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嬌笑聲在毒王谷上空飄渺般響起,天維長老聽到這個聲音後,眉頭卻微微一皺,隨即將目光停留在了對面山峰。
天羽長老同時也將目光移了過去,只有那位少閣主依舊保持着冷漠眼神,那道聲音彷彿根本沒有傳入他的耳中。
張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嘀咕道:“這個妖女怎麼也來了?”
在他剛纔聽到嬌笑聲時,就已經聲音主人是誰,不過接天閣這些人面前施展媚術恐怕不會有什麼效果。
“呵呵,我當時誰,原來是月神殿惜月殿主的高徒,老夫天維在這兒有禮了!”
天維長老目光在對面山峰上瞥了瞥,隨即笑着說道。他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卻能清晰傳到數理之外。
“咯咯,高徒兩字晚輩可不敢當!”
一聲輕柔嫵媚的聲音從對面山峰上緩緩響起,隨即說道:“家師經常教導晚輩,行走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份,萬不可做那些持強凌弱的事情,唉……可惜晚輩一直沒有將她老人家的話記在心上!”
“哼,久聞月神殿門規森嚴,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
天羽長老也聽出了對方言語當中的嘲諷,怒哼一聲道。
對方口口聲聲說家師教導之類,可是矛頭卻直指他們,言語當中不斷諷刺接天閣以多欺少持強凌弱,連一向喜歡沉默的天羽長老,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而那個聲音沉寂了片刻,卻又突然咯咯嬌笑起來:“天羽長老何必動怒,晚輩也就是那麼一說罷了,您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讓晚輩說中了吧!”
“老夫不跟你這黃毛丫頭呈口舌之利!”
天羽長老只是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言,而他心裡也清楚,要論口舌上的功夫,恐怕十個自己也抵不過對方一人。
“月神殿的高徒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你們家師沒有教導過要向長輩見禮麼?”
天維長老見天羽吃癟,則忍不住開口說道:“接天閣與月神殿幾百年來同氣連枝,惜月殿主不會連這個也沒有告訴你們吧?”
“唉……”
對面山峰上傳了一聲輕柔嘆息,隨即便看到三位身姿妙曼的女子從山峰上飛掠而下,不到片刻就已經來到了衆人面前。
張浩看到這三位女子時,臉上神色卻有些不太自然。這三個人他都見過,而且曾經也有過一些摩擦。
不過後來因爲靈虛子的關係改善了許多。
當先一人正是妖月,而跟在她身後之人,則是一臉冰冷的天月,以及微笑不語的銀月。
在天月懷中還抱着一條半尺多長,頭上長着黑色獨角的金蛇。
三人剛剛站定,妖月嫵媚的笑聲便響了起來:“如果是閣主大人親自前來,晚輩自然因該見禮,但天維長老麼,咯咯,這次出來,家師特意叮囑,在外不要墜了她老人家的名頭,所以恕晚輩失禮了!”
“哼,看來惜月殿主是不把我們這些老骨頭放在眼裡了!”
聞言,天維長老臉上浮現一絲怒氣,他剛纔以前輩自居,自然是想讓妖月等人有所收斂,哪知道對方卻給了他一記軟刀子,讓這位老人臉桑有些掛不住。
“家師與天澤閣主齊名,又豈是你等可以妄自菲薄的?”
還沒等妖月說話,天月卻突然冷叱一聲。
“你……”
天維長老一再被幾個晚輩訓斥,就算有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心頭怒氣。
只是他剛想發作,卻突然看到天月懷裡抱着的那條金色小蛇,臉色微微一變,笑道:“沒想到連靈尊也來了,老夫失敬之處還望莫怪!”
一個渡劫後期的強者,卻對着一條金色小蛇道歉,這一幕看的鄭雲等人面面相覷,就連張浩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而那條金色小蛇卻從天月懷中緩緩擡起了腦袋,衝着天維長老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笑容。
不過當這隻小蛇看到張浩身邊那條銀色火龍時,人性化的笑容卻突然僵硬下來。
“靈尊這次出來乃是爲了散心!”
天月玉手輕輕撫摸着那條金色小蛇,冰冷俏臉也變的柔和起來,可是以往這個讓它極其享受的動作,今天卻沒有起到絲毫效果。
只見那條小蛇瞳孔緊緊停留在銀色火龍身上,細小蛇信急速伸縮,就連身上細密鱗片都在此刻豎立起來。
正在用玉手撫摸的天月,動作突然停滯,隨即低頭順着那條小蛇的目光望去,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驚訝。
不過當她看到站在對面的張浩之後,立即怒哼一聲將目光收了回去。
見狀,張浩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中卻暗自緋腹道:“老子好像最近沒有得罪這個女人吧?”
“散心,呵呵,惜月殿主可真放心!”
而天維長老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條小蛇的來頭早已有所耳聞,別看它現在溫順的趴在天月懷中,可一旦有人敢觸怒它,就算大成期強者都不一定能將它降服。
對於這條小蛇,天維長老顯得十分忌憚,言語當中也不在向先前那般目中無人。
只是那條小蛇現在的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冰冷瞳孔緊緊盯着張浩身邊銀色火龍,顯然對那個東西十分忌憚。
“靈尊怎麼了?”
