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佈置極爲簡單,張浩坐在那裡皺眉不語,手指轉動着一枚黑色戒指,這是他剛纔從靈兒手裡要過來的次元戒,
靈虛子坐在他對面,嘆了口氣,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
這時,張浩突然咳嗽起來,先前被天澤一拳打成重傷,傷勢卻比想的要嚴重許多,體內經脈被震裂,靈力運轉時一股劇痛便會侵襲而來,
“你的傷沒事吧,”靈虛子不知怎麼開口,便沒話找話的問道,
張浩擡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道:“天澤一時還找不到破解大陣的方法,我要進去一趟,”
微微一怔,靈虛子隨即明白了他要去哪裡,點着頭道:“放心,如果有人問起來,我會告訴他們你在閉關養傷,”
房間內瀰漫着一股壓抑氛圍,許久過後,張浩才站起身來,隨之施展逍遙遁法沉入地下,
鴻蒙火塔中,一層入口黑芒閃爍,當張浩出現在這裡時,微微喘了口氣,剛想坐下療傷,雲落天卻突然到來,看着他直皺眉頭:“怎麼傷成這樣,”
將外面的事情簡略講述了一遍,張浩隨即催動體內星火,星芒從銀色火焰中滲透而出,緩慢修復着受創的經脈,
雲落天回憶了很久,才冷笑道:“原來是它,”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浩的傷勢也漸漸好轉,
“那個東西應該就是一隻囄,並非什麼饕餮,此物與生具有一種可讓萬獸臣服的能力,且生性兇殘嗜殺,無論出現在何處,必將引起一場浩劫,從你所講來看,它應該還沒有凝聚肉身,不然,就算老夫遇到它都要退避三舍,”
雲落天一直留在這裡,見他傷勢痊癒,才緩緩說道,語氣第一次變得凝重,而張浩則吐了口氣,擡頭仰望着鴻蒙火塔內的虛空:“可有什麼辦法對付麼,”
“此物一旦遇到危險,便會吞噬其它生命,傷勢會在很短的時間痊癒,如果附近沒有任何生命,那隻囄並不難對付,”
雲落天想了想,隨即冷笑道:“只要你們不給它吞噬其它生命的機會,並將它的本源獸靈煉化,危機自可解除,”
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龐,張浩卻是微微搖頭:“談何容易,除了那隻囄以外,還有一個寄宿在一轉金仙體內的天澤,”
“一個小小的一轉金仙並不爲懼,他之所以讓你沒有還手之力,不過是依靠那具身軀特有的威壓,只要你能不懼這種威壓,殺了他也僅是多費一分力氣罷了,”
然而云落天的臉上掛着淡淡笑容:“去五層空間修煉一段時間,那裡有能幫助你的東西,”
張浩起身點了一下頭,隨即快步向一層祭壇走去,通過設在祭壇中心的傳送陣,很快便到達四層中心,
白石祭壇上,一座孤零零的石臺矗立着,上面刻滿了複雜的符文圖案,
當他雙手貼上石臺,同時將輪迴之火與體內靈氣灌入其中後,座石臺上的符文猛然流動起來,隨即脫離而下,圍繞着石臺開始旋轉,
四層空間立即響起巨大轟鳴,其中儲存的天地靈氣頓時瘋狂涌向此地,片刻後,巨大傳送陣終於啓動,而張浩也隨之步入其中,
五層入口處,一座同樣的傳送陣緩緩轉動,當張浩從這裡走出時,雲落天已經站在石碑下等着他,而那座石碑上同樣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多元重火,鍛筋煉骨,萬鈞威壓,仙魔難存,”雲落天神色漠然的看着石碑上那些字,緩緩念道,
聽到這十六個字,張浩便皺了皺眉,心中已經預感到了五層這種火焰的威力,
“進去吧,小心一些,”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雲落天才突然說道,張浩隨之點頭便走了過去,
可是當他腳步跨過石碑的一刻,身上卻突然如同壓了一座巨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股黑色的火焰憑空浮現,隨即將他包裹,
見狀,雲落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都告訴你要小心一些,你小子從來都沒將老夫的話記在心上,”
可張浩此時卻沒有力氣迴應,身上這種黑色的火焰,給他帶來恐怖威壓,體內骨骼在這種壓力下噼啪亂響,彷彿隨時都要爆裂,
在這股壓力下,就連體內的靈力都被徹底禁錮,只有在他運轉混沌焚天決時,才稍微好轉一些,可比起平時的速度比起來,卻依舊慢入龜爬,
黑色的火焰不但具有那種恐怖壓力,而且還具有其它火焰的特性,熾烈溫度很快便讓張浩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劇痛,
本想催動體內的另外四種尊火抵抗,卻發現那種黑色火焰,將它們死死的壓制在丹田當中,任憑張浩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那種威壓的籠罩,
“呵呵,慢慢在這裡感受這種威壓吧,”雲落天笑着離開了此處,只有入口的傳送陣緩緩轉動,
單膝跪在地上咬牙堅持,過了許久,張浩才大吼一聲,猛然站直了身體,可雙腿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身上的黑色火焰繚繞升騰,而那種恐怖的壓力卻將他皮膚向下撕扯,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極爲詭異,
“多元重火,鍛筋煉骨,萬鈞威壓,仙魔難存,”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雲落天說的十六個字,張浩漸漸明白了多元重火的可怕之處,
