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誰都沒有察覺到在遠處海面上悄然出現一隻魔獸,冰冷瞳孔正在注視着他們。片刻後,這頭魔獸卻又悄無聲息潛入海底,向着遠處無盡大海游去。
夕陽漸漸落下,小島上卻沒有傍晚那種陰涼,熊熊大火將整座島嶼的森林引燃,火焰噼噼啪啪的燃燒着。
想起跟隨在張浩身邊經歷的那些事情,靈虛子心中多少有些無奈。
從靈道宗遺蹟中被帶出來以後,他們就沒有一天安穩日子,九龍天火令引來的風波接連不斷,道宗、接天閣,兩大勢力追殺,毒王谷一戰更是讓張浩險些喪命。
“前輩,您也是中州人士麼?”
就在靈虛子回想着一幕幕經歷時,耳邊突然想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澈兒坐在對面,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着自己。
微微一笑,靈虛子嘆了口氣道:“老夫是哪裡人早已不記得,現在只不過是一道孤魂罷了!”
徐東父子二人第一次見到這位老人,便知道他是一個靈魂體,此時聽到他親口說出,不由得同時嘆了口氣。
“你們應該不止是商人那麼簡單吧?”
靈虛子此時見到張浩無事,心中也平靜下來,目光打量着澈兒隨口問道。
而徐東臉色卻微微一變,急忙站起身來,對他行了一禮道:“前輩莫怪,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隱瞞身份,其實我們父子二人……”
話剛說到這裡,靈虛子卻臉色一沉:“父子?你真以爲老夫老眼昏花了麼?”
“這……”
見到這位老人神色不悅,徐東急忙偷眼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澈兒,嘆了口氣道:“既然前輩早已發現,晚輩也不再隱瞞。澈兒是在下的女兒不假,可是出門在外總有不便,所以才扮作現在這幅模樣,望您大量海涵!”
靈虛子聽到這番極爲繞口的話,眉頭微微一皺:“老夫沒功夫計較這些,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否則……”
“否側龜爺就吃了你們,話說,龜爺好久都沒有開葷腥了!”
還沒等他說完,玄龜卻瞪着一雙眼睛,目光貪婪的盯着着徐東父女二人。
名叫澈兒的女孩,見身份已被認出,臉色微微一變,又聽到玄龜恐嚇的話語,再也忍耐不住,從地上站起身來:“爹,既然他們不歡迎我們父女二人,那咱們走就是了,何必跟他低聲下氣!”
“你這女娃倒是有點兒骨氣,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見狀,靈虛子卻冷冷一笑:“外海豈是你這點修爲就能隨便進出的?不顧自己安危也就罷了,還想將你老爹這條命也搭上?”
澈兒聽聞此話,頓時愣在那裡,半晌後才咬着下脣哼了一聲。靈虛子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女孩去計較什麼,轉頭看着臉色尷尬的徐東,問道:“中州現在形勢怎麼樣?”
“前輩,您指的是……”
徐東急忙拉着神色倔強的女兒坐下,才恭恭敬敬的問道。
眉頭一皺,靈虛子望着無盡夜空嘆道:“接天閣!”
聽到這位老人問起的事情,居然是雄霸中州的最大勢力,徐東臉上不由得多了一些敬意:“前輩說笑了,接天閣這等宗派又豈是在下能夠接觸的,不過前段時間,中州上倒是流傳出一些謠言!”
“什麼謠言?”
玄龜似乎對這些事情頗感興趣,急忙插口問道。
而徐東看了它一眼,卻微笑着搖了搖頭:“一些謠言罷了,做不得數。晚輩行走各地商鋪時,曾聽人說起接天閣一年之內隕落了兩位長老,連少閣主也身受重傷,據說是因圍捕什麼人發生的事,他們雖然極力封鎖消息,但中州大陸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少閣主?嘿嘿!”突然冷笑兩聲,靈虛子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徐東似乎努力回憶着什麼,片刻後才雙眼猛然一亮:“還有一件事情,不知前輩聽說過沒有?前段時間閣主好像是和什麼人動過手,回到山上後他便震怒不已,差點連接天峰都一掌轟塌。這件事情就發生在獵魔山脈考覈的那段時間。”
“嘿嘿,天澤老兒,看來你過得也不是很舒坦!”
聽到這番話後,靈虛子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笑容,隨即點了點:“從他手中逃走的那個人老夫知道是誰,你還有什麼消息?”
聽他談起接天閣的閣主,語氣帶着一些陰冷殺意,徐東也不敢再多嘴,急忙搖了搖頭。
澈兒卻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您莫非跟接天閣的閣主大人有仇?”
“有仇?哼,老夫跟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靈虛子突然站起身來,一股磅礴靈魂之力將徐東父女二人震的險些摔倒在地。
這股能量瞬間擴散到了遠處,將方圓千里籠罩其中,只見他擡頭仰望夜空,冷笑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
“哈哈哈哈,一個靈魂體也敢在本宮主面前口出狂言,這世道當真是變了!”
