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回合下來,跟隨慕容飛爬上來的那些人便死傷大半,此刻僅有四人活着站在山頂,可他們的臉色卻極爲難看。
寒凌雕的實力已經達到空明中期,而這些人的修爲,最高的也僅有屬慕容飛,雖然他是一位元嬰中期修真者,可惜與寒凌雕的差距是在太大,如今更是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張浩臨空站在冰湖上,看着那一幕,卻輕輕搖頭,再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全軍覆沒!
“唳!”盤旋在雲海上的寒凌雕,似乎有些忌憚,遠遠繞開張浩,從另外一個方向再次衝下,巨大雙翼展開,飛行時卻悄無聲息。
見狀,慕容飛瞳孔微微一縮,急忙喝道:“張網!”
僅剩的四名屬下,聽到命令立即將大網拉開,就在寒凌雕衝下來的一刻,猛然將之向上抖出。
大網隨之掛在了寒凌雕兩隻利爪上,然而沒等他們來得及高興,寒凌雕的雙翼便狠狠向下拍去。
“砰!”
如同鋼鐵般的羽毛,打在人的身上,後果可想而知。四位張網的屬下,頓時被寒凌雕雙翅煽飛而去,拋入雲海之內。
見此情形,慕容飛臉上肌肉微微抖動,手中長劍猛然刺出,可劍刺在寒凌雕的身上,卻發出一聲類似金鐵相撞之音。
伴隨着鏘的一聲輕響,只見他劍身頓時斷爲兩截。而寒凌雕卻雙翅一擺,凌厲風刃向他襲來。
就在風刃即將落到慕容飛身上的一刻,位於遠處的張浩卻嘆了口氣,身形猛然消失不見。下一霎,他便突兀出現在附近,黑色刀芒隨之迎向風刃。
兩者接觸,風刃便被刀芒撕裂,緊接着,凌厲刀芒就以劈砍在寒凌雕的身上。
堅硬如鐵的羽毛,在這刀芒下宛如薄紙般,輕易被撕裂開來,幾片斷裂的羽毛緩緩飄落,而寒凌雕卻是趁機鳴叫着飛向高空。
“下來了還想走麼?”豈料張浩卻陡然冷笑一聲,身形如同一枚炮彈般衝了上去,一把將掛在寒凌雕利爪上的大網抓住。
只見他手臂輕輕一抖,便將其緊緊纏繞上去,隨着一聲輕喝,竟然硬生生的將那隻寒凌雕從空中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慕容飛眼中帶着濃濃的震驚之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張浩將寒凌雕拽回地面,便將抓着的大網邊緣踩在腳下,手中黑色戰刀猛然怒斬而出。
“嗤嗤!”伴隨着兩道黑芒閃過,寒凌雕的一雙翅膀便從根而落,就在他再次舉刀要將其斬殺時,慕容飛卻突然反應過來,喝道:“前輩,請稍等!”
聽到喝止聲,張浩回頭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極爲凌厲。而慕容飛卻急忙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吐了口氣道:“寒凌雕一旦死去,體內精血便會失去作用,在下希望您能把它交給我來處理!”
“你倒是打的一個好算盤,別忘了,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們!”然而張浩冷笑一聲。
可寒凌雕卻在他與慕容飛說話時,突然用鋒利的喙狠狠向他頭上啄來。
就在此刻,一道黑芒輕輕從其喙上劃過,伴隨着一陣淒厲鳴叫,寒凌雕的半個尖喙被刀芒斬斷。
見此情形,慕容飛眼角微微一跳,急忙躬身行禮道:“前輩,我知道對您來說,殺了它只是舉手之勞,可爲了找到一隻寒凌雕,我們夫妻萬里迢迢趕到死亡森林,眼下內人病情越來越重,還望前輩看在那些死去的兄弟份上幫我們一把,在下定會感激不盡!”
“呵呵,你死去的那些兄弟又與我何干?”豈料張浩卻冷笑連連。
可是他隨後語氣一轉,道:“算了,看在你爲了妻子如此不顧生死的份上,寒凌雕便交你處置,不過魔丹你可別妄想拿走!”
聽得此話,慕容飛的臉上立即露出感激之色,深深一躬到地:“前輩請放心,在下只要寒凌雕精血,其它的一概不動!”
“這樣最好!”見狀,張浩眼中的寒意這才緩和一些,他之所以如此,乃是回想起當初在瀝城,慕容飛把他的通緝令貼滿了大街小巷,以及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
如果不是剛纔念在此人對妻子一片真情的份上,張浩說不得還會動手將這慕容飛一刀解決。
並不知曉剛纔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慕容飛聽到同意,急忙講了一些感謝的話,這纔敢走上前來。
“先不忙,等下去再說!”見他要在這裡動手,張浩微微搖着頭,將戰刀插回背後,手掌猛然探出抓在他的肩膀上,身形隨之騰空而起向着懸崖旁飛去。
而那隻寒凌雕也被他另一隻手拽着飛到空中。等到了懸崖邊時,雲海內傳來陣陣呼嘯風聲,慕容飛眼神輕輕閃爍着,心中充滿複雜情緒。
對於一個處於洞虛初期以下的修真者來說,這種御空而行的能力,一直都是夢寐以求,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自己身形飛在空中的一刻。
就在慕容飛心中五味陳雜時,張浩就已經帶着他返回地面,落在山崖下一處林木稀少的地方,將寒凌雕交到他的手中,道:“我還有事,等一會兒自會來找你!”
