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鴻蒙火塔內,整整兩個月,張浩纔將體內禁制破除。而這段時間,戰無情、何雨軒卻受盡了折磨。
那種毒氣在他們清醒時,只會讓人感到渾身乏力。可一旦昏睡過去,體內毒氣便會發作,這也讓得二人絲毫不敢閉上雙眼。
何雨軒更是拎着兩把匕首,虎視眈眈的盯着戰無情,一旦他眼皮耷拉下來,匕首便會毫不留情的刺出!
等張浩從滅世金火籠罩的範圍出來,卻見到戰無情渾身上下佈滿傷口,一些地方甚至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何雨軒則坐在附近不斷的打盹,手中緊握的匕首,則依舊帶着一絲血跡,而她自己卻完好無損。
戰無情擡起雙眼,茫然的看着他,過了許久,才猛然清醒,隨即便是緩緩站起,點頭說道:“出來就好!”
這句話蘊含了多少辛酸苦辣,張浩不得而知,不過看到對方臉上那種疲憊,卻忍不住咧了咧嘴。
隨即走到近前,將手掌搭在了他的肩頭之上,一股銀色火焰,隨之進入戰無情體內,順着他的經脈開始運行。
不死星火所過之處,散發出濃郁生機,也讓他體內那些毒氣紛紛退避,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其逼了出來!
一片彩色毒霧,漂浮在戰無情體外,張浩見狀,手掌一揮,不死星火便將其籠罩,剎那間便把這股令他們狼狽不堪的毒霧毀去。
這時,打盹的何雨軒也驚醒過來,匕首下意識的向身邊刺去,隨後才發現戰無情沒有坐在那裡,才擡頭四顧。
當看到二人一臉陰沉盯着自己,卻便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剛纔好像夢到有人被刺傷!”
說罷,匆匆將手中那兩把利刃收起,這纔看着他們,說道:“能解毒了?”
見狀,張浩無奈搖頭,照舊將她體內毒氣逼了出來,隨後用星火毀去,纔開口問道:“這段時間,你刺了他多少刀?”
嬌軀微微一震,隨即卻見何雨軒茫然的搖着頭,道:“沒數,不過只要他一閉眼,我就用手裡匕首戳一下,現在想想,幾乎每天都會有兩三次吧!”
“咳!”
而張浩則被這番話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也虧得戰無情性子冷漠,否則早就跟她翻臉,哪有如此欺負人的?
此刻,何雨軒則眉開眼笑的站了起來,伸着懶腰,道:“這下好了,終於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你們兩個千萬別吵醒本姑娘!”
說罷,轉身走到困火塔七層的石碑下,靠在那裡,開始呼呼大睡,不到片刻,嘴角便流出了一些東西!
戰無情看着她那副樣子皺了皺眉,似是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子睡像會如此之差。
可他剛想開口說話,何雨軒嘴裡卻嘟囔着罵道:“你們兩個混蛋,每次都將本姑娘一個人留下逃命,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吊起來……”
聽到這番話,站在附近的兩人渾身一顫,隨之相互對視,點了點頭,擡腿向她走了過去!
“看來她對我們可謂是恨之入骨,連睡着都念念不忘!”
蹲下身子,張浩看着靠在石碑上呼呼大睡的短髮女孩,非常篤定的說道。
而戰無情則擡手將背後絕命劍抽出,劍鋒光華閃爍,低喝道:“給她一些教訓如何?”
見此,張浩略作沉吟,便站了起來,轉身而去:“下手別太狠,否則無法跟她們家老爺子交代!”
“也對!”聞言,戰無情點了點頭,隨即將長劍收起。
卻見他從手上的一枚儲物戒內,取出一堆黑色礦石,將其紛紛捏碎,旋即一股腦的撒在了何雨軒身上,這才拍了拍手,轉身追着他的腳步離去。
而睡在石碑下的女孩,卻渾然不知,似是感覺到有些不舒服,翻了個身,便繼續悶頭大睡,直到二人離開困火塔七層空間,都沒有醒過來!
火塔一層祭壇之上,戰無情盤坐在那裡,渾身不停的顫抖,而臉龐也是微微扭曲,顯然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張浩則站在附近,雙手揮舞,宛如神棍般,唸唸有詞。
一股灰色的火焰,在他雙手當中不斷升騰,散發出來的溫度,即便周圍空間,都難以抵擋,紛紛扭曲着向後退避而去!
“嘿,感覺怎樣?”
半晌後,手中升騰的輪迴之火陡然大熾,火光將整座祭壇照耀的朦朧之極,而他則笑着開口問道。
“還沒有破除,不過也快了!”戰無情嘴角哆嗦着說了一句,隨後便是緊咬牙關,喝道:“你就不能將它壓制一下?”
可張浩卻嘿嘿一笑,手中輪迴之火的溫度不降反增,附近空間能量,陡然變得狂暴起來,一陣陣轟鳴聲,隨之出現!
