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突然拒絕靈虛子幫忙,這出乎了所有人預料,就連天維長老眼中都露出一絲訝異。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是不想欠太多人情,如果僅是靈虛子的身份,他當然不會客氣。
但事情牽扯到了月神殿,他就不得不小心應對。
對於月神殿這個勢力,張浩瞭解的不多,只不過是與妖月等人有過一些接觸,而且關係也一直不是太好。
“想找死沒人攔着你!”
此刻,天月卻用冰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叱道。
從她言語中卻可以聽出一些不滿和擔憂。可她的那種心思張浩卻並不知曉,只是笑着搖了搖頭道:“找死?就憑他們這些人恐怕還沒有那個能耐!”
這番話一出口,就連素來冷漠的天傷少閣主臉色都不太好看。
今天能匯聚到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是宗門內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是落入他眼中卻彷彿變的一文不值,這讓他們心裡很是惱怒。
只見天傷少閣主冷冷一笑道:“好狂的口氣!”
“大言不慚!”元逸也是怒哼一聲,腳步緩緩向前踏出:“那就讓元某再領教一些閣下的高招!”
其實元逸這麼做也有自己的打算,接天閣今天來的人實力不容小窺,要是再耽擱下去,九龍天火令恐怕就真的與他無緣。
所以元逸趁着這個機會立即發出挑戰,想要趕在接天閣之前動手。
然而能站在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傻瓜,他一開口,衆人就明白了其中意思,天傷少閣主微微一皺眉,笑道:“元師兄不必着急,還是讓小弟先來領教一下他的高招,等小弟不低之時,元師兄再出手也不遲!”
“你?”
元逸臉色陰沉的看着他,猶豫了片刻,突然輕笑道:“如此也好!”
天傷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如果元逸要執意出手,那麼這位少閣主也不會向剛纔那般坐視不理。
如果真的在他與張浩動手時,天傷少閣主突然出手偷襲,就算以元逸渡劫中期修爲,也沒有把握逃脫。
所以元逸在心中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下來,等待着事情的結果,只是從他那雙眼睛當中,卻閃爍着絲絲陰厲,顯然不打算就此罷手。
“你要做什麼?”
接天閣與道宗那邊“商議”着由誰來出手,而張浩這邊也沒閒着,妖月湊到近前低聲問道。
“沒什麼!”然而張浩卻笑着搖了搖頭,目光隨即向鄭雲等人所在的涼亭當中瞥了一眼:“幫我照顧她們!”
妖月狹長美眸當中閃過一絲不滿,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隨後神色戲謔的道:“你這算是求我麼?”
“是!”
這次張浩卻語氣凝重的點了點頭。
妖月本來是想刁難一下,沒想到張浩卻毫不猶豫的承認,這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黛眉輕輕一蹙,哼道:“你就這麼在乎她們?”
可張浩卻並沒有回答,而是舔了舔嘴脣,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可商量好了?”
這句話自然不是對妖月所說,所以她也只是嘆了口氣不再追問。
“就由在下出手吧!”
對面的天傷少閣主緩緩走了出來,素來冷漠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微笑。
隨着他的腳步走動,場中衆人也自覺向後退去。
天月身形在經過張浩身邊微微時微微一頓,隨即出手如電的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快去送死吧,省的我……多管閒事!”
天月的動作極快,就連張浩都有些措手不及,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目光轉過頭怪異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隨後向前走去。
“混蛋!”
天月見他並沒有理會自己,心中更是氣惱,跺了跺腳,低聲咒罵一句這纔回到了妖月身邊。
而天傷看着迎面走來的張浩,卻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身受重傷,不過今天並不是切磋比試,所以我不會留手!”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股磅礴氣息從這位少閣主身上散發出來。
感覺到在這股氣息當中蘊含着一種陰冷能量,張浩皺了皺眉,體內星火瞬間從經脈當中涌出,將他牢牢地包裹。
而那股陰冷的氣息,一旦與繚繞在他身上的星火接觸,就立即如潮水般退去。
這一幕天傷也有所察覺,笑着點了點頭,道:“天火之威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你只是出來試探天火威力,那麼現在應該得到答案了?”
然而張浩卻只是冷冷一笑,他還沒有蠢到跟人解釋自己掌控的這種火焰。
天傷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冷漠的臉色,隨即眼神充滿凝重:“它很強!”
他並沒有說張浩的戰鬥力很強,而是針對那種銀色火焰,顯然在天傷眼裡,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也只有那種銀色火焰。
“怎麼打?”
張浩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而是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頓時讓天傷微微一怔,旋即神色疑惑的道:“什麼?”
見狀,張浩卻深吸了口氣:“你不會就這麼跟我動手吧!”
天傷眼神微微一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修爲要比剛纔那個人強很多,但是……”此刻,張浩卻微微嘆了口氣:“但是如果我要一心逃走,恐怕這裡沒人能夠阻止!”