鴻蒙火塔上層某一處空間中,紫發老者坐在白石臺上,看着面前的光幕:“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他畢竟還是一個修真者,多元重火下,連一轉金仙都難以抵抗,萬一要是……”
而云落天卻笑着搖了搖頭:“你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他亦是如此,”
見此,紫發老者不再開口,許久後才嘆了一聲,道:“他能堅持下來麼,”
雲落天這時卻收起了笑容:“不知道,”
二人面前的光幕中,張浩依舊站在那裡,身上燃燒着黑色的火焰,而他卻如同雕塑般矗立,許久才動了動手指,
接着,他的手臂便緩緩擡了起來,手掌觸碰到了背上那把黑色戰刀的刀柄,
見狀,紫發老者皺了皺眉:“那把刀他一直都背在身上,”
雲落天點了點頭,並未說話,而是緊盯着那片光幕,想要看看張浩是否會將那把刀取下來,減輕身上的重壓,
手掌費盡力氣才觸碰到了刀柄,緩緩抽出後,張浩卻並未將那把黑色戰刀放下,反而緊握在了手中,
黑色的刀身嗡嗡顫動,與身上的黑色火焰交相輝映,隨着時間悄然流逝,體內靈力開始適應多元重火的威壓,運轉之間也稍微好了一些,
只見張浩雙手慢慢將那把黑色戰刀舉起,隨之輕輕向下劈砍,再次舉起後,又變成了橫掃的姿勢,
“他在頂着多元重火的威壓練刀,”紫發老者眉頭一皺,將視線從光幕上移開,
而云落天靜坐在那裡,許久後才嘆息一聲:“這小子……”
整整一天後,張浩身上的黑色火焰才緩緩消失,那種恐怖的威壓猛然不見,讓他體內運轉的靈氣頓時沸騰起來,險些自爆,
站在原地平息了很久,他在再次向前踏出一步,而先前消失的多元重火,又一次將他籠罩起來,
這鴻蒙火塔內,佈置着一座巨大的陣法,每當他適應之後,需要向前踏出一步,尊火纔會再次出現,
這一點,張浩早已習慣,在向前踏出一步時,心中雖然有了準備,但還是被多元重火壓得單膝跪地,
直至半日後,他才怒吼着站立起來,在這種日復一日的淬鍊中,無論他的氣息還是靈力運轉速度,都在極快的增長,不知不覺間,一年便悄然度過,
鴻蒙火塔內的一年,外界僅是四天左右,而此時的張浩,在多元重火的淬鍊下,已然突破了大成期地境,
算算時間,他便沒再繼續向前邁進,也沒有與雲落天告辭,漠然轉身走出五層空間,從納戒中找出一套灰色長袍,穿在身上,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鴻蒙火塔,
而他現在穿的這件長袍,是張浩當年從那具九轉金仙的身上所得之物,質地極爲堅韌,連他手中的黑色戰刀都難以破開,
如今要面對一場兇險的大戰,張浩纔將之從納戒中翻了出來,
靈虛子守在小院門口,任憑惜月如何生氣都置之不理,無論怎麼詢問,都是那句話:“他在閉關養傷,誰也不能進去,”
直至四天後,房門突然打開,父女二人還在對峙,
張浩從屋內走出,正好看到這一幕,惜月見他終於出來,便不再擔憂,哼道:“沒死就好,”
靈虛子則是急忙轉身,笑着與張浩打招呼,可是當他看到張浩的一刻,卻突然皺起眉頭:“你的修爲,”
“大成期天境,你……”這時,惜月也察覺到了張浩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不由得神色疑惑,道:“小賊,你前幾天還是……”
然而,張浩卻將她的話語打斷下來:“將老魔頭他們找來,我們該動手了,”
一聽此言,靈虛子便鬆了口氣,笑着答應一聲,隨即匆匆而去,
見狀,惜月雖然明白這句要動手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問道:“你有辦法應對那個鬼東西麼,”
豈料張浩卻眼神淡漠的與她擦身而過,怔了片刻,惜月才猛然轉身,怒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聽到此言,張浩腳步微微一頓:“是,”
見此,惜月突然笑了起來,剛開始還是那種輕笑,可後來卻漸漸變得有些失控,隨後點着頭道:“好,這句話我記住了,小賊,算你狠,從此之後,我惜月再不會與你……”
然而,沒等她將後面的話說出口,張浩便以離去,看着那道冷漠背影,惜月突然喝道:“小賊,我恨你,”
可張浩彷彿沒有聽到般,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只留下惜月獨自站在小院門口,眼淚不知不覺從眸中流了下來,
此刻絕美的臉龐透着一種悽美,半晌後,惜月才狠狠吸了口氣,輕聲呢喃道:“我恨你,”
大殿中,黑魔老祖等人就坐,直至惜月到來,張浩纔開口:“這一次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盡力而爲,那隻與靈陽子結合的東西,是一種極爲兇殘的獸靈,到時候我會去對付天澤,而它便交給你們,”
說到這裡,黑魔老祖率先乾笑一聲:“那個東西比天澤更難對付,不知小兄弟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衆人則紛紛將目光集中在張浩身上,而他也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與靈陽子結合的獸靈,其實是一種名爲囄的兇獸,只要不給他吞噬任何生命的機會,我們便可以將之除去,這一次,人多反而礙事,所以只有修爲達到了大成期之人才能參加……”
接下來,衆人商議了許久,纔算定下計劃,而一場生死難料的大戰,也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