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將明月遮擋了進去,傾灑而下的月光透過雲層邊緣若隱若現。
柳家大門外是一座佔地很廣的場地,這裡平時是爲那些前來走動的豪門馬車停留之用。
可是此刻,在這片空地上,氣氛卻顯得異常凝重。
柳暮從大門口衝了出來,怒氣衝衝的對着宋無峰暴喝一聲便要上前動手。
然而站在那裡的張浩卻微微一笑,將其攔下:“柳兄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有些事情我希望跟他親自解決!”
“嘿嘿,你這句話就不對了,宋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到我柳家門前,兄弟要是再龜縮不前,還有何面目見人!”
柳暮義正言辭的對衝他說道:“那天此人出手偷襲,使得兄弟身受重傷,這筆賬遲早都要算清楚!”
見到柳暮如此,宋無峰卻是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手下敗將,就憑你現在的修爲也敢口出狂言,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也罷,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元嬰初期的氣勢猛然向柳暮壓迫而來。
“是不是口出狂言,你試試就知道!”
見狀,柳暮也毫不相讓的將體內靈力運轉起來。而道宗的王長老看到這一幕,眉頭卻微微皺起。
今天他可是爲了張浩而來,沒想到還沒等他動手,宋無峰、柳暮二人便爭鋒相對,這讓他感到一絲不滿。
但他也沒有出言阻攔,只要張浩還留在這裡,就算柳家與宋家拼的血流成河,都與他無關。
心中輕輕嘆息一聲,張浩原本想要將柳暮攔下,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了真個修真界,遠不是柳暮想象的那樣簡單。
可是看到他現在的那副表情,到了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心中卻默默記下了柳暮這個朋友。
就在柳暮忍不住要出手時,柳家大院當中再次涌出了一羣人,其中柳家現任家住、明隆長老,以及柳飛都在其中。
甚至連木東海都跟着一起走了出來。
而圍繞在他們衆人周圍的是一羣身着血色斗篷之人,從這些人身上可以隱隱感受到一股蕭殺之氣,現任這些人都是那種經過生死之戰的磨練。
“柳家血衛?呵呵,你們終於捨得讓這些人露面了麼?”
宋無峰看到這些人後並沒有絲毫驚訝,顯然他早已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想想也是,不管柳家還是宋家,都是盤踞在帝都上百年的大家族,沒有一些自己的底牌說出去恐怕誰都不信。
兩家經過這些年的明爭暗鬥,相互安插臥底更是屢見不鮮,宋無峰知道血衛存在也就不足爲奇。
“宋家主,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
柳開遠在出來後,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那裡叫囂的宋無峰。
年輕一輩當中,他修爲或許能夠算作不錯,但在這位老人眼中,宋無峰還沒有讓其正視的資格,哪怕他跳的再高,也不過是一個小丑罷了。
而柳開遠的這番話頓時讓宋無峰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陰沉下來。
他們宋家這次可是有備而來,爲了將宋家一舉殲滅,可謂是煞費苦心,就連宋家的那位老家主都親自帶着心腹隱藏在了附近,爲的便是打柳家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卻是,柳開遠剛剛出來就偵破了自己的用心。
想到這些後,宋無峰眼中慢慢浮現一絲殺氣,心中更加堅定了剿滅柳家的念頭。
只是他卻不知道,柳家的這位老家主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畢竟宋柳兩家爭鬥多年,對於彼此之間瞭解極深。
宋家那位老家主極其護短,這樣的場合又如何肯讓自己的孫子前來冒險?
正是看破了這些,柳開遠才肯定宋家還留有後手。
只是沒想到還真的被他說中了,就在柳開遠這句話剛剛落地之時,遠處人影閃動,隨後便看到一位鬚髮皆白,身材魁梧的老者帶着十幾人向這裡走來。
爽朗的笑聲同時從此人口中響起:“柳開遠,沒想到這麼多年爭鋒相鬥,你我如此的有默契!”
“因爲我太瞭解你!”
然而柳開遠並沒有絲毫驚訝,目光輕輕在宋無峰身上掃了一眼道。
“說的不錯,你我相鬥也快三十多年,嘿嘿,今天也是該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宋家這位家主來到近前,對着柳開遠微微一笑。
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兩位是多年以後相聚的朋友,只是在場之人心中都清楚這兩位老人的手段。
“你今天前來不就是爲了此事麼?”
柳開遠目光在宋家衆人身上掃過,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可是當他目光看到站在前面的道宗王長老後,嘴角冰冷的笑容緩緩凝固。
從這個人身上,他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並不是故意針對他,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驚懼。
眉頭微微一皺,柳開遠臉上凝固的表情瞬間散去,對着王長老拱了拱手:“不知這位是?”
“在下道宗王遠!”
王長老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渾然不將這位老人放在眼中。而柳開遠心中雖然有氣,但在聽到道宗這兩個字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失敬失敬!”
