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可這裡的極其壓抑,天羽長老就這麼死了,甚至連渡劫後期的元嬰都沒有逃出。
此刻所有人看靈兒的目光,都帶着一絲驚懼。
直到天傷、天維二人從遠處相繼走回來,他們纔回過神,從那二人略顯沉重的腳步來看,顯然也受了很重的傷。
靈兒這番出手,可以說起到了一個極強的震懾效果。
張浩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泥水沾滿身體,天月則站在一旁,就那麼默默的看着他,直到靈兒回到這裡,才咬着嘴脣問道:“他怎麼樣了?”
小丫頭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說話,而可靈虛子則搖了搖頭道:“傷勢很重,恐怕……”
其實靈虛子心裡更加擔憂的卻是張浩體內心魔,如果真的被心魔控制神智,就算能救回他的性命,以後也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自從將那顆不知名的釘子打入張浩體內,鄭雲便一直搖着頭反覆唸叨着這句話,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甚至連張浩被天羽長老偷襲,她都沒有發覺。
可是直到聽見靈虛子充滿無奈的話語後,鄭雲卻突然轉醒,充滿呆滯的目光似是有了一絲神采,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毫無氣息的張浩,泣道:“他們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你的,爲什麼,爲什麼?”
鄭雲泣不成聲的緩緩走到張浩身旁,就那麼跪了下去,似是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頰。
可就在這時,靈兒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滾開!”
鄭雲伸出去手臂頓時定在那裡,淚如泉涌般的看着張浩,失聲痛哭道:“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麼,我……”
可是她的痛哭聲卻讓靈兒愈發反感,小丫頭身形瞬間來到鄭雲身邊,甩手便一巴掌狠狠煽了過去。
伴隨着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鄭雲的臉頰頓時高高腫了起來,可是靈兒冰冷的語氣依舊沒有絲毫減緩:“你就是這麼對他的?”
“師父,現在因該先想辦法救小兄弟要緊,其它的以後慢慢再說不遲!”
靈虛子看到自己這位小師父有暴走的跡象,立即出言提醒。
靈兒眼神卻在微微波動,鄭雲是張浩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具有好感的女子,靈兒爲此也跟她有過一些接觸。
可是一想到她今天所作所爲,小丫頭的眼神就變的一片冰冷,隨即冷笑道:“今天的事日後我會讓他親自討還,你好自爲之!”
“帶着他跟我走!”
丟下那句冰冷的話語後,靈兒隨即轉頭說道。靈虛子急忙點了點頭,將張浩慢慢從地上扶起來,對旁邊的妖月三姐妹說道:“老夫要找個地方爲小兄弟療傷,你們先回去!”
可天月顯得有些猶豫,看着張浩毫無人色的臉龐,剛想提出跟靈虛子一起走,靈兒卻突然揮出一股龐大的無形能量,將靈虛子、張浩二人籠罩其中。
還沒等反應過來,三人便一起消失在了眼前,天月張了張嘴,最後卻化爲一聲輕嘆:“師姐,我累了!”
“我也累了,咱們回去吧!”
妖月此刻語氣充滿了落寞,幽幽一嘆,走到天月身邊拉着她的手轉身打算離去,可是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冷冷的看着跪在那裡的鄭雲,道:“老孃先把你殺了再走不遲!”
此時,妖月妖媚的臉頰上佈滿狠厲,顯然是真的動了殺機。可天月卻一把將她拉住,搖了搖頭:“算了師姐,她……會有報應的!”
“哼,真是便宜她了!”
妖月咬牙想了想,最後怒哼一聲,轉身帶着天月、銀月二人騰空而去。
直到她們消失在視野內,被定在那裡的元逸才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鬆,隨後虛脫般的坐在了地上。
大口喘氣的同時,元逸眼神驚懼的望着妖月三人離去的方向,咬牙道:“我們回去!”
說罷,只見他身形瞬間騰空而起,帶着李紹、林欣二人也急匆匆的離開了此地。
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必須儘快讓宗門知曉。
“天維長老,晚輩在附近幫您找一個山洞,休息一下如何?”
鄭天豪發現衆人相繼離去,又看了看早已崩塌的山谷,目光最後落到了天維長老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也好!”
天維長老先前被靈兒隨意揮出的一股龐大靈魂能量震傷經脈,急需調養,聽聞此話,稍稍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
可於小芊卻在此時突然喝道:“我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什麼時候放了我爺爺?”
從她這番話中便可知曉,於老爺子以落入對方手中。
“你爺爺就在此地往東十里外的一座山洞中,自己去找吧!”
天維長老眉頭微微一皺,有心呵斥幾句,可是看到她只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丫頭,也就沒有再去計較,揮了揮手道。
於小芊咬了咬牙,隨後衝吳兵使了個眼色,二人循着那個方向疾奔而去。
鄭天豪看着她們二人的背影,臉上浮現一抹憂慮,不過見到天維長老並沒有計較什麼,這才勉強一笑,道:“離此不遠有一個隱蔽的山洞,呵呵,晚輩這就帶您過去!”