見他如此,慕容飛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點頭應了一聲,目送着張浩離去。
不久後後,一位妖媚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匆匆而來,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順着挺翹鼻樑緩緩淌下。
而慕容飛急忙將手中大網拴在樹幹上,旋即一路疾跑迎去,二人見面後相互詢問一番,這才依偎着向寒凌雕走來。
張浩站在一株樹頂之上,回頭看到他們夫妻相互依偎的景象,眼神卻漸漸迷茫。
慕容飛在他的眼中雖然算不得一個朋友,可那種對妻子的真情,卻是讓他感到敬佩。
威風輕輕吹過他的一頭短髮,也讓他從那種迷茫中回過神來,低聲嘆了口氣,隨之躍下樹冠,幾個閃爍間便消失在森林之中。
一個時辰後,張浩從密林深處返回,手中抓着兩顆空明中期魔丹。而慕容飛也已經將寒凌雕處理,正坐在那位妖媚女子身邊,等待着他的回來。
見他返回,夫妻二人便急忙站起身道:“前輩,這次……”
然而沒等他們說完,張浩便揮手打斷:“東西拿出來,我還有事!”
如此一幕頓時讓慕容飛愣了那裡,隨即從納戒中取出一顆淡白色的魔丹,遞過來道:“這是寒凌雕體內的魔丹,您請驗收!”
張浩嗯了一聲,將魔丹隨意收起後,轉身便要離去,這時,那位妖媚女子緩緩開口道:“我們夫婦二人多謝前輩出手相助,不知您可否告知高名,容我們日後回報!”
腳步微微一頓,張浩卻回頭看了她一眼,靈魂之力隨之侵入。發現這位妖媚女子體內大部分精血已經耗盡,如此年紀便會出現這種情況,顯然不屬正常,便皺了皺眉道:“不必了,日後要是想回報,就放棄現在修煉的功法,別去害人害己!”
聽到此言,妖媚女子嬌軀微微一顫,眼中帶着一絲驚訝。而慕容飛的臉色卻不太好看,站在她身邊不知該說什麼。
張浩在留下這句話後,便步入密林深處,身形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看着他離去的地方,那位妖媚女子嘆了口氣,隨之幽幽說道:“我總覺着他的對我們有些敵意,會不會是以前得罪過的人?”
慕容飛搖了搖頭,輕輕攙扶着她,道:“走吧,我們也該儘快離開此地!”
“如果這次能活下來,你會陪我隱居麼?”妖媚女子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擡頭問道。在問這句話時,她的一雙眼睛充滿複雜情緒,有悔意,有眷戀,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疲累。
見狀,慕容飛怔了怔,旋即微笑道:“好,等將你病治好之後,我們就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從此不問世事,那裡就你我二人,我每天出去打打獵,你在家……”
聽到他描述的那種場景,妖媚女子臉上充滿了幸福,輕輕依偎在慕容飛身邊,雙目微微眯起,看着空中曜日,嘴角緩緩浮現一抹柔媚笑容。
侍女則靜靜的站在一旁,注視着二人,眼中帶着一絲霧氣。
就在慕容飛憧憬着以後的幸福之際,依偎在他身旁的那位妖媚女子,臉上血色卻越來越淡,片刻後,突然向後倒了下去。
“夫人?”見狀,慕容飛頓時大驚,急忙將之攬入懷中,聲音充滿驚恐的叫道。
然而,那位女子卻緊閉雙目,氣息越來越弱。侍女也小跑着衝了過來,神色驚慌失措的道:“夫人……”
慕容飛臉龐顫抖着,慌忙從納戒內取出一隻白色的玉瓶,將之打,裡面散發出了陰寒之氣,伴隨着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他讓侍女先將妖媚女子扶起來,自己卻把與瓶內的一滴淡紅色血液滴入其口中,妖媚女子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層冰霜。
張浩腳步微微一頓,靈魂之力從收回,卻嘆了口氣後便閃身返了回去。
當他突兀出現的一刻,那位妖媚女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甚至連氣息也很難察覺,看樣子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
察覺到腳步聲,慕容飛雙眼失神的望了過來,發現是他,便將目光收回,雙手緊緊抱着那位妖媚女子,猛然仰頭髮出一陣淒厲嘯聲!
“能讓我看看麼?”眼中帶着一絲無奈,張浩嘆了口氣道。然而,慕容飛卻恍若未聞,不斷用怒吼聲發泄着自己心中不甘。
見此情形,張浩閃身來到近前,輕輕抓其妖媚女子的右手,一縷靈魂之力悄然進入其體內。
就在這一刻,慕容飛突然臉色猙獰的吼道:“滾開!”
話音未落,他便要向張浩動手,心智顯然已經變得極爲混亂。
擡頭看了看他,發現慕容飛此刻雙眼通紅,狀若瘋狂,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張浩急忙從納戒內取出一塊萬年玄冰,將之放在地上。
一股驚人寒氣頓時讓慕容飛清醒過來。然而,張浩卻沒有理會,將一絲靈魂之力從妖媚女子體內收回。
察覺到她當初林冰的那種情況相同,甚至還要嚴重一些,便吐了口氣道:“她還有一線生機,不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聞言,慕容飛急忙將懷中妻子推到侍女身邊,對着他便要下跪。而張浩卻冷哼一聲,道:“你不用求我,我只能續她的命,卻沒本事救她,如果你們運氣足夠好,在一個月內前往月神殿找到靈虛子,只有他可以救你夫人!”
說罷,張浩便將一縷細小的銀色火焰侵入那位妖媚女子體內,星火在他的控制下,立即散發出濃郁星芒。而正是這些星芒,才能將接近死亡邊緣的生命暫時拉回。
可慕容飛卻陡然站起身來,目光眺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