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笑聲,徐東父女二人臉色卻因此微微一變,急忙從地上站起身來,目光警惕的掃視着四周。
可是玄龜在聽到夜空中傳來的這聲音,卻頓時驚聲叫道:“幽冰星君,你怎麼來了?”
見這隻老烏龜眼中隱隱帶着懼意,靈虛子眉頭微微一皺,剛想詢問,空中突然裂開一條縫隙,從裡面緩步走出一人。
此人臉色陰冷,一雙瞳孔泛着藍幽幽的光芒,令人望之生懼。
“玄龜星君,你可真是好膽色,難道忘了我外海的規矩麼?”
此人出現後便將目光停留在玄龜身上,見到它此時這副模樣,卻冷笑道:“今天渡劫的就是你吧?”
靈虛子見到此人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剛想動怒,玄龜卻梗着脖子叫道:“是你龜爺又怎樣?九星宮主的位子早該輪到龜爺,今天你來的正好,快快將宮主的位子讓出來,否則……”
“否則你會怎樣?”
然而站在空中那個人臉色卻微微一沉,冷笑着問道。
“否則,你家龜爺將殺上門去,把你那些徒子徒孫一個個餵了肚子!”
徐東父女二人聽到這番話,臉上不由露出無奈之色,空中那個人修爲顯然超出想象,老烏龜還敢跟人家搶什麼宮主寶座,那不是找死麼?
靈虛子倒是眼神驚訝的看了看身邊這隻老東西,心中滿是不解,這個傢伙平時欺軟怕硬,沒想到此刻卻有幾分骨氣,盡然連九星宮主的寶座都敢覬覦。
“本宮看你是老糊塗了吧,連自己幾斤幾兩都記不清了?”
站在空中那個人,藍色瞳孔微微一縮,隨即冷笑着緩緩飄落。
“龜爺年紀是大了一些,但還不至於被你嚇破膽!”
哪知玄龜此刻彷彿轉性子,一雙眼睛爭鋒相對的瞪了回去,裂開大口笑道:“潑泥鰍,今天我們就在這外海一決高下,只要你能殺了龜爺,從此以後外海將真正臣服你的腳下!”
“玄龜星君,你不就是憑着一身烏龜殼纔敢說這樣的話麼,有本事把龜殼脫下來,看看宮主能不能殺你!”
就在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衆人視線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腦袋上長着肉瘤的男子微笑着從海里走來。
不過當玄龜看到這位男子時,雙眼卻頓時通紅,殺氣涌動間陡然怒吼道:“龜爺說話哪有你這陰陽魚插嘴的份,想找死不成?”
“你說什麼?”
那剛剛從海里走來的人,聽到這句陰陽魚勃然大怒,竟是氣的渾身顫抖,尖着嗓子叫道:“老烏龜,有種你再說一遍!”
玄龜此刻連九星宮宮主都不懼,又豈會怕了他,聞言,頓時張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還不敢承認?聽聽你自己現在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不是陰陽魚又是什麼?龜爺看見你這不陰不陽的東西就噁心,快滾!”
最後兩個字,玄龜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吼來,一股實質般的音波頓時從他口中噴出,向那個人胸口狠狠砸去。
“你罵夠了沒有?”
九星宮主雙眼微微一眯,擡手揮出一股龐大空間能量,將音波禁錮,冷喝道。
玄龜雖然嘴上嚷嚷着不怕,可是真正面對這九星宮主時,心裡還是有些發憷,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道:“沒罵夠又怎樣,你能把龜爺如何?”
“你真以爲有這身龜殼護體,本宮主就拿你沒辦法?”
一股殺意緩緩擴散開來,將在場之人都籠罩,只見九星宮主眼神陰冷的盯着玄龜,突然笑道:“渡劫期,呵呵,就讓我看看你這渡劫期有多大能耐!”
見到他要動手,玄龜卻急忙向後退去,口中卻急急叫道:“慢着,龜爺還有話要說!”
九星宮主身上殺意微微一頓,剛想開口喝問,哪知玄龜身上突然強芒閃爍變回了本體。
一隻體型龐大的烏龜趴在小島上仰頭狂笑道:“潑泥鰍,有種和龜爺到海里一絕高下,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龜爺真正的本領!”
“無恥!”
從海里上來的那位男子,見玄龜居然沒打就已變回本體,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嘲諷,頭上肉瘤中更是閃爍起一陣電芒。
看到那種電芒後,靈虛子眉頭微微一皺,輕聲嘀咕道:“是條銀鰻?”
他的聲音極低,就連站在身邊的徐東父女二人都沒有聽清楚。
可玄龜卻哈哈大笑道:“沒錯,這個陰不陰陽不陽的東西正是一條銀鰻,九星宮主本體是一條幽冰魔蛟。當初要不是它們排擠龜爺,我也不會流落到外海邊緣,老頭,你不是想讓我幫你麼,今天你就先幫龜爺收拾它們兩個!”
“你這是在找死!”
九星宮主見玄龜在外人面前將自己本體泄露出去,眼中藍光一閃,隨即擡起手掌,一股龐大的空間能量瞬間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