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妄聽得鳴鶴親自前來道明阿福的真實身份之後,一整天都處於惴惴不安之中。其實當年他也曾困惑過關於阿福的身份,但是多年過去了竟然沒有人找上門來說阿福是誰誰的孩子,因而吳妄也早已經拋掉了那些疑慮,然而時隔多年終於還是有人找上門來了但是這個人的身份是那樣的顯赫,那麼的有威信以至於吳妄不得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他實在是沒有理由去懷疑人家,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郝大人而且郝大人是備受人尊重的,他的話絕對不是欺騙人的,這一點吳妄心裡是十分清楚的。他現在困惑的是該如何去妥善處理這件事,他現在必須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爲鳴鶴已經說過阿福可能是當年的皇太子,這個秘密要是輕易泄露了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對他對阿福都不是好事。
吳妄一個晚上就有些心不在焉,因爲他老是心神不定的。吳夫人似乎看出了端倪便走過去問他道:“今天怎麼了,夫君?”
吳妄正在頭疼着,吳夫人一問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心思回答只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哦沒什麼,正在想一點小事。”
這個結果吳夫人顯然有些不滿意繼而又問他道:“夫君我看的出來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事,你不妨和我說說看我能否幫到你什麼!”
吳妄並沒有講道實情只是故意岔開了話題:“哦,今天來了位客人和他聊了幾句他說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應該上蒙學了?我正在想阿福與阿貴好像也不小了該是找個先生好好教他們些經史書籍什麼的!”(蒙學即是相當於今天的小學,性質都差不多就是小學生上學一樣!)
吳夫人笑道:“我倒以爲你今天有什麼煩惱之事原來是爲他們兩個這個還不簡單麼我們花錢找一個先生來我們這裡叫阿福阿貴他們不就好了麼?”吳夫人顯然是不明白吳妄此時的意思。
吳妄聽後卻要來搖頭道:“我想過了,我們經常在酒家裡忙也沒有多少時間來照顧福兒和貴兒他們,我想還是找一個專人來教阿福阿貴他們其實我已經有了人選了!”
吳夫人道:“哦夫君已經想好了說給我聽聽。”
吳妄道:“夫人你可記得幾年我們的酒家前來了一個人是個書生來着,容我想想…好像是叫公孫子君來着,夫人可記得?”
吳夫人極力思索着,因爲時隔多年她也不大記得清楚了但是剛剛聽吳妄這麼一說,也似乎有點印象了,她好像想起來了當年卻是有一個自稱是落榜的書生來過他們這裡,小順子還差點將那書生給趕走了,幸而吳妄發現了才阻止了小順子的行爲。他還是不大明白吳妄的意思問他道:“夫君那不是一位秀才麼,你提到他幹嘛?”
“夫人你可真是糊塗,我就是想請他做我們的福兒和貴兒的先生,當年你可記得他曾經說過日後若是我們有事便可去找他麼?”吳妄對吳夫人道。
“這卻是不錯,不過如今他身在何方我們也不知啊,這麼多年未見也不知他還在哪裡?”吳夫人道。
吳妄笑道:“這個夫人自不必操心,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裡了。”
“哦,你知道?”吳夫人問道。
“不錯,當年他臨走之前不是說過他住在那天山不遠的五鬆鎮上嗎?只要我改天去一趟,此事便可有結果。”吳妄自信十足的說道,他已經決定要去拜訪那公孫子君一趟了。
“嗯這樣也好夫君你便看着辦吧,我知道你都是爲了阿福阿貴他們你操心了!”吳夫人無不體諒的說道。
“哈哈哈,這點辛苦算不了什麼,只要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福兒和貴兒能好好的不生什麼大病大災的我便滿足了,此生足矣!”吳妄說道。
“放心吧,夫君有你和我在操持着這個家一定會過的幸福美滿的!”吳夫人依在吳妄的肩膀說道。
“夫人說的是!”吳妄說道。
五鬆鎮,一處偏僻之所。
一坐破舊的茅屋前,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手中持一本書在院中悠悠的讀了起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已…~~~”
那人在那裡搖頭晃腦的讀了起來,似乎有莫大的韻味,此語皆是出自《禮記》中《大學》之篇章,《大學》原是指大人之學,即成人之學。其中關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學說較爲精深,主要是關於學習治國平天下之本領,歷來是被皇家所推崇的,不僅是帝王之學,更是那些文人秀才們必須要潛心研習的,因爲要想順利的通過科舉就必須四書五經,經史雜文樣樣皆通,總之此書是所有想進官場的人必考的,因此沒有人不敢不把它當做寶貝一般。
正在這當兒忽然外面有一輛馬車緩緩駛停,從裡面下來一人,穿着講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此人正是吳妄吳老闆!
