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他在極力反抗安提出的可能性,他不願相信卓格格有可能犯案這件事,連這種可能性都不想去思考!
安看着眼下儼然是處於刺蝟狀態的夏綿,也不管他是不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輕輕嘆了一口氣,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綿卻絲毫不領情,他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u盤,猛地朝安的臉上丟去!
“那你是什麼意思?跟我開玩笑?”
u盤不偏不倚地砸上了安的臉,那硬硬的冰涼的小東西,不知道爲什麼,把安的臉砸得很痛,也砸得她心涼了大半。
安用眼神再次制止住了想開口說些什麼的修,用她現在僅能維持的冷靜,輕聲說:
“綿綿,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
夏綿的手死死地抓着沙發的一角,那一片的沙發套,被他捏得生生變了形:
“你能不能別再裝好人了?玩夠了嗎?好玩嗎?我這個樣子很好玩嗎
!”
安立刻察覺出了夏綿話中的重點。
什麼叫“裝好人”?
難道就是因爲他認爲自己“裝好人”,纔是這個態度?
她立刻追問道:
“綿綿你把話說清楚,你不是因爲格格的原因就這麼說吧,你不是這樣的人……”
夏綿冷笑了一下,聲線冷得不像樣:
“別裝出一副你很瞭解我的樣子!你瞭解我嗎?瞭解格格嗎?你有什麼理由非說她是兇手?是因爲想不出別的犯人了嗎,還是,只要找出一個可以當成犯人的人,不管是誰都可以?”
安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言辭犀利地反問:
“那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嗎?你所知道的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她告訴你的吧。你有認真求證過她所說的話嗎?”
夏綿的表情漸漸變得詭異,變得叫人捉摸不透,他像是在思考安的反問,又像是在嘲諷安一樣,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
“你是說她……來路不明?”
安一點兒也不讓步。態度也逐漸強硬了起來:
“說得不客氣一點就是這樣的,這也是實情。她從來沒向我們講過她的過往不是嗎?如果你知道的話,你也可以告訴我們啊,或者,你現在告訴我們也好,反正。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的,在我眼裡。格格從來沒向我們說過關於她過去的事情。”
見夏綿一下子陷入了異常的沉默,安一個沒忍住,問了一個徹底觸到了夏綿敏感處的問題:
“……你是不是想說,還是,就連你也不知道她的過去?”
夏綿一下子放開了捏着沙發套的手,眼神陰鷙地盯了安一會兒後
。怒極反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你也是來路不明的人啊,我也沒有認真求證過你不是嗎?那爲了完成你所謂的求證。麻煩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從哪兒來的,你這個……來路不明,連自己的記憶都沒有的人?”
聞言,在場的人、江瓷、龍熾和修,臉色都變了!
從他們兩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後,他們這些人,就一句話都沒插入過。
江瓷是因爲覺得自己是局外人,不好插嘴,龍熾是嘴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是因爲完全沒反應過來,甚至不知道這兩個平時脾氣最好的哥哥姐姐,怎麼一下子就吵得不可開交跟仇人一樣,修則是一副一直在想自己心事的樣子,但也被那句“來路不明的人”驚住了!
這件事,恰好是安心裡的禁閉地!
迄今爲止,他們這羣朋友裡,她只告訴了木梨子自己失憶的事情,別的人,她連提都沒提過。
其實她在害怕,她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屬於自己的秘密,而且,失憶意味着與過往的生活完全訣別,而人們總會對失憶的人,報以完全的同情。
可安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同情,她再溫和,也有自尊,也有底線。
如果說夏源卿的事情是夏綿的逆鱗的話,失憶就是安的逆鱗!
她不允許這件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公佈出來,被所有的人知道,她甚至能感覺到,從江瓷和龍熾那裡,已經投射出來了她所深惡痛絕的同情眼神!
安慢慢地站起來,由於太慢,她的動作簡直稱得上是僵硬,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而她的語調,也全然沒了往日裡的平靜自持,雖然冷靜,但只要是對安有些瞭解的人,都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的身體裡,正在醞釀着一場巨大的風暴:
“夏綿,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夏綿此刻也沒了理智,他隨着安站了起來。他的個子,在身高只有一米六多的安的面前,充滿了壓迫感和震懾力:
“心虛了嗎?你……”
見戰火有繼續蔓延的趨勢,江瓷坐不下去了,她也站了起來,橫插在了兩人之間。
她也是剛剛得知安是個“身世不明的人”,而且居然失去了以往的記憶,此刻她的心情也是亂成一團,說話當然就有了主觀色彩。
而對於江瓷來說,她的主觀色彩,就是幫着安,維護安:
“夏綿,你越說越離譜了,你如果不想把事情搞大,最好閉嘴。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比什麼不好?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刻骨銘心的刺激把你搞成這副剛被一千隻瘋狗排隊咬過的狀態,我也沒興趣知道。同樣,我不知道談了戀愛的人對待彼此是有多不離不棄乾柴烈火,不過你要是亂咬人,或是一定要把那把火燒到自己人身上,你給我小心點兒。”
但夏綿完全沒有要領江瓷的情的意思,反倒用一種看小丑的嘲諷目光看着江瓷,冷漠道:
“怎麼?你也開始警告我?或者,這也叫商量?”
