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道?恐怕因該叫你張浩纔對吧?”
東宅那位老者端坐在上,卻是突然冷冷一笑。
剛纔他在見到張浩時,便感覺到眼熟,直到此刻纔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張通緝令。
而通緝令上的畫像,畫的正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可是他這番句話卻讓屋內氣氛瞬間凝固,一股森冷的殺意隨之將衆人籠罩而進。
就在這股氣息讓衆人心裡逐漸感到不安時,現任的老家主卻微微一笑:“無道也好,張浩也罷,這位小兄弟只不過是柳暮的一個朋友,其它的事情一概與我柳家無關!”
隨着老家主的話音落地,籠罩在衆人身上的殺氣緩緩消失,木東海則輕輕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顯得心有餘悸。
要是剛纔張浩真的翻臉,這裡能夠打敗他的恐怕也只有兩位老家主了。
可是木東海卻不知道,現在的張浩修爲早已達到空冥初期。就算坐在上面的兩位老人聯手,在他面前都毫無勝算。
這也是現任的那位老家主在察覺到氣氛不對後,爲什麼會暗中示弱的原因。
“柳暮還在西宅養傷,老夫帶你去!”
柳老家主站起身來,衝着張浩微微一笑,率先向屋外走去。可是另外一位老人卻冷笑道:“柳開遠,既然你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人,還敢留他在這裡?你有沒有爲我們柳家着想過?”
隨着話音落下,只見這位老人緩緩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臉陰沉的喝道:“還有,這個小子將柳飛打傷,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我還是現任的家主,你好像沒有資格質問我吧?”
柳家老主人柳開遠腳步微微一頓,轉過身來看着自己這位哥哥,怒聲呵斥道。
隨着兩爲老人身上氣勢爆發,房間中的桌椅頓時噼噼啪啪的爆裂開來,而衆人臉色則微微一變,急忙向後退去。
“我沒時間在這裡看你們爭吵,再不帶我去找柳暮,老子把你柳家掀個底朝天!”
就在衆人以爲兩位老家主即將因此鬧僵時,張浩冰冷的聲音卻緩緩響了起來。
隨着他的聲音出現,籠罩在房間中的兩股氣勢頓時消失不見,二人相互哼了一聲,這纔將目光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柳開業,現在不是跟你計較的時候,以後說話最好小心一些!”
身上的氣勢緩緩收斂,柳家老家主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自己這位兄長脾氣暴躁,他這麼說也是想提醒一下對方,別以爲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招惹。
可是對方卻卻並不領情,聽到此話後,柳開業頓時大怒,暴喝道:“柳開遠,你給老夫把話說清楚!還有,這個小子打傷了柳飛,必須交給我們東宅處理!”
“找死!”
就在柳開業這句話剛剛出口之時,衆人便看到站在那裡的張浩,身形微微一顫,旋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
而他的身形卻出現在了柳開業面前,毫無花哨的一拳轟了出去。
“小子爾敢!”
暴怒中的柳開業突然感覺到眼前一花,隨後就迎面轟來了一隻拳頭,陡然怒喝一聲,磅礴靈力瞬間從體內涌出,一掌與其硬撼起來。
“嘭!”
拳掌相接的一刻,一股龐大氣浪席捲而出。隨即衆人便見到柳開業的身形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背後的一根柱子上,殷紅的鮮血立即從其口中涌出。
看到這一幕後,衆人卻都愣在那裡。尤其是木東海,看着那位吐血不斷的柳開業,嘴角微微抽搐,旋即將目光停留在了張浩身上。
自從上次分別,短短半年時間,張浩的修爲就變的如此恐怖,連處於元嬰初期的柳開業都接不下他一拳。
現任的柳家老家主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張浩。先前他便感覺到這個青年實力很強,所以才一再好言相向。
可是自己那位兄長就是不開竅,先後幾次都不顧自己暗示。現在被對方一拳轟的重傷不起,也算是咎由自取。
“帶我去看柳暮!”
一拳將柳開業轟成重傷後,張浩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這才轉身說道。
木東海立即反應過來,也不再去請示站在旁邊的那位家主,急忙點着頭向外走去。
這一次,卻沒有人在出言阻攔。
二人走出這間房間後,木東海才轉過身來,尷尬的笑了笑道:“本來是想和老家主通報一聲,沒想到弄成了這樣,對不住!”
“那些事跟我無關,我這次前來就是探望柳暮,順便解決一些恩怨!”
與他並肩行走的張浩,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後將目光轉向了站在屋外的柳飛。
剛纔張浩把他扔出去後,並沒有讓他受傷,先前柳開業那麼說,只不過是想借題發揮罷了。
柳飛被扔出來後便沒敢進去,而是選擇留在了外面,現在見到張浩目光看來,頓時一臉怨毒的轉身走入了剛纔那間屋子。
“你們就選這樣的人作爲下任家主?”
從柳飛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張浩不屑的搖了搖頭道。從對方剛纔眼中露出的一絲懼意來看,顯然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傢伙。
對於這種人他心裡極其厭惡。
木東海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柳家人丁稀薄,柳暮這一代只有他跟這位堂兄柳飛,柳飛此人只知道吃喝玩樂,對家族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所以老家主纔將家住的位子傳給了少爺。可是現在少爺經脈被毀,無法繼續修煉,只能將這位子讓給了他!”
