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緩緩靠岸,
妖月等人昨天在這裡打鬧了一會兒後便以離去,本想着逼迫張浩低頭認錯,哪知最後卻什麼也沒做成,反倒是讓他將了一軍,
爲了讓徐東父女儘快離開,天月回去之後便連夜安排一艘大船向這座小島航來,
等到大船靠岸以後,澈兒卻回頭望着島上密林,輕輕嘆息一聲,
此刻,徐東也是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昨天父女再次找到張浩,試圖請求他前去中州幫忙,可是張浩卻並未理會,
“沒見過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澈兒忿忿的哼了一聲,率先向船上走去,
徐東似是有些不甘心,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咬了咬牙道:“澈兒,你先上去,爹再去找找他,”
話音落下,他也不等反對,身形急匆匆的走去林中,
張浩坐在一株樹下,那把黑色戰刀就放在他雙腿之上,手掌輕輕摩挲着刀身,不知在想什麼,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擡頭:“你不必說了,”
“前輩,不,張兄弟,算我求你了成麼,”徐東從對面走來,神色懇求的看着他:“你有什麼條件就儘管說出來,只要我徐家能夠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可張浩卻是冷冷一笑並未理會,隨即低頭看着那把黑色戰刀陷入沉默,
見狀,徐東似是猶豫了一下,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懇切的道:“張兄弟,你就看在我們相處這段瞬間的面上,幫幫我們,”
“爹,你……”這時,澈兒突然從樹後走了出來,急忙衝到徐東身邊想要將他攙扶起來,
可是徐東卻搖了搖頭,目光堅定的望着張浩,一言不發,
見狀,澈兒銀牙一咬,眼中蘊滿淚珠,隨着徐東一起跪下,道:“爹,既然你執意要求他,女兒便陪你一起跪,”
張浩擡眼看着他們,臉色依舊冷漠:“你們以爲這樣我就會答應,”
“你這人怎麼如此狠心,難道心是石頭做的不成,”澈兒眼神倔強的與他對視,聲音冰冷異常,
“狠心,心腸好又能怎樣,我曾今幫了他們那麼多,到最後換來的又是什麼,”
可張浩臉色卻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雙眼涌動着凌厲殺意,冷笑道:“滾吧,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你……”見此情形,澈兒臉色煞白的收回目光,默默點頭,隨即將徐東拉起來,失神而笑道:“爹,算了,我們走吧,像他這樣的人,就算幫了咱們也必定引狼入室,大不了到時候女兒答應他們就是,您犯不着爲了我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
此刻徐東也是嘆息一聲,點了點頭,跟着澈兒轉身離去,走到林邊時,身形突然頓下,回頭說道:“張兄弟,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難處,但我徐家也不會讓你白白幫忙,如果你想通了,請務必在一年後趕往中州天宇城,徐某必有重謝,”
話音落下,徐東也不再停留,跟着澈兒登上大船便離開了這裡,
從始至終,張浩都沒有擡頭看過一眼,直到他們遠去後,才輕輕嘆息一聲,從地上站起身來,
其實他並非什麼鐵石心腸之人,可是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卻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徐東父女固然有他們的難處,但這個世上,有難處的並不只是他們,
曾經竭盡全力幫鄭家,可是換回來的卻是他們背叛,這件事情在張浩心中始終都無法釋懷,致使他現在變得不近人情,
“現在只有你陪着我了,”
默然站在那裡半晌,張浩這纔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低頭看着那把黑色戰刀,輕嘆一聲,
“嗡……”
那把刀似是能聽懂他在說什麼,黑色刀身發出一陣顫音,凌厲刀氣更是吞吐不定的延伸出來,
見狀,張浩嘴角掀起一抹冰冷弧度,隨即緩緩將這把刀舉起來,順勢橫掃而出:“風雨連天,”
黑色刀身瞬間釋放出了龐大氣勢,刀芒將方圓百米內空間籠罩進去,只見無數把黑色戰刀從四面八方劈砍而出,綿綿不絕穿梭在這片空間中,
等到無數刀芒散去,張浩周身百米內的樹木被卻被刀氣撕成碎片,
“哈哈……”一道朗笑聲從空中傳來,擡頭望去,只見靈虛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正看着他大笑:“好一招風雨連天,”
“不陪你那個妖孽女兒,跑到這裡做什麼,”張浩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將戰刀重新背在身上,向岸邊走去,
見狀,靈虛子臉色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笑着搖了搖頭,從空中落下,與他並肩而行:“怎麼,你難道是在生老夫的氣,”
腳步微微一頓,張浩偏頭看了他一眼:“生氣,我爲什麼要生氣,”
可靈虛子卻因此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古怪的道:“真的,”
“你有什麼事就直說,不用試探我,”見這個老傢伙似乎猶豫着什麼,張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自從相識以來,靈虛子在他眼中就一直是那種沒皮沒臉之人,很少有難爲情的時候,這倒是讓張浩心中感到疑惑,
