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視頻,捏起了拳頭。
愛爾蘭,孤兒,父母是毒梟,鍾小茹……
自己在鍾小茹和那個男人的眼裡,只是個“玩具”?
而且,難道是因爲郭品驥,自己才被鍾小茹收養的?
一種被羞辱的灼燒感從她的心口蔓延上來, 她還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畫面再次一切,切到了下一個畫面,隨着畫面的切換,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哥哥!”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聲,江瓷全身都僵硬了,她的嘴脣泛着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畫面中,一個女孩哆哆嗦嗦地跪在一張牀邊,拿着刀,戰戰兢兢地切下了一個人的舌頭……
所有的人都轉開了視線,不忍直視,而江瓷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到了洗手間裡,劇烈嘔吐起來。
看到驚慌失措尾隨而去的龍熾,以及視線呆滯的,還有面色發青的修,木梨子終於明白了,那給他們寄視頻的人,就是想看到他們這副模樣,被這個視頻勾起久遠的痛苦的回憶。
這是一種心理虐待!
視頻還在進行中,關於江瓷的段落已經結束了,木梨子正在揣測着,下面會不會輪到自己或是夏綿,但在這段過去後,鏡頭竟然直接轉到了一個和藍馬山莊很像的室內旅館模樣的地點。
這裡面的牆紙顏色、房間門的構造、以及地毯,都和他們記憶中的藍馬山莊相差無幾。
怎麼會這樣?自從幾年前藍馬山莊的案件發生後,藍馬山莊不就被封了嗎?怎麼這裡……看起來會這麼幹淨?
攝像機似乎是被人拿在手裡,在藍馬山莊那條狹長的、兩側佈滿房間、如同酒店一樣的長廊裡穿行,手搖鏡頭晃得厲害,看着有些叫人眼暈。
緊接着,鏡頭一轉。拐到了一條新的走廊裡。
但是,這條走廊和藍馬山莊的丁字形佈局就不同了,原先他們記憶中的廚房和裝滿暗格的房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還是和在剛纔的走廊上一模一樣的房間。
這裡不是藍馬山莊嗎?
他們正在懷疑中。就見這個鏡頭的持有者緩緩走向角落裡的一處房間,這個房間的門破破爛爛的,似乎輕輕用手一推,門板就能從門軸上脫落而下。
他們本來已經做好了看到恐怖事情的心理準備,然而,看到的人,卻叫他們始料未及:
安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正如修所說的那樣。她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神情疲倦,一隻手被鐵鏈禁錮着高高吊起。 整個人盤坐在地上,看到來人,她只是淡淡地擡頭掃了他一眼,就垂下了頭,用另一隻沒被捆綁起來的手在沙土地上畫着些什麼。
木梨子只看着她的動作。就猜到,她很有可能是在寫圓周率。
拿着攝像機的人開口了,還是郭品驥的聲音:
“嘿,小伊人,來。跟你的好朋友打個招呼。”
安在地上寫畫的動作停了,瘦削的手指停留在地面上,她也沒有擡頭,就那麼定定地坐着,一動不動。
大概半分鐘之後,她才擡起頭來,面對着鏡頭,露出了一個帶着歉疚和疲倦的微笑:
“你們好。讓你們擔心了。”
留下這句話後,她便再次垂下頭去,不管郭品驥怎麼逗她開口,她也不再動彈,看起來就像是萬念俱灰了一般。
她這副樣子,看得大家心口都直髮酸。
鏡頭對準了她一段時間後,陡然一轉,繼而,一張臉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而短暫的慌亂後,大家就陷入了無盡的憤怒之中。
郭品驥!
真的是他!
郭品驥似乎是撿了個桌子,把攝像機放在了上面,自己則坐在一張板凳上,用手墊着下巴,慵懶地趴在桌子上,面對着攝像機,笑眯眯地說:
“嗯,沒錯,就是我。我自我介紹一下啊,我就是神學院的創建者,郭品驥greek,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郭品驥過度的坦白卻叫大家的憤怒平白消失了幾分。
凡事反常則近妖,他這麼坦誠,是不是在盤算着什麼陰謀?
而郭品驥似乎是洞察了他們所有的心思一般,微笑着說:
“嗯,我承認,我是有陰謀。好啦好啦,你們就別再多費腦細胞了,我告訴你們就好。我想要玩一場遊戲。怎麼樣?這個開場白像不像德州電鋸殺人狂的開場白?我借用一下好了.不過,這好像也不大貼切呢,我一直在玩遊戲,你們懂嗎?”
