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風把樂弦仙姬吹到我這兒偏僻殿來了,真是奇聞。”玹晟一進來就說了這麼一句,慕桐也懶得去說他什麼,左右現在她是和他站在一邊的,有事兒大不了一起擔着。
坐在原處的樂弦臉上一直掛着笑,“若玹晟你這兒都算偏僻的話,那我那兒豈不是邊境去了?今日剛好無事,就來串串門瞧瞧。”
慕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阿晟,我有些犯困要去歇一會,你在這兒同樂弦仙姬說道說道吧。”往外走的時候,也不忘給樂弦示意她要離開,對方迴應自己後,便瀟灑轉身離開。
若是她猜的沒錯的話,今日這談話一過,玹晟和樂弦之間定然會達成些協議,但她並不想參與進來。什麼事都預先知道的話,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等到慕桐一走,樂弦伸手示意他坐在剛剛慕桐坐的位置上,調侃的問了句,“小兩口開始鬧不和了嗎?”
“你從哪兒看出我和她不和?”玹晟有些不悅,他並不喜歡同樂弦說自己和慕桐之間的事,心裡老覺得會膈應的慌,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樂弦對他這反應是意料之中,“聽說你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要把你擄回山寨去做壓寨相公?”
“你既知道又何必再來問呢。”玹晟擺着一副不願意細聊下去的表情,那模樣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樂弦趕出殿似的,臉色要多臭有多臭。
自認自己是會點到即止,樂弦也就止住了這個話題,換了個玹晟更加不願聽到的,“現在你衝破了封印,那你心裡頭,我與她誰的位置更多些?”
玹晟瞥了她一眼,將自己心裡的那些怒火散去,平心靜氣的跟她說着,“都過去那麼久,我和她現在很好,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
靠在椅子上的樂弦先是愣了會,再擠出了個自嘲的笑容,“是啊,我倒是忘了,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會忘記我不該覺得意外的。”
“你今日過來是因爲雲楚還是因爲桐桐?”玹晟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的,他可不想讓樂弦抓住任何小辮子,那樣會打亂他的全盤計劃的。
樂弦又換了個舒坦姿勢坐着,隨口說了句,“我是因爲你纔過來的。”
聽到這話玹晟有些愕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當然,他也問了出來,“你這是何意?我聽不明白。”
只這一句就又換來樂弦無情的嘲笑,“你若能聽得明白你就不會是玹晟,那小姑娘願意與你成爲仙侶,膽子是真的大。”
“我也沒多差啊。”玹晟摸了摸自己的臉,雖說被各路小仙嘲笑自己幾百年是棄仙,但他從未放在心上,他就當別的小仙是嫉妒他比他們長的好,纔對自己那麼惡言相向。這個想法他一直都放在自己心裡,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
樂弦是知道他的那點自戀想法,但也沒有當面戳破,繼續換着話題,“這些年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清弦在五百年前歷劫成了天仙。”玹晟這一句話讓本還好好地樂弦一下子換了表情,剛剛還笑盈盈的,瞬間就凝重起來。
明知道清弦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可玹晟偏要唱反調,現在他是有仇就當面報,不能一拖再拖,不然依着他的記性是會忘記的。
“老天可真是瞎了眼,讓她那種人歷劫成天仙,怎麼天雷沒將她活活燒死呢。”樂弦說的話向來狠毒,在清弦身上更甚,嘴上絲毫不留情面。
這下輪到玹晟在那嘲弄的說了句,“何必那麼在意呢?不過是個天仙而已,什麼時候你樂弦會懼怕天仙?”
樂弦的手指很是煩躁的在桌上敲着,“玹晟你是故意的吧,在我面前提起她,是想讓我心裡不舒服嗎?”
“怎麼會呢,你覺着我是那種人嗎?”玹晟故作無辜,不着一絲痕跡的撇清這些關係,再裝作不知情的說着其他事,“你可還有其他事情,無事的話我就去陪桐桐睡會,我也有些累了。”
重點總算又拉了回來,可樂弦已經沒了心情,“改日我再來與你商討要事,哦對了,現在清弦在哪?”