“嘶!”
戰無情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而後便是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再這樣下去,禁制沒有破開,我便要被化爲灰燼!”
然而,張浩的臉色卻逐漸凝重起來,冷哼一聲,道:“幻神影獸留下的禁制,你真以爲那樣容易破除?老子整整在滅世金火內兩個多月,纔將其破開,你這才過了幾天,便熬不住?”
“廢話,我跟你修煉的功法不同,對尊火的抵抗自然有所不及!”
戰無情咬牙低吼一聲,隨即便是不再開口,一張原本英俊的臉龐,卻變得有些猙獰!
其實張浩已經在刻意壓制輪迴之火的威力,這種火焰具有焚化神識的能力,一旦被其籠罩,心神便會陷入無休無止的輪迴之內,除非自己醒悟,否則永遠不能擺脫!
此刻輪迴之火雖然散發出恐怖溫度,可那種焚燬神識的能力,卻被他死死壓制下來,如此分心,張浩自然也感到有些疲憊。
可想要破除幻神影獸留下的禁制,就必須動用尊火,而輪迴之火,在他掌握的七種尊火內,效果最爲顯著。
這般折騰,過了半個多月,戰無情體內才突然涌現出一股龐大氣息。緊接着,周邊空間距離震顫,一股海嘯般的能量漣漪,從他身上爆發而出,向着遠處涌去!
見狀,張浩微微鬆了口氣,身形隨之離開祭壇,一直等到那股能量潮汐平靜下來,他才重返,看着依舊坐在那裡的戰無情,問道:“怎麼回事?”
然而,戰無情卻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隨即緩緩站起,說道:“可能是要突破!”
聽到此話,張浩眉梢一挑,看着他的眼神當中,露出一絲驚訝:“突破,那就是要踏入尊者境界了?”
修爲被禁錮了長達十個多月,又在埋骨之地經歷幾番生死磨礪,那種壓抑過後,自然會有所爆發。
這也是血魔老祖讓他們這樣修煉的原因,只有如此,才能激發出一個人的潛力,讓他在短時間內突破現在的境界。
卻見戰無情眉頭緊皺,沉吟一陣,才擡頭看着他,說道:“我進入九轉巔峰並無多久,現在突破恐怕會有所弊端!”
“那就先壓制下來,等到時機成熟,在去突破瓶頸!”而張浩卻笑着盤膝坐下,開始恢復這段時間的消耗。
就在此刻,背後傳送陣閃爍起了一陣白光,二人以爲是何雨軒。
可轉頭一看,卻發現吞天蛤從傳送陣內跳了出來,腹中發出雷鳴一般的咕咕悶響,一雙眼珠子,緊盯着他們,似是有些不耐煩。
從其身上,隱隱涌出一股暴戾氣息!
“差點兒把它給忘了!”笑着從納戒裡取出兩隻暗金色的元嬰,一縷陰陽之火隨即從指間出現,隨之將其丟了出去。
吞天蛤立即追逐而去,將其吞如腹中。緊接着,一道道沉悶的炸響,在其腹中涌動不休。
可這隻巴掌大小的蛤蟆,卻若無其事,重新回到祭壇之上,蹲在了附近,倒是變得安分了許多!
“你就是這麼餵養它的?”
戰無情眼皮輕輕一跳,隨口問道。
先前兩隻暗金色元嬰,少說身前修爲也達到了八轉境界,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瞬間釋放出來,足以將一位尊者炸成重傷。
可吞天蛤卻以此爲食,如何讓他能不感到震驚?
而張浩則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道:“你對龍翔雲這個人,瞭解多少?”
“他?”這時,戰無情神色猶豫的搖了搖頭,道:“從他這次參加大比的表現來看,此人一直在隱藏實力,而且他在龍家的地位,也不如龍翔宇、龍翔風,雖然都屬龍家內族弟子,可他卻不是族長所生,這些年聽說受到不少排擠!”
默默點頭,張浩隨即嘆了口氣,道:“爲了尋找鄭雲,也只能選擇幫他,可現在卻得罪了龍家族長,真是令人頭疼!”
“你爲什麼不把鄭雲的畫像給我,只憑一個名字讓我怎麼去找。而且她一旦隱姓埋名,就算真在九天十八域,也未必能夠找到!”
此刻戰無情卻擡眼看着他,皺眉問道。
而張浩則愣在那裡,過了好一陣子,才搖頭苦笑:“我手裡要是有她的畫像,豈會這般被動!”說罷,便沉默起來,似是在考慮着什麼。
見狀,戰無情也未去打擾,獨自起身,向着一層祭壇中心的傳送陣走去!
“畫像麼……”
過了許久,張浩才逐漸回神,隨之便是從納戒裡翻找出一些東西,低聲自語道:“將她的影像拓印出來,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