遠處的元逸則輕哼一聲,顯然心中並不認同。
聽聞此話,天傷少閣主臉色微微一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你的確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逃遁之法,可是……”
說到這裡,他特意向涼亭中的鄭天豪等人瞥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我才一直留在這裡!”
張浩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如果我不再顧忌她們的安危,那麼你有把握留下我?”
他當然不會真的丟下鄭雲等人不管,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讓這位少閣主有所忌憚。
果然,天傷的眉頭隨之深深皺了起來,彷彿是在猶豫着什麼。見狀,張浩趁熱打鐵的道:“不如我們立一個賭約如何?”
“什麼賭約?”
擡頭看着對方,天傷卻一臉疑惑的問道。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如果張浩真的不顧那些人安危逃走,以後恐怕很難再找到,所以明知這個賭約是陷進,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詢問。
“我們以十招爲限,如果我在十招之內無力再戰,或者死在你手中,那麼九龍天火令便歸你所有!”
而張浩則微微一笑,說道:“十招之後我還能站在這裡,那麼今天的事到此爲止!”
“你就那麼有把握?”
聽到賭約竟然是這些,天傷少閣主眉頭皺的越來越深,隨即冷笑着問道。
“說實話,我並沒有把握,但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而張浩卻緩緩搖了搖頭,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
遠處衆人將他們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靈虛子看着張浩的背影,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青年不再是以前“貪生怕死”的小兄弟,令他感覺有些陌生。
確實,要是換做以前的張浩,在遇到對自己這麼不利的局面時,恐怕第一個念頭就是轉身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可是現在他卻爲了鄭雲等人甘願放棄逃走機會,和接天閣少主立什麼狗屁賭約。
“那個混蛋簡直是在找死!”
天月此刻卻暗自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隨後看了看回到她懷中的金色小蛇,幽幽道:“靈尊,能幫幫他麼?”
然而那條金色小蛇卻擡起腦袋,歪着頭看了她一眼,彷彿在考慮着什麼。片刻後才吐着蛇信嘶嘶輕叫一聲。
聽到這個聲音,天月臉色頓時變的一片黯然,看樣子顯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師妹,靈尊說的沒錯,就算它真的出手,也不一定能將天維長老留下,到時候反而會把我們陷入險地!”
一直不怎麼開口說話的銀月,此刻卻輕嘆一聲:“靈尊和你不一樣,它是我們護殿靈獸,必須以月神殿大局爲重!”
天月銀牙咬着下脣點了點頭,不再提起此事,可是那雙眼睛裡卻充滿擔憂,就連冰冷的臉頰都因此緊繃起來。
“十招,呵呵,敢在少閣主面前說這番話的人,他或許是第一個!”
天維長老饒有興致的看着遠處二人,微笑着搖了搖頭道:“就連老夫都沒有把握接下少閣主全力一擊,這個張浩真是狂妄到了極點!”
從他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出並不看好張浩。而元逸的臉色卻不太好看,無論張浩是否能接下天傷十招,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站在涼亭中的鄭雲,也聽到了他們二人對話,蒼白臉頰上沒有絲毫血色。可她剛想不顧一切開口說些什麼,站在旁邊的鄭天豪卻突然咳嗽了一聲。
到了嘴邊的話立即嚥下,兩行清淚從鄭雲眼裡緩緩流出。於小芊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眼神冷漠的看着眼前他們父女二人,卻並沒有上前安慰。
那雙烏黑眼睛當中,反而有着一些鄙夷,只是不知爲何,一向與鄭雲要好的於小芊,此時竟然會流露出這種神色。
“怎麼,少閣主難道害怕輸了不成?”
見到天傷沉吟不語,張浩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隨即輕笑着搖了搖頭。
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先不提能不能打敗天傷,就算真的將這位少閣主打敗,接下來呢?難道再去應戰天維長老,再然後又是天羽長老?
如此沒完沒了,就算他修爲再高 ,也禁不起車輪戰吧?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
沉吟不語的天傷,突然擡頭看着他,冷冷一笑道:“十招,如果十招之後你還能站起來,我立刻帶入離開!”
天傷並非受不了激將之法纔會答應,像他這樣的人,什麼手段沒有見過?張浩的那點兒激將手法,在他眼裡與孩童鬥嘴沒有區別。
之所以答應下來,是天傷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極強信心,無論張浩還隱藏着什麼手段,他都有信心在十招之內將其斬殺。
遠處,元逸見到少閣主真的答應下來,臉色立即變的陰沉而下,心中怒哼道:“狂妄!”
這句話不知他是在說張浩,還是對少閣主有所不滿,總之元逸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就連站在他旁邊的李紹、林欣二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壓制的殺意。
聽到這位少閣主終於答應下來,張浩心中如卻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隨即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放手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