金色小蛇的動作並沒有瞞過銀月,見狀,她便悄聲問道。
“不知道,它說那個東西讓它嗅到了危險!”
天月低聲說了一句,目光卻不着痕跡的向張浩身上望去,可是當她見到對方正一臉疑惑盯着自己時,卻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
“不知你們來這裡有何事?”
此刻,天傷少閣主卻突然開口問道,在他問出這句話時,下意識的將目光停留在了妖月身上。
這個女人處處透着一股媚意,就連站在那裡不動,身上都展現出一種庸懶姿態。
倒不是天傷少閣主對妖月有意思,以他現在的修爲與身份,想要什麼女人都可以得到,他只不過是將妖月當成了這三人的代表罷了。
“咯咯,少閣主問的可真好笑!”
妖月先是嬌笑一陣,隨後才掩嘴說道:“我們來此當然是和你們一樣,難道還真的到這裡散心麼?”
她在說這番話時,還特意向張浩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嫵媚笑容。
妖月的這個動作看似好像以將他當成手中獵物,但張浩卻心裡清楚,自己身懷九龍天火令的事情這個妖女早已知曉,要是想動手也不會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所以張浩心裡沒有絲毫擔心,反而衝着妖月乾笑一聲。
“這麼說,月神殿也想插手此事?”
天傷眼神逐漸陰沉下來,語氣帶着一絲寒意。他們費盡千辛萬苦趕到這裡,好不容易將張浩圍堵在毒王谷,要是這個時候再出差錯,恐怕誰都不會善罷甘休。
“插手?我好像記得當初天澤閣主說過一句話,是什麼來着……哦,對了,他老人家說過,天下之物唯有能者局之,師妹,他是這麼說對吧?”
說到這裡,妖月將頭轉向身旁天月二人,語氣帶着一絲詢問,可是那張嫵媚臉頰上卻充滿笑意。
“沒錯,我記得師父跟咱們耳提面命的說起過天澤閣主威名,這句話還是他老人家在得到“裂天銳金令”時所講。當時聽師父說,天澤閣主說這句話的時候霸氣十足,讓咱們師父都仰慕不已呢!”
天月則及時附和起來,可是她的這番話卻頓時讓接天閣三人臉色陰沉下來。她們倆在這裡一唱一和,卻對接天閣閣主沒有絲毫敬意。
“裂天銳金令?”
張浩聽到天月有意說出的這番話,雙眼便微微眯了起來,心中暗道:“裂天銳金令因該也是五行天令之一,沒想到卻落入接天閣手中,看來想要收集五行天令,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他當初也只不過是從靈虛子口中得知一些猜疑,現在聽到天月所言,更加證實了裂天銳金令的下落。
“師妹你好像記錯了吧,我記得天澤閣主手中的那塊令牌是“星心玄土令”纔對!”
然而妖月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不過她在說這句話時,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向着張浩這裡瞥了一眼。
“我怎麼會記錯,天澤閣主手中明明是裂天銳金令,星心玄土令是在道宗宗主手中!”
天月好像不服氣的回了一句,可是這番話落入張浩耳中,卻讓他雙眼瞬間圓睜。
從沒想到過今天會得到另外兩塊五行天令的下落,此刻,就算以他的定力,心中都感到震驚。只是一想到這兩個宗派所擁有的勢力,他心中卻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哼,你們說夠了沒有?”
天傷見到妖月二人一唱一和,將他們接天閣的底子掀的精光,頓時冷哼一聲。
然而在天傷少閣主語氣有所不善時,那條金色小蛇也將目光從張浩身邊收了回來,一雙冰冷瞳孔盯着他,發出嘶嘶警告聲。
天維長老見狀,則急忙閃身將少閣主擋在自己身後,微笑道:“靈尊息怒,我們少閣主也不是有意爭對月神殿,呵呵,既然咱們目的一樣,何不聯手先將張浩拿下?”
可天維長老的提議,卻讓站在他身後的天羽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不過這位老人卻並沒有說什麼。
以天維的老謀深算,自然不會吃虧就是。
那條金色小蛇似是歪着頭考慮了一下,嘴角隨即露出了一抹人性化微笑。
天月對此彷彿並不知情,而是目光冰冷的盯着接天閣那位少閣主,看樣子這個女人已經對他產生殺意。
這種殺意或許是因那位少閣主剛纔出言訓斥她而起,又或者與他相對張浩動手有關。總之,天月身上的殺意卻越來越盛,就連站在她身旁的妖月都以察覺。
場中發生的變故,則讓鄭雲貝齒緊緊咬着自己下脣,隨即回頭看了鄭天豪一眼,見到對方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卻突然向前走去。
可是她剛剛有所動作,鄭天豪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雲兒!”
只是短短兩個字,卻讓鄭雲腳步停頓下來。而於小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烏黑眼睛中隱隱帶着一絲怒火。
“哈哈,天維,天羽,天傷,你們一起上吧,老子何懼!”
見到他們在那裡商議着如何對付自己,張浩心中殺意開始瀰漫,就連那雙瞳孔中,都隱隱帶着浮現血色光華。
而他身邊的那條銀色火龍,此刻也擡起了巨大頭顱,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隨即響徹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