天維長老輕輕的點着頭,瞥了一眼依舊跪在那裡的鄭雲,似是想說些什麼。
鄭天豪見狀,心裡頓時一跳,急忙來到女兒的身邊,說道:“雲兒,天維長老都答應我們,只要咱們遠離這裡,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鄭雲卻神色呆滯的跪在地上,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
鄭天豪剛想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鄭雲眼睛卻突然一亮,也顧不得滿地泥漿,急忙向前爬了兩步,一把將被泥漿掩埋的一枚納戒抓在手心。
可是當她看到納戒裡的那些東西后,嬌軀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鄭天豪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雲兒,裡面是什麼東西?你怎麼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可鄭雲卻雙眼緊緊盯着手心中的納戒,狀若瘋狂大笑起來,笑聲中隱隱帶着一種決然,又似悲憤。
鄭天豪眉頭此刻皺的更深,剛想開口,鄭雲的笑聲卻戛然而止,隨即回頭冷冷的看着他:“我就是這麼對他的,你滿意了吧!”
看到女兒那種冰冷眼色,鄭天豪心裡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就在這時,天維長老突然出手,一把將鄭雲手中的那枚納戒奪了過來。
可是當他心神沉入其中時,臉色卻變的略有古怪,在這枚納戒裡,放着一些精美的包裹。
而這位閱歷豐富的老人隨即明白那是些什麼東西,微微嘆了口氣,又將納戒輕輕放回到鄭雲手中。
可鄭雲對此彷彿並未察覺,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緊緊注視着鄭天豪,臉色蒼白如紙:“爹,女兒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真的做到了,咯咯……看到了嗎,我就是這麼對他的,您滿意嗎?”
“雲兒,你在胡說什麼?”
鄭天豪被自己女兒冰冷的眼神注視,心裡卻在隱隱發毛,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性子柔順的鄭雲露出過這樣的神色,急忙開口喝道。
可是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鄭雲,此時卻彷彿換了一個人,咯咯嬌笑着對他磕了幾個頭,道:“爹,女兒答應您的事情已經做完,女兒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希望您老保重!”
“雲兒,你要做什麼?”
鄭天豪從她口中聽到了一絲絕別的味道,立即怒聲喝斥起來。
然而鄭雲卻對此充耳不聞,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後,從地上緩緩站起,將手心當中的納戒輕輕擦拭乾淨放入懷中,隨即用那種沒有絲毫色彩眼神的仰天空:“你我父女情份從此恩斷義絕,保重!”
“你說什麼?”
這句話頓時讓鄭天豪愣在那裡,片刻之後才猛然怒喝一聲。而他的臉上則帶着一絲猙獰。
鄭雲對此卻視若未睹,隨後將沒有絲毫色彩的眼眸轉向天維、天傷二人,冷冷道:“從此以後,我與你們不死不休,十年之內,我會親自上接天閣取你們的狗命……爲他報仇!”
說到這裡,鄭雲的眼神卻微微波動了一下,隨後轉身向山外走去。
“哼!”
天傷少閣主看着鄭雲背影,卻不屑的冷哼一聲,或許在他心裡,從未將鄭雲的話放在心上。
然而天維長老卻眉頭深皺,這位閱歷豐富的老人,此刻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眼神變化了片刻,天維長老突然想起剛纔納戒中的東西,最後卻輕嘆一聲,轉頭說道:“少閣主,先找個地方將傷勢養好再走吧!”
天傷神色冷漠的從鄭雲背影收回目光,看了看躺在不遠的趙天雷以及謝雲遂二人,隨即輕輕點頭。
天維長老這才示意鄭天豪帶路。
鄭風看着他們,卻又望着姐姐離去的方向,在心裡不斷問着自己:“這樣做真的值麼?讓鄭家東山再起真是你想要的麼?”
可惜這些話卻沒人聽到,鄭天豪帶着天維等人在附近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便住了下來,幾天後,他們的傷勢有所好轉,隨即匆匆離去。
與天維長老等人一同離去的還有鄭天豪、鄭風父子二人。
這次雖然沒有得到九龍天火令,甚至還折損了天羽長老,但是天維長老卻還是依照承諾帶着鄭天豪一起離開此地。
而於小芊和吳兵在遠處一座山洞中找到昏迷不醒的於老爺子,一直等到這位老人轉醒,將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於老爺子聽到鄭天豪盡然爲了重振鄭家,不惜逼迫女兒暗算張浩,老爺子唏噓半天,三人最後也離開了這片山脈,不知去向。
毒王谷重新回到了以往的平靜,但是在這裡留下傷痕卻永遠無法抹滅。
這裡的消息在幾日後便傳到各大門派耳中,那些對九龍天火令覬覦之人,在得知張浩生死不明,天羽長老隕落的消息,卻立即約束門下弟子不得再去打探九龍天火令的下落。
張浩既然能夠將天羽長老那樣的強者輕易斬殺,對他們來說就不是能夠輕易招惹的。
在整個修真界都爲此事轟動不止時,鄭雲卻隻身僱了一艘大船,漂洋過海直奔中州大陸而去,在她的懷裡卻始終揣着那枚從張浩身上掉落的納戒。
海浪拍打着船頭,無盡的蔚藍之色充斥眼球,可鄭雲的眼睛卻沒有了絲毫色彩,在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報仇,殺光那天所有對張浩動手之人。
只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前往中州大陸,儘快提升自己實力,將天維、天傷的人頭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