郭品驥對着鏡頭,如數家珍,侃侃而談:
“嗯……我算算看,藍馬山莊那次遊戲,鍾家的小可愛的綁架遊戲,還有我的那些愛慕者的嫉妒遊戲,弓凌晨那小子的人格改造遊戲,還有和小伊人玩的男孩雷彤的保護和反保護遊戲,遊樂場的遊戲,‘簡遇安’的自殺遊戲……算起來,我也玩得夠了。現在……”
說到這裡,郭品驥的臉色猛地變得嚴肅了,他靜靜地凝視着屏幕,說:
“我要和我可愛的小玩具玩最後一場遊戲,我希望你們來參與。”
木梨子的客廳裡,氣氛肅穆得可怕,每一個人都不錯眼珠地盯着屏幕,等着郭品驥的下文。
偏偏安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哼起了沒有詞的小調,輕柔的歌聲迴盪在囚禁她的小小屋子中,顯得有幾分詭異。
郭品驥扭回頭去,側耳細聽了一段兒後,又轉回頭來面對着鏡頭,不無調侃地說:
“那就在音樂的背景下繼續說吧。這是一個偵探遊戲,你們來到我指定的地方。偵破一個案件。只要你們破了這個案件,我就把小伊人還給你們,但在我規定的時間內。如果沒有破獲的話……”
郭品驥刻意把尾音拉得很長,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
“你們會死哦……”
郭品驥刻意拉長的尾音和帶着調皮的聲音聽着叫人內心一顫,郭品驥也不管他們是否會答應前來,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了:
“從你們到來的那天開始計時,一共三天時間。記好了?三天之內,這個案件你們必須得破掉。具體的遊戲規則,你們可以通過詢問你們的簡遇安得知。沒錯,我會把她留在這個地方。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儘可以前來這個工具間問她。可是,不要想着把她救走哦。她身上,被我設計了一個機械裝置。如果想要強行解除的話……你們懂得的吧?”
郭品驥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哦,對了,假如你們不來、或是報警的話。我就把小伊人凌遲的視頻發到你們的電腦上、手機上,甚至我會入侵到城市系統中,讓你們旁觀她,這個我最成功的藝術品的死亡過程。我會盡己所能地做到華美的~”
那邊,安還在哼着小調。似乎對郭品驥的話充耳不聞。
木梨子在傾聽着郭品驥的要求時,也在琢磨着,安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唱歌。
“《 back》……”
木梨子正想着,就聽到身邊臉色蒼白的開了口:
“這首歌叫《 back》,她是叫我們不要去……”
郭品驥從桌子上懶懶地爬了起來,託着腮,說:
“哦,還有,假如你們真的不打算來了,哪怕看到她的死也無所謂,那……我就只能改換下手目標了。”
說着,郭品驥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一疊照片,把照片放在胸前,不再說話,一張一張地把照片在鏡頭前做了展示。
隨着郭品驥無聲的動作,幾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照片攫住了心神。
照片中的人,都是他們熟悉的、深愛的人。
夏綿的母親、木梨子的父親和林汝堯、的青梅竹馬高國瑞、江瓷和龍熾的父母。
最後一張,是安的照片。
這些人,是他們的死穴。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再也沒有辦法避免這個遊戲的開始了。
在視頻那邊,郭品驥把所有的照片細心地整理好,說:
“這是我遊戲的全部砝碼了,來吧。你們只要來參與,這些人都會平安無事的。對,只是一場遊戲而已。還有,遊戲有一個補充說明,現在我先賣個小關子,等到你們到來後再說。至於具體的遊戲時間,我會再次通知你們的。拜拜~”
在“拜”字的尾音還未消失的時候,視頻便被切斷了。
恢復了靜寂的客廳沉默得有些可怕,所有的人都在消化這個可怕的消息,只有修在沉默了幾秒鐘後,迅速地表了態:
“我是一定要去的。”
木梨子苦笑了一下,說:
“別說你了。我們難道可以不去嗎?”
郭品驥太瞭解他們了,以至於他知道誰是他們的死穴,只要牢牢把住,就不怕他們會逃離自己的掌心。
正如修所說過的那樣,這就是神學院的風格,看樣子給了你選擇,實則你卻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原因很簡單,每個人都有在意的人,他們握住了他們在意的人的性命,因此,他們只能順從地聽從神學院的安排。
即使安通過歌聲,叫他們千萬不要去,可是他們也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