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來訪

“掌櫃的,馬已經備好了。”店夥計小順子的聲音將吳妄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那吳記酒家的掌櫃吳妄正是當年光普寺裡的無妄當年無妄爲了要做一番利人又利己的事情遂向師傅玄慈請求還俗,玄慈早已料到會有那麼一天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也相信無妄已經不是那個吳行了。他會改變自己的玄慈深信不疑。吳妄謹遵師傅玄慈的教誨還俗以後就化名爲吳妄並不改變自己的姓氏,只改了一下名號而已。自此他便在離天山有幾百裡遠的小鎮上開了一家酒家,取名爲“吳記酒家”他想憑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將所賺來的金銀分與那些窮人百姓,自從他得知江湖上已經創辦了一個名叫聚銀莊的會堂時,他便將自己辛苦賺來的財物大半捐獻與聚銀莊,剩下少部分的錢財用於自己的日常開支,他按照自己當年的承若去做了,他做到了所以他無愧於師傅玄慈,闊別十年他早就想去拜訪一下師傅他老人家只是由於店裡實在是忙不開所以他是有心無力,此刻吳妄接到了這樣一封信而且還是恩師親自寫的,怎麼不叫他激動?吳妄當即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吩咐店小二小順子拿出告示,明日店裡因有要事需要暫停一天,後天恢復正常。此消息一出那些有很多都是與吳掌櫃很熟的常客就覺得好奇了,怎麼明天要停一天那豈不是讓生意都給了別人,要知道這吳記酒家每天來往的客人可不在小數,掌櫃如此做法無異於將白花花的銀子拱手讓與他人。遂有很多食客問起吳掌櫃來,吳妄只是笑笑向他們說不好意思並未說是何緣由,見問的人多了吳妄只好說自己有點急事店裡需要清掃所以不得不關閉一天希望大家海涵。那些客人與吳妄大多都有交情所以他們也沒有繼續糾纏吳妄,況且他們不是天天都來吃酒的。

吳妄交代好了這一切就驅車往天山方向趕去,在半路上正碰到了師傅玄慈,只見他手裡抱有一名嬰孩,旁邊是空海。一見面師徒幾人是分外親熱,吳妄拉着玄慈的手道:師傅,一別十年弟子無妄可是念你念得緊啊,只是忙於店裡的事務纔沒有親自到師傅你老人家那裡看望。

玄慈呵呵一笑:你有自己該做的事,師傅有靜海他們陪着不會覺得寂寞。

吳妄也好久沒有見到空海師兄了,也跟他閒聊了幾句。師兄弟二人分別多年自然是有些生疏了,不過彼此間的熱情不減。吳妄扶着玄慈上了馬車,一行人駕車往酒家趕去。

吳記酒家裡,那店傢伙計小順子正奇怪呢,這掌櫃的啥事這樣匆匆忙忙的就走咯,還貼出告示明天酒店不開張,正低頭在那裡冥思苦想就聽見一聲馬的嘶叫聲。

是掌櫃的回來了,小順子向外面飛奔而去。

“來小順子,快點迎接客人,這是最重要的客人你先帶他們去廂房歇息我一會就來。”吳妄轉而對玄慈和空海道:師傅,師弟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到房間內歇着吧今天我親自去做幾道齋菜來效勞你們。

玄慈的卻感到了一點疲憊,他點頭同意了無妄的建議。畢竟上了年紀長途的奔波已經讓他感覺到了睏乏,雖然他是坐着一輛馬車從天山出發的,到了中途他想找個地方吃飯,不想剛剛用完膳就見無妄來了這一路都是在車上度過的。玄慈正想休息忽然想起來今天得最重要的事,他連忙又喊來吳妄對他說道:吳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答應這也是我今天來此的目地。

無妄聽得師傅改口叫他吳施主,心裡不免有些淒涼不過這也不能怪師傅,自己已經脫離了佛門師傅只能當自己是個普通人了。吳妄見師父如此說便答道:師傅你儘管開口,有什麼事我儘管答應。

“我要你收下我手裡的嬰孩,這是我和清靈觀的虛無道長意外發現的遺嬰,你家裡現在有妻室我還聽說要臨產了,所以只有你才能養大這個小孩,師傅只求你這一件事。

“師傅,”吳妄有些哽咽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當年若不是你救了我把我收留,吳妄今天早已經是在十八層地獄裡了,師傅的恩德無妄無以爲報,師傅的一切就是弟子的一切。師傅請放心我定會好好養大這個孩子的。吳妄在車上時就覺得師傅好像有話要講但是卻沒開口,現在終於明白是師傅的用意了。

