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狂暴的火焰猛然從老人體內涌現,而他的聲音卻變的有些飄渺。張浩從未想到在這部卷軸內,竟然隱藏着暴亂之火本源。
原本懷着尋找恢復殘魂的方法,他才進入此處,如今卻又被暴亂之火的一番話,令他心頭產生了一絲沉重。
以往不管是被困在鴻蒙火塔內的尊火,還是冥域紫火,以及現在的暴亂之火,都念念不忘着,想要回到那個地方!
“難道那裡真的讓你們如此惦念麼?”感受着暴亂之火的火靈散盡,張浩輕聲自問道,隨後緩緩搖頭,苦笑了一聲。
尊火一旦散去火靈,對於它們來說,就像在這個世上抹殺了自己。可爲了回去,這些存在於九天十八域的強橫火焰,卻都甘願如此去做。
其中有些東西,現在的張浩還無法理解。越是如此,對於來自那個地方的它們,心中就愈發敬畏!
暴亂之火在散去火靈後,就變成了一團彩色的火流,這團東西宛如活物般,懸浮着緩慢流轉,其中蘊含着一股強大的能量。
看着懸浮在身前的火流,張浩輕輕嘆息一聲,隨即將手伸入其中,將那股火流抓了出來,道:“我欠你們的實在是太多,如果有一天真的能送你們回去,我必將傾盡全力,哪怕像你們這樣也在所不惜!”
平靜的心被深深觸動,這種甘願犧牲自己火靈也要回去的執念,讓他真正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彩色的火流在他手中緩慢波動着,一股強橫的能量,隨之從其中散發出來,令周邊空間內,不斷迴盪着震耳欲聾的爆響。
片刻過後,陷入沉思的張浩,突然張口將手中火流吞下,原本古井無波的臉色,卻猛然霞光四射。
這種霞光是來自他體內的流光能量,剛開始僅是在臉龐上散發而出,到得後來,整個身體都被霞光籠罩。
隨着一**強橫的氣息涌動,被他吞入體內的暴亂之火,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時間不知不覺在悄然的流逝,一晃便是半年,在這段時間內,張浩一直筆挺的站在那裡,彷彿變成了一個雕塑,甚至連身上的氣息,也極難察覺。
如果不是體內流光能量散發出來的霞光依舊存在,他便會被人當成一座真正的雕塑
。
站在那裡半年的張浩,眼睛突然睜開,在那雙瞳孔深處,帶着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而這也僅是一瞬間,眼睛深處的寒意便消失無蹤。
雙手緊握,掌心空間立即傳來一陣爆響,緊接着,在他身邊的空間,也隨之變得混亂起來,那般景象,就似平靜的空間內,突然浮現一個個不斷膨脹的氣泡。
透明的“氣泡”終於達到了它的極限,旋即轟然炸裂,狂暴能量立即將空間撕成碎片。
而這種輕易撕碎空間的能量,到達他身邊時,卻突兀消失,在他身上,彷彿有着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守護這附近的空間。
震耳欲聾的爆響中,張浩緩緩擡頭,仰望上方,從口中吐了口氣,而隨着他這口氣吐出,原本暴亂的空間,在瞬間就陷入了沉寂。
緊握在石像背後左手的卷軸,內部卻是一座簡陋的石室,而在這間石室中央,有着一方圓形石臺,上面刻滿了極爲複雜的銘文。
此時張浩正站在石臺之上擡頭仰望。可當他目光觸及到石室上方的穹頂時,卻突然愣在那裡。
下一霎,身形突兀的出現在上方,伸手觸摸着雕刻在穹頂上的那些陣圖,過了許久,才道:“陰陽二氣陣,這裡怎麼會有……”
話音未落,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身形飄落而下,圍繞着石室內的平臺開始行走,而目光卻一直仰望着上方的穹頂。
隨着他的腳步移動,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在這間石室上方,一幅幅流光刻畫的陣圖展現在了眼前。
陣圖隨着流光在不斷變幻,其中之複雜,以超出了他所能理解,星宇尊者曾經留下來的傳承珠內,所記載的十種陣基,在這裡都可以看到。
“難道星宇尊者曾經來過這裡?”看着那一幅幅熟悉的陣圖,張浩眉頭緊皺,輕聲自語了一番。
而他隨即便不去多想,開始專心研究穹頂上刻畫的那些陣法。
隨着此番觀看,他對自己所掌握的那十種陣基也有了新的瞭解。
這十種陣基不但可以相互融合,形成另一種威力強大的陣法,而且還能拆分,變成一些簡單的大陣。
就拿一始混沌陣來講,把它拆分開來,卻能變成一些簡單的困陣與幻陣。
越是觀看,張浩的心中就越是震驚,將陣圖雕刻在這裡的那位前輩,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然出神入化。
不知不覺間,又是三個多月過去,沉浸在陣法之玄奧中的張浩,卻突然驚醒,回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不由的苦笑了一聲:“可惜,要是能夠在此閉關幾年,我或許還可以領悟到更多的東西!”
石室內除了穹頂上用流光刻畫的那些陣圖之外,並不見其它東西
。張浩頗爲惋惜的轉身,剛要離去,眼角餘光卻突然發現在腳下的圓臺上,刻畫這密密麻麻的銘文。
這些文字與他在鴻蒙火塔內見到的有些類似,但他卻並不認識。
停下腳步稍作猶豫,一股流光能量便隨之從他掌心涌現,緩緩灌入了腳下圓臺之內。
“嗡!”