公孫子君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路過的人了,他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寧靜的生活。對於他來說一簞食一瓢飲,居陋巷。這種生活還是來的優哉遊哉,當年的那次科舉失利之後他回到家中痛思了三日之後終於想透了也悟出了這樣的一條人生道理:這人生在世不過百年,都會經歷生老病死之痛,即使是皇帝也倖免不了,既然這樣那又何苦去苦苦追求那份不切實際的虛名呢,自己原本一心想考個舉人在朝中混個官兒噹噹,然而回來後思量過後才發現自己並不是那塊料,其實早先他也沒有多大的意願一定要去謀個什麼職位,就憑自己腹內的這點才識也不足以到哪裡去任職。既然如此又何必煞費苦心去追求的一席功名之位呢?身前留的聲名在,死後終將化枯骨!什麼名、什麼利啊都是虛幻的,一百年之後身將在何方?還不是和所有人一樣終於黃土,並無分別,那些身前苦苦追來的東西終將會煙消雲散,任你再怎麼努力也帶不走。想來還不如過個平淡無華的生活,每天伴着雞鳴起牀,在院中吟詩頌賦,或找一個清閒的時日,泡上一壺香茗,斜臥榻前,持一本好書輕聲慢讀,身心隨書飄蕩。聽窗外樹枝頭上的鳥兒在那裡歡快歌語。或扛着鋤頭到田間地頭忙上一天,趁着黑夜來臨前提前而歸。這種生活不也很自由灑脫麼?
聽見外面有馬叫聲,書生合上書擡頭向外看去就看見有一人下車了。待走近時正眼一看卻是自己的故人吳妄,他好不驚喜忙迎了過去。
“吳恩人是你!你怎麼會有空過來找書生?”公孫子君都忘記了要邀請吳妄進屋坐坐。
“哈哈哈,在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公孫先生住的好雅靜的處所啊!吳某真是羨慕你有這樣的生活。”吳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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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笑道:“吳大恩人說笑了,看我這般窘迫的生活哪裡值得你來羨慕,你如此說我可真是無地自容啊!”
“哪裡哪裡,吳某是說真心話。先生雖然身在貧窮之中,然貧而未改其志。我見先生剛剛似乎是在院中朗誦詩書,好有詩情雅意!只怕在吳妄身上就沒有了這份自在灑脫了,先生的這份淡然吳妄也是學不來的,也徒有羨慕的份了!”吳妄道。
公孫子君笑道:“恩人說笑了,不過公孫雖然生在貧困的境地卻也未曾去羨慕過他人那種華貴奢侈的生活,一間屋,六尺地,雖沒**,卻也精緻;龕常關,門常閉,好人放來,惡人迴避。不貪名,不求利,爲求清靜。院子雖小,然草色花香,閒人賞其真趣。桃花梅謝,志士武器無常。”
“公孫先生好一份豁達的心境,吳妄雖不能全然領悟方纔你所說的話,然而卻能體會得到先生的閒情雅趣,吳妄實在是佩服先生。”
“貧苦之人,只是苦中作樂而已!人生待足何時足;未老得閒始是閒。我已經看淡這世間名利了因而縱然身處貧賤卻也能自感滿足。”公孫子君道。
“公孫先生說的是吳妄還是那句,先生的淡然心境吳妄只能徒然羨慕了,卻恐怕不能做到先生的那份自在。”吳妄道。
“哈哈哈…”公孫子君在那裡朗聲笑了起來吳妄的一番贊言也讓他心底之門大敞,頓時豁然他已經很久沒有了這樣的感覺了。
“看我今天高興的都還沒有讓你進的屋呢,恩人還是先進屋再說吧!”公孫子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不過真是太過高興而忘記了這細微禮節。
“好好,我今天來可是有事要麻煩公孫先生呢。”吳妄說道。
“恩人說哪裡話,有什麼公孫能幫得上的自然在所不辭何談麻煩,想當年公孫纔給了恩人不少麻煩!”公孫子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