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玹晟停在原處,用着僅有的腦子好好思考了番,再轉身過來看着她說道:“這可不能告訴你,讓桐桐知道的話,她會生氣的。”
“你玹晟有朝一日還會怕一個小姑娘?”樂弦覺着自己彷彿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幾百年前玹晟不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玹晟元君嗎,這才過了多久,不僅性子變了,還有了軟肋,諷刺至極。
玹晟無奈地攤手,“沒辦法,許是我真的沒法離開她吧。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帶一下大門,免得有些小仙偷偷摸摸進來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送。”說罷,不帶一絲情面轉身離開,往慕桐的臥房去了。
而樂弦還在那坐着發了會呆,才慢悠悠的起身往外走去,到大門時回頭看了眼這略顯空蕩的殿宇,轉頭帶上門離開。
既然玹晟心裡已經住進去一個人,那她是不是也該放下那段過往,好好地爲自己這幾百年來受的氣報仇?想來那一日不會太遠,只要她將慕桐利用好了,還怕玹晟不會乖乖聽自己話?
玹晟極力的隱瞞,爲的是不想讓她抓住把柄,可最後他自己還是暴露了出來,說他傻他是真傻,這點倒是沒變,一直如此。
偷偷摸摸的鑽進慕桐的房間,見她真的已經躺在牀上睡熟,跟做賊似的輕輕將她往牀裡挪,直到位置夠他自己躺下。躺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慕桐攬進自己懷裡,再纔是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他現在很想讓慕桐快些衝破封印,好真真正正的和他並肩戰鬥,可是他又不能操之過急,這樣她會接受不了。
所以說啊,他只能等,等到哪一天慕桐自己主動衝破封印,可他又不希望那天太遠,也就意味着他還是會做些能讓慕桐早些意識到衝破封印是好事的事情。
“那慕桐近日在做些什麼?”天帝突然駕到長
生殿,自然是有要緊事的。
司命很是惆悵的望着空蕩蕩的觀命池,再用着惆悵的語氣說着,“還能做什麼,不就是整日與玹晟你儂我儂的。天帝,我這觀命池的水什麼時候能給我弄來,不然我怎麼觀天命啊?”
“如今的天命也不用你看,將他二人的事解決了,這水我會命人給你找來。”天帝老是喜歡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司命早已不放在心上。
用那惆悵的眼神望着天帝,“玹晟說他會幫我找來,漣生也說他會盡快找來,如今天帝你倒精明,還要我解決完事情纔給我找來。這觀命池的水可不是我用完的,是那時天帝你親自來跟我說要用我觀命池的水,我才讓他們拿去用。現在倒好,你們個個都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可知我心裡有多苦?”
天帝很是坦然的對上他那惆悵中帶着些哀怨的目光,“難道我說話你還不信嗎?你自己再拖下去的話,怕是連半滴水都見不着。”
對上這無形的壓力,司命全然當做沒聽見,“天帝,他們這事可不歸我管,你這一直要我來弄這事兒,我有心無力啊。”
“難不成你是怕神界的那些人知道後,不給你好果子吃?”天帝這做的,不留一點情面啊,這樣是不會有人願意幫你的。
司命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小姑娘說她願意重新封印玹晟,不過這被囚禁了數百年的樂弦仙姬在這時候放了出來,也不知天帝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天帝掀袍在他的對面坐下,司命倒了杯茶往他面前推了過去,天帝接過並沒有急着喝,“想來是那些小仙做的太過了些,讓玹晟心裡頭有了逆反之心,左右樂弦心裡對仙魔二界都有恨意,倒不如讓他們鬧上一鬧。”
“你這下的一手好棋啊。”司命嘖嘖稱讚着,“玹晟身邊還有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慕桐,即算現在慕桐一直幫着他,但畢竟小姑娘是我們這邊的。樂弦想要扭轉這局面的話,只能讓他倆斷了關係,可他們又是仙侶,在這期間想要單方面切斷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有趣,如今這些事是越來越有趣。”
對於他說的這些,天帝既不表示贊同又不表示反對,順道還提醒了他一句,“小姑娘體內的封印還在,她衝破封印後會是什麼樣的局面,如今都無法下定論。”
“那他們定然會賭上一賭。”司命幾乎想都不用想就能說出來,依玹晟那點僅有的小聰明,他也就只能想到這點,但這也會有一點擔憂,“若是小姑娘真的走上歪路的話,那會比玹晟更難對付的。”
這點天帝不得不承認,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觀望一番,等哪日小姑娘破了封印後再做打算。”
“好。”司命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倆的事若等的久的話,幾百年都有可能,那我觀命池就這麼空着嗎?”
“你這麼急着用觀命池的話,那誰用的水你找誰去。”話音剛落天帝就不見了人影,溜的忒快,司命抓都抓不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