一股強橫的能量波動隨之出現,原本雕刻在圓臺上的那些銘文在流光能量的灌輸下,相繼亮起,隨之從圓臺上脫離而出,在石室中央,匯聚成了一團耀眼的光華。
神情驚疑的看着漂浮在面前的光團,張浩緩緩將手伸了進去。當手指觸碰到某種東西后,眼中的驚疑更甚,隨之將其從光團內取了出來。
“丹之一道,普度衆生,陣之一途,借天地造化,奪萬物蒼生命,吾畢生所創皆盡在此,望有緣得之者,善用!”
在張浩手掌從光團內撤回時,一道飄渺難尋的聲音突然響起,迴盪在石室內的聲音。
這個聲音彷彿來自不同的時空,令他有種怪異的感覺。隨着其中物品被取走,漂浮在那裡的光團也砰的一聲炸裂,化爲漫天流光,落在了腳下的石臺之上。
“嗡!”
當這些流光降臨在石臺的一刻,這間石室突然晃動起來,緊接着,一道道細密的裂紋,出現在了石臺表面。
見狀,張浩急忙想着石臺下方退去,身形飄落而出的一刻,一道流光將他籠罩,隨之送出了這間石室。
而在他離開不久,其中空間就盡數崩塌下來,恐怖能量將石室徹底絞碎,化爲一片塵埃。
“嗤!”
一道流光射向遠處,在其後方則是一座矗立在虛空中的巨大石像,當張浩身形停頓,回頭觀看時,揹負在石像身後的左手掌心卷軸突然化爲漫天光斑,消散在了這片空間內。
凌傲與魅影藍魂,從不遠處來到他身邊,靜靜的看着那如同煙花般絢麗的光斑。過了半晌,魅影藍魂才幽幽開口:“沒想到這裡的天地乾坤,都被你一人所得!”
“什麼?”聞言,張浩滿臉不解的回頭問道。
這時,凌傲苦笑道:“你看到的這座石像,曾被三九之域稱之爲神墓,相傳他的右手掌握乾坤,左手緊握天地,而天地乾坤,如今卻都落入了你的手裡!”
聽到此話,張浩沉吟片刻,滿臉狐疑的看着他,道:“這神墓難道不是你所創建?”
卻見凌傲與魅影藍魂相視而笑,搖了搖頭:“神墓本來就存在於這片空間,我只是來到此處後,借用尊火之力,創建了三九之域,至於其它的,並非我能力所及!”
“生活在九天十八域的這些人呢?”張浩依舊神色狐疑的問道:“你可別告訴我,那些人都是你們倆的後代
!”
然而,魅影藍魂卻頓時掩嘴輕笑,神態嬌媚的瞥了凌傲一眼,道:“他要是有這份能力,我當年也不至於帶領那麼多人與他對抗!”
被這句話一說,凌傲卻略微有些尷尬,苦笑道:“沒錯,如果我當年不執迷於修煉,也不會引出那場大戰。三九之域的這些人,都是曾經從其它空間渡劫而來,他們來到此處,便世世代代繁衍,以至有了如今的規模!”
“其它空間?”張浩眉頭輕皺,問道:“通往這裡的路,不是早已封死了麼?”
這話卻引來魅影藍魂的一陣嬌笑,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打量着他,許久後,才戲謔的說道:“小傢伙,通往三九之域的路,在數千年前依舊存在,而且一些潛在的通道至今依舊存留,要不然,你怎麼能來到此處!”
聽到這番話,張浩臉色一變,緩緩點着頭,道:“看來你們早已知道我並非九天十八域之人!”
這時,凌傲卻微笑着嘆了口氣:“如果真要說起來,如今生活在這裡,沒有一個是三九之域的人。他們追根溯源,都是來自其它空間,只可惜如今卻無人能記得這些!”
“貪婪永無止境,你如果能站在三九之域的巔峰,就需要牢記這句忠告!”魅影藍魂輕聲細語道:“當你擁有了無人企及的修爲時,不妨想想沒有修煉時的那番過往!”
這次,張浩的眼中卻帶着一絲驚訝,仔細審視這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子,過了半晌,才衝凌傲笑道:“比起她,你差遠了!”
此話頓時讓凌傲臉色尷尬的苦笑起來。
“把東西還我!”可張浩卻突然伸出手掌,說道:“再找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我必須確定靈兒依舊活着!”
見此情形,凌傲微微怔了怔,隨即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問道:“什麼東西?”
然而這句話卻立即讓張浩臉色陰沉下來,剛要發怒,魅影藍魂卻輕笑着擡手劃開面前空間,從裡面取出了兩枚戒指以及一把黑色戰刀,交給他後,笑了笑:“怕你在大天輪迴中遺失這些物品,所以才冒然替你保管!”
“多謝!”對於魅影藍魂,張浩顯然要客氣許多,微微一笑,將物品盡數接過,道:“我這次能來到神墓,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們做的手腳對吧?”
凌傲對此倒是沒有否認,笑着點了點頭:“飛淵藍山一別,我們就回到了此處,在媚兒感應到你的氣息後,我曾交代雷龍把你直接送過來,沒曾想你們卻與它起了衝突!”
回想起那條雷龍的強橫,張浩眼皮便跳了跳,隨即低頭看着自己右手緊握這的一顆流光溢彩的圓珠。在其表面,四個怪異的字體變幻着各種形態:“這幾個是什麼字?”
見此,魅影藍魂先是看了一眼,隨即輕笑道:“丹道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