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在無盡海出手,那等磅礴氣勢早已被靈尊察覺。
等它殺氣騰騰的趕過來,卻並沒有看到與動手之人,森冷蛇瞳緩緩掃視,蛇信吞吐間散發出一股狂暴殺意,顯然對於敢在無盡海撒野的人,它心中很是憤怒。
然而惜月卻是搖了搖頭,神色冷漠的道:“一個小毛賊罷了,你傳令下去,讓那些傢伙看到海中有人便給我趕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
聽得此話,金色大蛇微微一怔愣,不過它也沒有多問,輕輕點頭,張口便發出一聲悶吼。
低沉的吼聲遠遠傳開,無盡海頓時在這道吼聲中炸了鍋,無數魔獸得到命令,開始在這片海域中搜尋起來,一時倒是顯得極其熱鬧。
“看來得儘快離開無盡海才行!”
張浩雖是聽不懂靈尊沉悶吼叫聲蘊含的意思,但還是嗅出了一絲危險,隱匿在海水中的身形微微停頓,隨即衝着遠方游去。
一道低微的咒罵聲也是隨之傳來:“他孃的,路癡的毛病真是害人不淺!”
體內傷勢已經讓他處於半昏迷狀態,不過此時張浩卻並沒有時間休息,憑藉着一股毅力,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漸漸遠離這片海域。
“走吧,去前面看看,我總覺得他應該還在附近!”
惜月嬌軀一閃便站到那條金色大蛇頭上,輕聲說道,藍色衣裙隨風舞動,彷彿滴落凡塵仙女。
而那條金色大蛇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舉動,此刻並未在意,搖擺着身軀快速向前方游去。
紅日漸漸落下海平面,搜尋半天仍然沒有找到張浩的蹤跡,惜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自從修爲進入大成期以來,從未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逃走,更何況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傢伙。
“還找嗎?”
靈尊龐大身軀突然停下,看了看落下海平面的紅日問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附近轉轉!”
似是猶豫了一下,惜月隨即離開那條金色大蛇,站在空中望着遠處的海面:“他受了重傷,一定還沒有逃出無盡海,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他!”
見狀,那條金色大蛇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向月神殿的方向游去。以惜月的實力別說在無盡海,就算整個修真界都沒有幾人能勝得了她,對此,那金色大蛇倒是放心的很。
“難道那個人並不在他身邊?”
靜靜的站在空中,眼神逐漸從遠處收回,惜月卻蹙了蹙眉道:“如果真是如此,今天的事是不是過份了一些?”
自言自語片刻,她突然幽幽嘆了口氣,不過從言語中卻不難聽出,今天這番動手是爲了逼出什麼人。
可張浩卻並不知道這些,海面上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漆黑一片,耳邊只有浪潮涌動時發出的嘩嘩聲。
隨波逐流的他突然現出身形,一口鮮血終是從嘴裡噴出,意識也漸漸消散,只覺着一股極度疲累從腦海中傳來……
經過這般追殺,身負重傷的張浩終於昏了過去。
身體慢慢從海底浮出水面,隨着波浪漂浮在海上,右臂以一個詭異角度向下彎曲,殷紅鮮血從他嘴角滴落而下。
而他背後那把黑色戰刀則發出嗡嗡震顫聲,似乎是想要將他喚醒。
可惜張浩現在的傷勢極重,先後捱了惜月三掌,早已是強弩之末,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易。
黑色戰刀輕輕顫動片刻,張浩依舊沒有反應後,它竟是自己從刀鞘中飛了出來,散發出凌厲的殺氣,將試圖靠近這裡的一些魔獸震懾而退。
不過也有實力強橫的魔獸,並不懼怕這點殺氣,就在那把黑色戰刀嗡嗡輕顫,懸浮在張浩上空時,一頭體型龐大的魔獸卻從遠處海面上游來,氣息甚是不弱。
然而還沒等那頭魔獸靠近張浩百米距離,那把黑色戰刀上卻猛然釋放出無邊無際殺氣,瞬間將游來的那頭魔獸籠罩進去。
刀身上黑芒一閃,緊接着便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了那頭魔獸上空,黑色刀身狠狠劈砍而下。
隨着一刀落下,那頭魔獸頓時被刀氣撕碎,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慢慢的,海底深處卻傳來一聲巨響,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隨即出現在了刀芒劃過的地方,附近海水倒灌而進,瞬間形成漩渦,將那頭魔獸屍體吞了進去。
“嗤!”
一刀將那頭實力不弱的魔獸斬殺,黑色戰刀調轉方向,飛回張浩身邊,刀身上發出嗡嗡的輕顫聲,顯然是想打算繼續將他喚醒。
就在此刻,附近空間出現一絲波動,那把黑色戰刀幾乎是在這道空間波動出現的一刻,便化爲黑光,插入背上刀鞘。
而張浩漂浮在海面上的身體也猛然向下沉去。
不過就在他身體即將沉入海面時,一隻如玉般的手掌卻突然將他抓住,手臂明顯向下一沉,隨即將張浩從海水中拎了起來,趁着夜色向遠方飛去。
藉着剛剛升起的月光,只能看見將他帶走的是一個女子。
等到張浩從昏迷中醒來的,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山洞中,而洞裡則飄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眉頭微微一皺,他也是漸漸回過神來,剛想翻身而起,體內卻涌現一股劇痛,讓得他悶哼一聲,咧着嘴又躺在了地上。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
一個嘶啞的聲音隨即從洞外傳來,張浩偏頭望去,不知何時,在山洞口卻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
這個女子臉上帶着一方面紗,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張浩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年紀不大。
“你身上的傷很重!”白衣女子腳步輕擡走了進來,看着他道:“能這麼快醒過來已經出乎我的預料!”