道宗與宋家暗中來往之事他早已知曉,只是現在這位王長老出現在這裡,顯然是來者不善。
在大元國,尤其是像他這樣層次之人,道宗兩個字意味着什麼,心裡清清楚楚。
就連大元國都在這個勢力的籠罩當中,在帝都舉行的每年一度煉藥師考覈,便是這個勢力舉辦。
而那些經過考覈之人則都被道宗吸納門下,成爲了其中的一份子。這些人當中不乏一些高官富豪子弟,其勢力盤根錯節極其龐大。
再加上修真者多多少少需要一些丹藥輔助,而道宗正是以丹入道。
有些強者偶爾求助,欠下一些人情,這也是道宗成立短短三百年來就在修真界站穩腳跟,並且成爲了三大勢力之一的原因。
雖然近百年由於道宗大肆招收弟子,造就了不少煉藥師,讓這個職業遠遠不如從前尊貴,但也不容小窺。
接天閣、月神殿、道宗,這三個龐然大物就像矗立在修真界的三座高峰,讓人望而生畏,生不出絲毫與之爲敵的念頭。
當然,張浩或許是個異類。
“柳暮,出來受死吧!”
就在柳開遠聽到對面這個年輕人來自道宗,心中猶豫時,宋無峰卻踏前一步,神色不屑的喝道。
見狀,柳暮剛想上前,卻被柳開遠身形一晃擋在了身後,那番意思顯然是不想讓自己這個孫子再去插手此事。
王長老看到這一幕,嘴角便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對柳開遠明智的選擇心中相當滿意。
“呵呵,柳暮兄弟,我這次前來就是爲了向此人討還那筆債,就把他讓給我吧!”
柳開遠的動作被張浩看在眼中,令他心中微微一嘆,旋即朗笑着走了出去。
這次本來他也沒打算藉助柳家任何勢力,現在看到柳開遠的動作,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一直以來,他都竭力與這些人拉開關係,絕大部分原因正是因爲這些人展現出的那種利益之上的做法。
這種做法已經深深的刻到他們的骨子裡,雖然張浩有些討厭,但不得不承認,柳開遠此時的選擇最爲理智。
柳家畢竟不像他,走到哪裡都是一個人,無牽無掛。一旦得罪道宗,那麼柳家也就離覆滅不遠。
見狀,宋無峰冷冷一笑,對着柳暮投去一個嘲諷的眼神,隨後凝視這張浩,笑道:“怎麼?你就那麼心急找死麼?”
或許在他眼中,此刻早已把張浩已經當成了一個毫無反抗的死人。
然而對此,張浩也懶得理會,微微嘆了口氣。
現在的宋無峰,已經讓他提不起一戰的興趣,要不是對方一再出言挑釁,他或許都懶得出手。
目光停留在道宗王長老身上,張浩微微一笑道:“咱們的事一會兒再說如何?”
“也好!”
對於這個提議,王長老並沒有反對,他也想看看張浩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般厲害,宋無峰正好成了那塊試金石。
“你不用擔心,對付你有我一人足夠,還用不着王長老出手!”
見他如此瞧不起自己,宋無峰眼角微微一跳,臉色隨即陰冷了下來。
張浩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就已經讓他感到憤怒不已,而那位王長老雖然嘴上沒說,但從那表情中卻不難看出早已料定了他不是張浩的對手。
這讓信心極度膨脹的宋無峰憤怒之餘也有些不服,自己千辛萬苦花費了無數代價,纔在短短一年當中從結丹後期將修爲提升到了元嬰初期。
還就真的不信他張浩能夠有他這樣的財力。
有的時候,自信固然是好事,但盲目自信,或者自信過頭那就不叫自信,而是自戀。
“一招!”
看着昂首挺胸,氣勢不凡的宋無峰站在那裡,兀自不知自己死到臨頭,張浩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笑容,緩緩擡起手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什麼?”
可是宋無峰卻眉頭微皺,一臉不解的問道。
見此情形,張浩卻看着他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嘆着氣道:“一招之後,無論你是生是死,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他的這番話頓時讓在場之人臉上露出了精彩神色,宋家老主眉頭緩緩皺起,略顯渾濁的雙眼緊緊盯着張浩,心中盤算着什麼。
而柳家這邊,柳暮嘴角卻掀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柳開遠則是驚疑不定的看着站在身前的這個年輕人,心中隱隱有着一絲悸動。
自從二人見面之後,張浩就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後來更是一拳將柳家東院,自己那位哥哥一拳打成重傷。
現在聽到張浩說只需一招,他卻心裡沒有絲毫懷疑。
木東海眼中也是精光閃爍。就連道宗的那位王長老,眼中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好,好狂妄的口氣,既然如此,那魔就……去死吧!”
宋無峰在聽到這句**裸的蔑視話語後,頓時怒氣上涌,暴喝一聲,手臂上緩緩浮現了一層細密的鱗甲。
僅僅眨眼間,他的兩條手臂便被一種閃爍着灰色光芒的細密鱗甲覆蓋,就連裸露在外的臉龐都被這種鱗甲包裹了進去。
而宋無峰的兩隻手掌更是不斷膨脹延伸,到最後變成了兩隻長着十根手指的魔獸鐵爪。
看到這一幕後,柳家衆人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反觀張浩卻是饒有興致的盯着那兩隻鐵爪,片刻後似是想起了什麼,擡頭說道:“藤田徐是你殺的?”
聽到藤田徐這個名字,柳暮臉色瞬間凝重起來,隨後目光盯着宋無峰那條早已獸化的手臂,冷冷一笑道:“我說你怎麼會掌握這種獸化之法,原來是從藤田徐手中所得。嘿嘿,想起他當初在鐵漠荒原還要一心保你性命,當真是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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