“呵呵,老夫這次前來其實也只是想借些東西,順便跟你說一聲,再有五個多月,就到了仙府開啓的日子,到時候恐怕修真界那些老東西都會前去,你可要提前做些準備,”
“仙府,你是說鐵漠慌原颶風中心,”
這一次,張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許多,回頭看着他問道,
靈虛子笑着點了一下頭,隨即嘆道:“颶風每隔三百多年會停止一次,而那個時候也是仙府開啓之日,到時候,修真界隱世不出的那些老傢伙們都會前去,就連接天閣……”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張浩的臉色,見到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才接着說道:“接天閣的閣主天澤也會前去,老夫希望你能夠忍耐一下,”
“放心,我知道自己現在不是他們的對手,”神色冷漠的點了點頭,張浩索性停下腳步,道:“能跟我說說這修真界隱藏着多少不出世的強者麼,”
然而靈虛子卻是搖了搖頭:“這個老夫也不清楚,畢竟已經過了三百多年,很多事情都出現變化,老夫只記得上一次仙府開啓,僅僅渡劫期強者就去了一百多人,那等盛世當真罕見,”
“一百多渡劫期強者,接天閣又有多少這樣的人,”聽到此言,張浩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如果這些人匯聚在一起,足以頃刻間將一個修真門派夷爲平地,
“呵呵,這一百多位渡劫期強者可並不包括那些實力強橫的魔獸,”靈虛子笑着搖了搖頭,隨即臉色一正道:“如果加上那些魔獸以及修魔者的話,人數足以達到五百,可惜最後能活着從仙府出來的卻寥寥無幾,”
說到這裡,靈虛子的臉上也帶有一絲驚懼,隨即嘆了口氣道:“當初老夫也算是離大成期一步之遙的人,可是就算如此,也險些喪命,”
“這麼多,”
這次,張浩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一直以來,他都以爲修真界也只不過是那三大勢力能夠讓人忌憚,可是現在聽到這些,卻讓他終於明白,
心中震驚片刻,隨即皺了皺眉,問道:“修魔者又是什麼,爲什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靈虛子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的望着天空:“修魔者,呵呵,他們說起來也算是修真界一股不小的勢力,可惜正魔不兩立,古往今來我們都與那些傢伙格格不入,大大小小的戰鬥也經常爆發,”
說到此處,他似是想起什麼,一臉凝重的看着張浩,道:“對了,你那塊黑魔令便是來自修魔者,”
“你是說黑魔老祖,”眉毛輕輕一揚,張浩隨即想起獵魔山脈救出來的那位老人:“他應該與黑魔宮有些關係吧,”
這次,靈虛子倒是不太清楚,搖着頭道:“大成期的修魔者可不僅僅是與黑魔宮有些關係那麼簡單,你以後遇到他千萬要小心,修魔者可不比我們,他們做事不拘一格,全憑自己喜好,到時候萬一讓他們知道你身上藏有三塊五行天令,必定會引來殺生之禍,”
聽到這番話,張浩卻是冷冷一笑:“他們,呵呵,我們這些修真者又何嘗不是如此,”
“該說的老夫都與你說了,聽不聽在你,”見狀,靈虛子臉皮微微一顫,搖頭苦笑,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張浩說的沒錯,可是從小接受宗門正統教育,對那些修魔者可謂是深惡痛絕,想要一時接受這種理論萬難做到,
“你還沒告訴我那接天閣又多少渡劫期以上的強者,”張浩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不管是修真者還是修魔者,只要不來招惹他,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接天閣可是修真界三大巨頭之一,創建山門千年以來,門下弟子數不勝數,再加上他們在中州地位超然,多年積攢下來,老夫也說不清楚,不過估計至少會有二十多位渡劫期強者,至於附庸在這個勢力下的那些零散之人,就不清楚了,”
靈虛子臉上露出了少有凝重,說起接天閣這個勢力,他也感到無奈,宗門可謂是一手毀在這個勢力手中,
可越是接近這個勢力,就越感受到他們的恐怖,直到現在靈虛子還摸不清對方底細,更別提什麼報仇的事情,
“你這次前來要借什麼,說吧,”聽到接天閣居然擁有如此多的渡劫期強者,張浩心中也感到一絲無奈,
這還僅僅是渡劫期,要是再加上大成期之人,其實力可想而知,
“呵呵,老夫打算這段時期爲我那些徒孫們煉製一些丹藥,所以想借小兄弟的九龍天火令一用,”提起正事,靈虛子臉上反倒是輕鬆了許多,笑眯眯的湊了過來,
“你可真敢開口,”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張浩眉頭一皺:“老哥,你說的那些徒孫,可是妖月等人,”
見到靈虛子笑着點了點頭,他這才輕嘆一聲,隨即從手上將納戒取了下來:“拿去吧,”
如此痛快便答應下來,反倒是讓靈虛子微微一怔,片刻後才一臉古怪的接過納戒,笑道:“你就不怕老夫拿着九龍天火令不還,”
他跟在張浩身邊時就一直隱藏在這枚納戒中,對於裡面的東西可是一清二楚,
在這枚納戒中,可不僅僅只有一塊九龍天火令,五行天令中,玄冰海心令以及萬滕枯木令都在裡面,這些東西,放在任何人眼前都會引來貪念,
“你要是那種人,也不會等到現在,”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張浩將納戒交給靈虛子後,便走出這片林子,低沉的聲音也是緩緩響起:“裡面還有一部修煉靈魂的功法,老哥要是有時間就多看看,靈兒那個丫頭做事沒心沒肺,有些事情也卻是做的不對,希望你不要與她計較,”
然而靈虛子卻怔怔的看着他背影,片刻後,一部黑色卷軸出現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