脣,反而有一種生氣。
“啊,有,有。”他倉皇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整包的紙巾遞給她,本來是預備給她吃完爆米花後擦嘴用的。
看着她認真地掏出小鏡子揩嘴巴的舉動,他小心翼翼地問她:“爲什麼你的嘴脣上有香香的,吃起來又苦苦的味道?”
“你是說這個嗎?”端木塵從包裡翻出一支脣膏,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仔細地塗抹在自己的嘴脣上,“這是潤脣膏。”
“那我吃了會不會中毒?”他大驚失色地問道。
雖然這個吻青澀稚嫩,卻成爲他記憶裡刻骨的一幕。後來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雖然偶爾會想到唐晚晴,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屬於端木塵的。他的吻技也越來越好了,她也越來越會配合他。那時他覺得端木塵是很適合自己的一個女朋友。
驟然而至的手機鈴聲將他從遙遠的追思中拉了回來,他拿起手機,屏幕上卻閃現一個讓他心慌不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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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還是不接呢。
他思緒紛亂如麻,眼角的餘光又瞄到她寒若冰霜的臉。沒等他決定,她已經熄了燈,房間裡頓時陷入一陣黝暗之中。跟房間相連着還有一個小陽臺,他只得躲到陽臺上接唐晚晴的電話。
“秦然,我……”
唐晚晴含悲的腔調直直地射入他的耳膜,那聲音就像是快要斷氣的人。
一時之間他忘記了自己還在跟妻子僵持,忘情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肚子好痛,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來看下我?”
他聽着她的訴說,心好像被捅了一下,綻出一個血泡。可眼下他能走得了嗎?
電話被掛斷了。
他望着深黑的天空,今天晚上寒星點點,刺心砭骨的寒風深深地滲透到他的身體裡。他推開與房間相連的門走了出去。
黑暗中響起端木塵咬牙切齒的聲音:“秦然,這婚我是離定了!”
他聽着,感到心上有某種尖銳的刺痛。可晚晴叫得那般悽慘,如果他不去,會不會一屍兩命呢。他這樣想着,腳已經跨了出去。
到了唐晚晴的家中,她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呻吟不斷。他看到她的臉色異常地慘白,發現不對勁。
“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好痛!”她那清秀溫婉的五官皺在一起,緊鎖的眉頭,白得像紙一樣的臉色顯示出她正在遭受不堪的痛苦。
“你吃了什麼?”他驚訝地問道。
她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藥盒,斷續地說道:“我今天剛剛纔吃了一顆,現在好難受!”
他抓起藥盒,剛想責備她懷孕的時候不該亂吃藥時,才發現藥盒上的名稱居然是米非*片,再看到適用症狀,居然是人工流產。
“你怎麼吃這種藥?”他失聲地喊了起來。
她的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嘴脣的顏色就跟臉一樣蒼白無比,蠕動着兩片乾枯的嘴脣,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我……我不想令你……爲難,不想你的兒子……沒有健全的家庭。”
“你太傻了!現在別動,我立刻就送你去醫院!”他心中惻然,看着她的病容,一伏下身就把她攔腰抱起。
深夜的醫院,空曠而寂靜的廊道,就像三年前他匆匆地趕到醫院,見女兒最後一面。
同一家醫院,他曾發誓再也不想在這裡出現。
可是唐晚晴的寓所離這家醫院最近,他還是送她來了。
三年前他送走了自己的女兒了,今夜他還要送走第二個孩子嗎?
他抱着頭,坐在長椅上,痛苦地扭曲着臉。陰冷與黑暗把他包圍了。
唐晚晴還在急診室裡,靜靜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在他自己家裡,端木塵又向他提出離婚。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失敗極了,正面臨四面楚歌的境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腳步聲,輕輕的,卻熟悉極了。
他擡起頭,看到唐晚晴正走過來,她走路的聲音很輕,又很沉重。他看到走廊上暗淡的燈光給她的周身沿邊鍍了一層淡淡的陰影。他不由得上前扶住她。
“怎麼樣?”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情也很矛盾。如果孩子無礙,留下來是對他跟端木塵的定時炸彈。可是如果孩子因此沒了,也是他與唐晚晴心中的瘡疤。
“你想知道什麼?是想讓我留下這個孩子還是不想要他?”唐晚晴一下子紅了眼圈。若不是她對藥流反應過大,她一定不會打電話給他。那幾天她把自己關在家裡,想了好久,才決定不要這個孩子。她也去醫院配了藥流的藥,可是纔剛剛開始吃第一次,就差一點要了她的命。
“晚晴,我當然是希望你好,也希望我們好啊。”他含糊其詞地說道,爲了撫慰她,他上前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裡。唐晚晴還是令他心疼,可惜他沒有想過要跟她共度一生。的確,她曾是自己心中的女神。可那是塵封在校園情竇初開時的一段美好回憶。愛的人跟自己想娶的人完全是不一樣的。
“孩子如果沒有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唐晚晴卻不吃他那一套,掙扎着脫離了他的懷抱。一股徹頭徹底的心酸就涌了上來。
他大吃一驚,她的反應還是這樣的強烈。
“當然不是了,如果你真的想生下這個孩子,那也好啊。我們秦家人丁不旺,你生下來我也會像疼鬧鬧一樣地疼他。你跟孩子的生活不用發愁,我都會幫你們安排好的。如果你不想在國內生活,我也可以安排你們兩人出國,你想去哪個國家定居都行。”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兩全齊美的一個方法了。
可是唐晚晴卻掩住嘴巴,眼裡似乎隨時都要掉下淚來。他隻字未提與自己結婚的事!一個字也沒有!
“這就是你想到的好方法?你是不是想把我跟孩子送出國外就一了百了了。秦然,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大不了我帶着你的孩子找人嫁了,以後這個孩子就跟我未來的丈夫同一個姓,讓他喊別人爸爸!”
“晚晴,你先冷靜一下。”他震驚極了,連溫順可人的她居然也會說出這番話來。他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他實在不願意把一半的身家與兒子拱手相讓於端木塵。一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的處境真是棘手極了,走錯一步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給我點時間,你現在也知道我的境況,我不是不想跟你結婚,我現在的狀態是已婚男人啊。小塵爲了我生了兩個孩子,我不可能說拋棄就拋棄啊。萬一這件事被媒體知道的話,我的事業前途就毀於一旦了。你也不想以後跟着我受苦吧。”
唐晚晴的一顆清淚靜靜地滑落了下來。她想起了端木塵。他的妻子曾經警告過自己,當初端木塵是懷着第二胎來見她的,她說如果秦然真的愛自己的話,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太太懷上第二個孩子呢。
秦然已經騙過她一次了。她不敢再相信他的話。
“我不會離開這裡。”她賭氣地說道,“鬧鬧要見他的爸爸,難道我的孩子就不需要嗎?我不願意他生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無奈地搔了搔頭皮。唐晚晴肚子裡的寶寶居然安然無恙,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有一種惆悵的感覺。“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這麼晚了,寶寶也要休息。”
他拿寶寶當擋箭牌,唐晚晴就沒話好說了。再則今天鬧騰了一天,她也累了,於是偃旗息鼓準備讓他送自己回家了。
等他把唐晚晴送回去之後再回自己家,已經差不多晚上十二點了。他下意識地拿出鑰匙去開門,可是不管他怎麼調整鑰匙在鎖眼裡的位置,總是無法打開自家的這道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