“那就有勞施主你了。”玄慈說道。他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了,一天前這事兒還是他的一塊心病。現在他終於可以卸掉了。玄慈覺得自己精神變得好了起來。

“哇哇..”那小嬰孩又哭了起來,顯然是餓了。

“你看看,這可憐的孩子都有兩天沒有吃奶了,可把他餓壞了。”玄慈心疼的說道。

“來師傅,我這就抱給內人讓他給爲一些奶,看着小孩是真的餓哭了。”吳妄從玄慈的手裡接過嬰孩說道。繼而,又說道:師傅師兄你二位先歇歇我去去就來。

吳妄抱着嬰孩到了其妻嚴氏的房內,將事情原委一一說與她聽,吳妄的妻子本就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所以自然沒有猶豫什麼,抱起小孩就餵了起來。吳妄見狀會心的離開了。

大廳裡。

店小二小順子正在那裡擦桌子,被吳妄給叫住了:小順子過來一下,去給剛來的客人弄些點心吃,上寫茶水,記住不要弄葷食。吳妄唯恐小順子照顧不周就細心叮囑他。

“知道了,掌櫃的,我馬上就去辦。”小順子說完就匆匆而去了。

吳妄步進廚房,選了幾個菜。有豆腐,西紅柿,白蘿蔔和青菜。他知道師傅的愛好當年在寺廟裡的時候師傅幾乎是這幾道菜:小炒青菜,乾煸蘿蔔,外加一個豆腐湯。玄慈還常常說:青菜蘿蔔豆腐湯,活到百歲不嫌長。因此他也要遵照師傅的喜好要給師傅做三道菜。青菜和蘿蔔分別小炒,西紅柿和蘿蔔便一起打湯了。做出來的菜是紅綠白皆有,看着就養眼,雖然只是幾個素菜而已。吳妄以前在山上當大哥的時候總是人家伺候他,因此此前他並未學會做飯,在光普寺裡的時候幫着靜海他們一起做飯也才漸漸學會了一些,下山還俗後跟着妻子嚴氏才真正的有了一些造化,嚴氏生於一個貧苦人家自幼邊吃過了許多苦頭,做飯對她這樣的窮人來說更是家常便飯。吳妄正是看上了別人的賢惠持家才毫不猶豫的要娶嚴氏,嚴氏對這個丈夫也的確很體貼關心,知道吳妄每天在酒店裡忙於生意所以就在家裡挑起婦人之重擔。吳妄由是對她更加愛護了,因此二人的關係自此至終都是相處的異常和諧,他們兩人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在外人看來這是典型的恩愛家庭,這一切吳妄也很心滿意足了。

吳妄在這做飯的當當又想起了與妻子間的種種,他覺得自己真的挺幸運的,那一次大難不死被師傅給救下來了,並教他潛心修行,也終於去掉了自己的戾氣這一切玄慈的功績不可不說。等他還俗後自己努力經營開了這間酒家,還去了個這麼賢淑的女人,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只是一切的一切是要跟師傅他扯上關係的,可以這麼說沒有師傅他老人家,就沒有我吳妄的今天,是師傅給了我從新改過做人的機會。自己這輩子永遠都要欠師傅的,這份人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還得清?

所以當玄慈一提出要求時,吳妄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本來就是師傅給的,說難聽一點,若是師傅讓他去死一次,他也會答應。

吳妄一邊在雲裡霧裡的想着一邊在撥弄着鍋裡的菜餚,他已經炒好了青菜和白蘿蔔。只剩下西紅柿豆腐湯了,若是在家裡自己與妻子二人的話,他會往湯里加點葷菜,比如肉絲,蝦仁之類的。不過師傅他老人家是一點葷都不沾的。吳妄自然也不敢造次擅自往湯里加些“佐料”那樣豈不是對師傅老人家大大的不敬。他把豆腐都放下去了,西紅柿切成丁撒了下去,煮了許久嚐了一下湯。嗯,味道剛剛合適。不鹹不淡正對師傅的胃口,看着自己的傑作,吳妄擦了擦有些油膩的雙手會心的笑了,他知道師傅還在等這他呢,所以他要給師傅送去,他想師傅定會少不了要誇讚他一番。想到此,吳掌櫃的內心一陣暖流涌動,只是與師傅分別十年之後第一次爲他老人家做的菜,而他今晚決定要同師傅一起共進一頓素餐。

“小順子,過來幫我拿一下菜。”吳妄喚來店夥計。“今晚你們就自己先吃些,我要同今天來的客人一起吃。”

“好嘞,掌櫃的。”小順子托起菜餚就往玄慈歇息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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