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嘶啞,好像嗓子裡卡着什麼東西似的,張浩擡眼看了看她,便收回目光問道:“我睡了多久?”
聞言,那位女子將手中一條魚放在地上,吐出兩個字便不再理會他:“三天!”
聽得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張浩眉頭微皺,隨即便不再言語,體內傷勢讓他很快便又陷入昏迷。
山洞口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一堆篝火兀自燃燒。白衣女子見他睡着,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蹙着眉輕輕將張浩胸口衣衫解開,隨後從納戒中取出一些白色藥粉塗抹在他胸前。
等到前面都抹上過後,她又是將張浩輕輕扶起,在後背上塗抹起來。等到忙完這一切後,才輕輕爲他穿上衣衫,拎着那條魚轉身離去。
外面很快傳來一股香氣,烤魚的味道讓張浩鼻子聳動了兩下,隨即緩緩睜開雙眼。
等到腦中清醒了一些,他對外面說道:“我餓了!”
說完這句話,過了十幾分鍾,白衣女子才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根焦黑的樹枝,在樹枝上還串着一條烤成金黃色的小魚。
走進山洞之後,白衣女子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聲音依舊嘶啞:“你倒是不客氣!”
說完,竟是將那條魚放在了他身邊,自顧自的向外面走去。見狀,張浩立即瞪着眼睛道:“我這樣怎麼吃?”
“那是你的事!”
腳步微微一頓,白衣女子隨即不顧他錯愕的眼神,走出山洞。
看着近在咫尺,冒着香氣的烤魚,張浩喉嚨滾動了一下,心中卻狠狠咒罵了一句。
挪動着身體,歪頭咬了一口,嚼着魚肉,心裡卻是想起惜月那個女子,至於那烤魚什麼味道他卻沒有關心。
半晌後,白衣女子又走了進來,見烤魚被他啃的殘破不堪,眉頭微微一皺道:“你不是餓了麼,爲什麼不吃乾淨?”
“沒胃口!”
然而張浩翻了翻眼睛,恨恨的將嘴中一根魚刺吐出,隨即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是右臂剛剛撐到地上,額頭上卻猛然滲出一層汗珠。
低頭望去,整條右臂都被用嚴嚴實實,這纔想起這條手臂被惜月扭斷,不由得咬牙罵道:“操,老子遲早也要將你扒光!”
“對你出手那個人應該是位女子吧?”
白衣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嘶啞的問道。
張浩額頭上冷汗冒出,卻強忍着疼痛坐起身,點了點頭道:“算是一個女人吧!”
聞言,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旋即皺了皺眉:“這話什麼意思?”
而張浩卻是搖了搖頭,並不想提及此事,自從出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個女人追殺的如此狼狽,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想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事,才讓人家將你打成這樣!”
見他並不說話,白衣女子反倒是來了興趣,似是無意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我能做什麼,她就是個沒教養的瘋子,老子遲早要好好收拾她一頓!”
然而張浩卻是心中怒火橫生,狠狠咬了咬牙。
可是他這句話剛剛出口,卻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意籠罩過來,急忙轉頭望去,只見白衣女子眼中殺意涌動,冷冷的看着他,
見狀,張浩皺了皺眉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無恥小人罷了!”
眼中殺意瞬間消退,白衣女子淡淡的丟下一句話便向外走去:“你這兩天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死了也就無法找她報仇!”
聽到這番句話,張浩卻怔怔的坐在那裡,半晌後才低聲自語道:“她剛纔想殺我,這事有古怪……”
白衣女子剛纔雖然掩飾的極好,但顯然還是被他察覺。
皺眉沉思半天,還是想不通白衣女子救了他,爲什麼還要對他露出殺意。張浩吐了口氣,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暫時壓下,一縷心神緩緩沉入丹田。
不管身上有多重的傷勢,只要他能夠醒過來,就有辦法儘快痊癒。
心神沉入丹田後,催動着不死星火開始在經脈中流轉,銀色火流不斷釋放出淡淡星芒,滲透進受傷的地方。
而他體內傷勢也在以一個迅捷的速度痊癒,白衣女子走後,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纔回來。
在她靠近山洞的一刻,張浩就已經察覺,急忙將心神退出體內,目光向洞口望去。
“這個給你!”
腳步輕盈的走了進來,隨手將兩顆綠色的果子扔到他身邊,白衣女子卻自顧自的坐在一旁。
見狀,張浩咧嘴將兩顆果子撿起來,用左手在身上擦了擦,遞給她道:“要不咱們一個一顆?”
可這番好意,換來的卻是一個冰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