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級門主逵木憲屍體倒在地上,胸口處,一個碗口般大小的空洞,卻將整個身體都穿透了去,周邊焦黑的痕跡清晰可見。
威風吹過,那些焦黑卻是突然化爲飛灰消散不見,張浩面部表情的看着腳下屍體,將銀色火焰緩緩收回體內。
這時,次元戒光芒一閃,靈兒虛幻的身體,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先是衝着他嘿嘿一笑,旋即小手揮舞出一道道繁雜的手印,怪異的手印結成,一聲嬌喝,便將手印拍在了逵木憲的天靈蓋上。
“你收集他靈魂本源做什麼?”見到小丫頭的舉動,張浩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對這種事情從心裡有種反感。
“嘿嘿,我那個徒弟靈魂本源受創,此物正是他所需要的!”小丫頭嘿嘿一笑,隨口說了一句,將那個灰白色的光球收入玉瓶之內,隨即一股吸力在她手中涌現,將小手再次對着逵木憲屍體一揮,一個淡紅色的元嬰便被她生生扯了出來。
張浩看到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轉過頭不再理會她,靈兒卻似是想要解釋什麼,乾笑道:“這個是我需要的,反正他也被你殺了,留着也是浪費,對吧!”
聞言,張浩眉梢突突一跳,咧了咧嘴,道:“你一個靈魂體,要這元嬰又有什麼用,趁火打劫麼?”
“這個……嘿嘿,我給你攢着,萬一你以後要用呢!”靈兒皎潔一笑,便不再理會他漸漸黑下來的臉色,化爲一道白光,再次回到了次元戒內。
張浩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旋即擡腳向無雙城走去,這丫頭神神秘秘,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他也懶得再問。
當他緩步走到無雙城南門口出,卻看到青鸞一人站在那裡,清風吹過,衣裙飄飄,髮絲被風吹亂,隨意掛在嘴角,倒是多出了一些女人味。
“怎麼樣?你沒事吧?”就在這時,她也是急忙走了上來,開口問道,眉宇間隱隱有一些擔憂之色。
“你在這裡做什麼?柳暮他們呢?”張浩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城門口處,沒有見到那兩個傢伙,不由皺了皺眉問道。
“我們碰到了木叔叔,柳暮已經先被他帶回去了?”青鸞臉色有些黯然,拳頭似是由於緊張,握了起來,看了他一眼後,低着頭道:“你有沒有受傷?”說罷,她嬌軀不由得緊緊繃起,彷彿這種話,讓她很難說出口一般。
“嘿嘿,你在這裡不會就是想要問我這個吧?”張浩一臉戲謔的盯着她,直到她感覺有些不自然時,才笑着道。
“我…我想請你幫個忙!”本以爲青鸞會再次跟他發火,可沒想到說出來的話,卻讓張浩愣在了那裡,半晌後,才奇怪的看着她,問道:“幫什麼?”
青鸞咬了咬牙,彷彿鼓足勇氣一般,猛然擡頭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想請你幫我探聽一下師叔明陽的下落!”
聞言,張浩雙眼卻微微一眯,明陽的死訊,他早已知道,可這話對一個女孩說出來,可有些殘忍。
“走吧,我有點累了,先回去再說!”猶豫了一瞬間,他還是決定不暫時不告訴青鸞實情,向城內走去。
“我師叔他…死了對麼?”見狀,青鸞身體一震,咬着紅脣輕聲問道,雖然這個答案,她在柳暮等人閃爍的眼神中早已猜到,可心中還是不願去相信。
“嗯!”張浩本來已經讓過了她的身體,向城門口走了過去,聽到此話,腳步卻微微一頓,沉默片刻,才點着頭道:“你師叔他死在了王桓的手裡!”
遺蹟廣場上發生的一切,他早已聽木東海說過,只是讓他告訴一個女孩子這話,卻有些難以開口。
“師叔他對我真的很好,真的…”見到自己心中猜測落實,青鸞一下子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喃喃自語,兩行清淚隨之緩緩流下,打溼了胸前衣襟,那副樣子,看的讓人有些不忍。
“人,只有失去了纔會知道珍惜…”轉過身來,看着青鸞第一次展露的柔弱模樣,張浩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雖然是拜入師傅門下,可卻是師叔一手教導出來,他就像是我的父親,什麼事都依着我,寵着我,可我卻處處惹他生氣,還…”青鸞彷彿自語一般,訴說着曾今的那些點滴,可卻沒有哭出聲,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淚。
“你…沒事吧?”見狀,張浩抓了抓頭上的短髮,卻不知該怎麼去安慰她。
“我不知道,只是現在心裡很亂,你先走吧!”而青鸞則緩緩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去爲你師叔報仇,而不是…”見到她神色似是有些絕望,還讓自己先走,張浩頓時翻着白眼嘀咕一聲。
“報仇?”她緩緩擡頭,盯着他問道:“你覺得我能報仇麼?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報仇?”話到最後,竟是悲聲痛哭起來!