“柳暮他爹那一代人呢?”
然而張浩卻一臉疑惑的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木東海腳步也是一頓,隨後臉色黯然的嘆了口氣:“他們都不在了!”
聽得此話,張浩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柳暮的經脈傷的很重麼?”
提起這個,木東海便沉默不語,片刻後才嘆了口氣:“你過去就會知道,咱們還是先不說了!”
當二人來到後宅的一座幽靜小院,站在門後的侍女急忙在木東海耳邊小聲提醒了幾句,而他則微微點頭,揮手讓侍女退下:“少爺現在心情很不好,等會兒要是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可張浩卻笑了笑,率先將房門推開,擡腳走了進去:“呵呵,那個小子能對我說什麼,再說,他也沒那個膽子!”
“滾出去!”
就在腳步剛剛走入房門的一刻,柳暮的咆哮聲便在房間當中響了起來,而站在門外的木東海則輕輕一嘆,只好硬着頭皮跟了進來。
“呵呵,你小子難道連我也不想見了?”
走入這間屋子,入眼是一道畫着精美圖案的屏風。張浩則繞過屏風,看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柳暮,笑道:“幾天不見,脾氣倒是漲了不少!”
“怎麼是你?”
剛想動怒的柳暮,看到出現在面前的這個人,卻頓時愣在了那裡,片刻後才神色黯淡的道:“你也是聽到我變成了廢物來看笑話的吧?”
然而張浩卻緩緩搖頭,走到牀邊抓起柳暮的手,將一絲靈魂之力送入他體內。
探測了片刻後才笑道:“老子哪有閒工夫來看你笑話,這次前來帝都是處理一些恩怨,再說,你的傷勢也不是不能治癒,更談不上什麼廢物之言,還是別露出那張死人臉了!”
“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你還是說正事吧!”
可柳暮則搖了搖頭,顯然不相信他所言。見此情形,張浩也不廢話,將一股銀色火焰從指間悄然送入了柳暮體內。
不死星火對於這種傷勢有獨特的治癒效果,這一點,早在他被枯葉道長自爆創傷後,就已經得知。
剛纔經過探測,柳暮體內的經脈只是斷裂了一處。不過這種經脈斷裂,對於一個修真之人來說卻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人難受。
一個習慣了使用靈力之人,一下子變成手無縛雞之力,任誰遇到這種事情,心裡都不會好受。特別生長在這樣的家族當中,更是如此。
“你剛纔說的可是屬實?”
站在身後的木東海,此刻卻一臉驚喜的看着張浩問道。
柳暮體內的經脈斷裂,柳家也是請過幾位煉藥師前來查看。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辦法治癒這種斷裂的經脈,而且還斷定柳暮以後再也不能修煉。
現在突然聽到張浩說並不是不能治癒,木東海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只要柳暮傷勢能夠痊癒,這家主之位自然還是他來繼承。
“雖然有些麻煩,但也就是一兩天的事吧!”
現在的張浩,使用出不死星火,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尊火那種恐怖的溫度被他死死壓制而下,甚至連柳暮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體內進入了一種銀色火焰。
聽到木東海詢問,他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便專心控制着星火來到柳暮體內斷裂的經脈,一片星芒瞬間將斷裂處覆蓋其中。
“少爺,你有救了,我這就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子去!”
木東海一臉興奮的對着柳暮大笑一聲,轉身便向外跑去。這時,張浩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還是先別讓那些人知道了吧,我對他們沒什麼好感,也不想見到他們!”
他的話頓時讓木東海停在了那裡,猶豫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笑道:“也好,現在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要來打擾你爲少爺療傷,還是緩緩吧!”
“木叔叔,你也跟着他來騙我,什麼治傷?他又不是煉藥師!”
然而柳暮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顯然不太相信他們所言。張浩也沒去理會,不死星火在他的控制下,不斷釋放者銀色星芒。
直到片刻後,躺在牀上的柳暮才察覺到體內出現的銀色火焰,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之色。
張浩微微一笑,一股兇猛的銀色火流再次涌入他體內。隨着這縷銀色火焰進入,柳暮頓時感覺到經脈中傳來一股劇烈疼痛,咧嘴慘叫了起來。
“死不了的,放心吧!”
耳邊響起的慘叫聲,則讓張浩無奈搖頭,控制着星火不斷衝擊這那條斷裂的經脈。
銀色星芒隨着不死星火流動,不斷滲透而進。正在咧嘴慘叫的柳暮,聽到這番話,卻頓時狂翻白眼,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滲了出來。
木東海則站在一旁,嘴角輕輕抽搐,隨後退了出去。柳暮的慘叫聲肯定會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他必須出去阻攔。
隨着時間悄然劃過,轉眼間便過去半日時光,夜色籠罩了大元國的帝都,而柳家後宅中的慘叫聲不出所料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時間稍前,現任的老家主柳開遠,急匆匆帶着一幫人來到這裡,卻被木東海阻攔了下來。
當這位鬚髮皆白的老家主聽到張浩正在爲自己孫子治療傷勢,一張老臉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