江瓷哪裡受得了夏綿這陰陽怪氣的腔調。她也沒安那麼好的脾性,等到夏綿越說越過分再還嘴。她向來遵從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的原則,對於夏綿的惡劣態度,她想都沒想就頂了回去:
“夏綿,你別找茬。我告訴你我可沒隊長那麼好脾氣……”
可還沒等江瓷把話講完,夏綿就不耐煩地一把把她狠狠推開:
“夠了!滾開!”
從剛纔起就一直呈呆愣狀態的龍熾,在看到江瓷被推出去、險些摔倒在地的時候,心裡憋悶的壓抑頓時就找到了發作對象。
夏綿欺負小瓷!
腦中轉着這個念頭的龍熾,眼睛頓時紅了
!
他一把提起沙發旁的凳子,狠狠地朝夏綿身上丟過去!
夏綿還沒有動作。修就先於他採取了行動。
龍熾丟過來的凳子被修一把抓住,可修這個舉動。顯然不是要勸架的意思。
因爲他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手裡的凳子惡狠狠地往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猛地一甩!
茶几頓時一陣震顫,表面出現了一道蜘蛛網似的裂痕,一個茶几角甚至被砸得橫飛了出去,玻璃碴子四處飛濺!
修詭譎地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然後。他猛然轉身,一把掐住夏綿的脖子,一口氣把他逼到了牆角!
這些動作都是在幾秒鐘內發生的。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包括當事人之一安,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等反應過來後,大家紛紛慌忙地站了起來,可誰都不敢去拉架。
開玩笑!一個是腦子明顯不正常了的老實人,一個是平素就冷酷的冰山人,他們吃飽了撐的纔去拉這兩個人的架!說不好一個度沒把握好就被這兩個人誤傷了!
更何況,一向強調大家要和諧團結的安,這回居然對於修的行動保持了沉默!
安的態度,叫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手足無措地看着劍拔弩張的修和夏綿,暗暗祈禱着他們倆千萬別打起來。
修可是從夏綿開始對安出言不遜的時候就對他不滿了,而這種不滿,在夏綿把u盤摔到安的臉上時,瞬間到達了高氵朝。他能忍到現在,對修本人的暴脾氣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修的聲線低沉性感,卻極度冷峻:
“你今天很能說對吧?我現在想知道你有什麼可說的?”
他的手還停留在夏綿的喉嚨上,而且明顯是用了力的!
夏綿被他掐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可他接下來採取的舉動,讓其他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喘息着,居然伸出手來,反卡住了修的喉嚨
!
做出這個動作後,夏綿用變形了的聲音,問了修一個看似和眼前的局面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修,你殺過人嗎?”
修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像是獅子在打量已經被自己摁在爪下的垂死的斑馬,他的聲音,也莫名地給了人一種危險感:
“你想讓我在你身上試試?”
修的手中開始加力了,相應地,夏綿的手也開始用力。
兩個人一時間陷入了對峙中,直到安在他們身後沉聲道:
“都給我放開。”
聽到安發了話,其他的人總算鬆了口氣。
修聽話地先鬆了手,在感受到危機解除後,夏綿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此刻,變故陡生!
修突然將手八字張開,猛擊上了夏綿的喉結處!
夏綿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衝擊震得頓時蹲下身劇烈乾嘔起來,而他的指間,居然有血滴了下來!
見了血後嚇得一聲尖叫,再也忍不住跑到了夏綿面前,一面替夏綿撫背,一邊責怪修:
“大哥你幹嘛?!”
修拍拍手,看着蹲在自己腳下仍乾嘔不止的夏綿,語氣淡漠:
“我在教他怎麼跟人正常說話。也教給他,和別人對掐的時候,不能被對手先鬆手迷惑。”
乾嘔了好一陣的夏綿終於止住了嘔吐的慾望。他擡手,擦乾淨嘴邊,起身,步伐蹣跚地走了幾步,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當地一聲,丟到了已經殘破的茶几上。
那赫然是他們中人手一把的、木梨子家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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