張浩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沒有跟女孩子相處過,這種安慰人的活兒,更不知該如何去做,只是搓着雙手,滿臉尷尬的站在那裡。
而就在不知怎麼辦時,周圍來往的人羣,卻開始指指點點,說着什麼。
無雙城這種地方,人心雖然顯得極其冷漠,但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不一會兒,便是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女的怎麼了,哭成如此模樣?”
“誰知道呢?也許被人拋棄了吧?”
“我看也是,你瞧旁邊那個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八成就是他拋棄了人家…”
“是啊,這麼漂亮的女人也能拋棄,真是…唉,小六,要不你上去將那女孩領回去吧,你不是一直吵吵着想要娶個女人麼,嘿嘿,我看這個就不錯,正好咱們兄弟……”
“啪!”張浩眼神陡然一寒,揮手便一掌將那個傢伙拍飛了去,冰冷的寒意緩緩籠罩了圍觀的每一個人,銳利目光隨之掃過剛纔那幾個說話的人,森然道:“不想死的就滾!”
“小雜種,你…”剛纔那個慫恿小六的人,被他一掌拍飛後,狠狠撞在了城門之上,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猙獰的罵了道。
可是他的話音剛剛出口,隨之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陡然籠罩而下,旋即便是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騰空而起。
隨着身體的騰空,那股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爲困難。
“還有誰想多嘴?”張浩右手臨空虛握,磅礴的靈魂之力,化爲無形大手將那人抓了起來,目光冰冷的掃過周圍人羣,厲喝道。
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殺意,圍觀之人,頓時低着頭轟散而去,只留下了那個被無形大手抓在空中,臉色已經發紫的傢伙兀自掙扎。
“哼!”見到他們如鳥獸般散去,張浩這才冷哼一聲,將那人狠狠的拋了出去,隨之低着頭對青鸞說道:“要不我先帶你回去吧?”
其實剛纔也不怪他發那麼大的火,自己一個男人隨便他們怎麼說都無所謂,可青鸞畢竟是一個女孩,這種話傳出去,以後還讓她怎麼見人?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青鸞似是哭的有些累了,緩緩站起身來,對他說了一句,隨即向城外走去。
見狀,張浩也不知該怎麼辦,正在這時,木東海從城內走了出來,他將柳暮二人接回去後,等待了一會兒,卻還不見青鸞回來,有些不太放心,所以纔出來看看。
看到木東海後,張浩頓時猶如遇見救星一般,急忙道:“你可算來了,快勸勸她,老子先撤了!”話音剛落,他便是一溜煙兒的逃入了城中,那副樣子就像有什麼洪荒猛獸追趕一般。
“她…我…你幹嘛去?”木東海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到他消失不見,頓時張了張嘴,問道,可是哪兒還會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張浩一口氣跑回租的那個小院後,鬼頭鬼腦的看了看身後,見到木東海沒有追上來,這才鬆了口氣,向屋內走去。
走進屋中,略顯昏暗的光線,讓他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當看到躺在牀上被包成糉子的柳暮之後,才走了過去笑着道:“傷成這樣你都不死,唉…老天無眼啊!”
“我…我這樣的人…咳咳…怎麼會比你先死呢,呵…呵…嘶…”柳暮見到他一臉幸災樂禍的嘲笑自己,頓時翻着白眼開口說道,可是說話間,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隨之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涼氣。
“嘎嘎,能看到你這副樣子,老子也算沒有白白替你拼命一場!”見狀,張浩頓時仰頭怪笑起來,顯然是想找回先前的場子。
“我…都這樣了,你…你就積點德吧!”而柳暮卻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咦?你可算回來了!”就在張浩打算趁着柳暮口齒不利,多佔一些便宜時,門外突然想起了一道聲音。
轉身看着出現在門口處,手中端着一盆清水的鐵義,冷笑道:“我不回來還能去哪兒?倒是你,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老子可沒忘了!”
“嘿,我那是實話…對了,八級門那個老王八怎麼樣了?”聞言,鐵義想要跟他說笑,隨後卻想起什麼,不由得咬着牙問道。
“他?嘿嘿,已經死了!”張浩隨手將旁邊的一把椅子拉過來,坐下後,才笑着道。
“死了?”聽到此話,鐵義只是微微一愣,而柳暮卻蹭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失聲叫道,可是他卻忘了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口,頓時呲牙咧嘴的怪叫起來。
“他真的死了?”這時,鐵義纔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問道。
“這種事我能開玩笑麼?”見狀,張浩也是一臉正色的道。
“呵…可惜啊,老子沒能親手殺了那個老東西,爲我兩位兄弟報仇!”鐵義神色黯然的將那盆清水放在柳暮牀邊,緩緩說道。
一時間,屋內氣氛也沉重了起來。
“你們打算怎麼辦”半晌後,張浩才擡頭問了一句,道:“這一次靈道宗遺蹟之行後,你們打算去哪兒?”
聞言,二人卻都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柳暮才緩緩說道:“我打算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