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出了書房後便由張龍、趙虎領着去了李後所在的客院,目送八王爺離開後,展昭和蘭竹便跟着包大人進了書房。書房內包拯對展昭道:“展護衛,這幾日由你去監視文耀庭的一舉一動,看他究竟是誰,有什麼圖謀。王朝,你去祥福縣調查馮君衡的底細,看看他到底與文耀庭是不是一人。”
“是!”展昭與王朝領命之後,便向書房外走去。
蘭竹看着兩人的背影,其實她還是很想跟去的,只是她現在體內一點法力都沒有了,輕功什麼的現在就是天方夜譚。想了想,蘭竹向包大人小聲的問道:“包大人,我能不能到牢房裡去看看啊?那個張怡芬……”
包拯對蘭竹現在的覺悟絕對是樂見的,他聽蘭竹要到牢房去探監,想也不想便應允道:“可以,你在府中也沒幾個玩伴,張姑娘既然是你朋友,你便去牢中探望一下吧。”
蘭竹話還沒說完包大人就答應了,她連忙笑着謝道:“謝謝包大人,謝謝您,我現在就去啦!”蘭竹說着便向書房外走去。
包拯看着蘭竹腳步輕快的離開,他與一旁的公孫策對視一番,便輕笑着搖了搖頭。
蘭竹一路綠燈走到關着張怡芬的牢房外,她跟帶她進來的獄卒道:“差大哥,您能不能打開牢房,讓我進去啊!”
獄卒見蘭竹心情愉快的向他詢問,他也是不忍負了她的意思,何況這是包大人准許的。於是獄卒頓了片刻便道:“哪裡,蘭姑娘既然想進去說話,我這便給你打開。”獄卒一邊說着,一邊用鑰匙打開了牢門。
“謝謝!”蘭竹見牢門打開了,她喊着謝謝就躋身走進牢房。
“客氣,客氣!”獄卒還從未見過心情這麼愉快的探監的人呢,他邊鎖着牢房的門,也邊跟着心情不錯的回道。
蘭竹進了房門就抓着張怡芬的手問了起來:“喂!你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我回來就睡了一覺,你就成了法場劫囚的女俠了!”
“哪裡!哪裡!坐這裡!”牢房裡的人一個比一個心大,張怡芬見蘭竹來看她,她興高采烈的招呼着她坐下來道:“包大人昨天晚上去了趟樞密院,結果他卻黑着一張臉回來了,我尋思着包大人救不了他們,可我問了師父的卦啊!師父說他們不該死,還說神算、鎮遠和那個白老鼠能救得了他們,我這不就請他們去救人嘍!”
“五哥?!”蘭竹本來心中默默地說着包大人的臉本來就是黑的,卻沒想到張怡芬竟然提到了白玉堂:“五哥也跟着你劫法場了!我怎麼沒看見他?”
張怡芬一提到白玉堂她就來氣:“哼!他架子可是大得很呢!我千求萬求才說動他,結果他把人救下之後就沒影了!”
魏夫人聽了張怡芬的語氣,她閉着眼糾正道:“丫頭,聽繡紅說,如果沒有那位白義士暗中相護,你們這次恐怕很難將人安然送入府中。”
繡紅!蘭竹瞪大眼睛看着坐在牆邊的魏夫人,繡紅?難不成她回魂了?蘭竹見魏夫人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她只能回頭向張怡芬問道:“繡紅?誰?”
張怡芬究竟武功粗淺,她根本就沒發現有人在暗中幫他們,現在聽九奶奶這麼一說,她嘴一撅,不過心裡對那隻白老鼠還是有些改觀的。張怡芬這會兒又聽蘭竹問她繡紅的事,她便捂着嘴巴在蘭竹耳邊悄悄說道:“是九奶奶的守護丫鬟,可厲害着呢!”
“哦!”蘭竹無聲的舒了口氣,原來只是名字一樣而已。
張怡芬說完之後又瞄了瞄身邊的九奶奶,她總覺得對她十分歉疚,於是她又轉變了話題道:“來來!我們不談這個了,我來算卦怎麼樣!”
蘭竹一聽張怡芬算卦她更加來精神了!不過想到公堂上她給文耀庭算的那一卦,她不禁斜着眼看着張怡芬道:“噯!你算的那卦不會是馬後炮吧!我在公堂上都揭穿文耀庭的另一個身份了,你還說什麼他姓氏成雙!這不明擺着的事嗎!”
“誒!什麼啊!”張怡芬見蘭竹質疑她的能力,她連忙擺手反駁道:“我說的姓氏成雙,可不是他自己隨隨便便冒領假名,而是他跟着寡母生活,有父母雙姓!是他在公堂上不讓我算完,後面還有老些神秘的東西呢!”
蘭竹一聽連忙道:“後面還有秘密,那你再算算!”
“不行!不行!”不是張怡芬要潑蘭竹的冷水,文耀庭的命本就難算,她也只是通過那個孫大人窺探道的一點點,現在讓她憑空而算,她根本就算不來!於是張怡芬便道:“這算卦之事,最忌被人中途打斷,沒有那文耀庭本人同意,這卦就難算了!咱們還是算點別的吧!”
張怡芬說着便自衣袖中掏出了她裝着制錢的龜甲,然後又開始神神叨叨的唸了起來。蘭竹看着張怡芬虔誠的樣子,她本來有點輕慢的心也跟着嚴肅起來。
張怡芬算了不多久,時機一到她將龜甲中的制錢撒出,數了數制錢的陰陽面,她又緊接着抽出靴子裡的《通天寶典》翻找起來。
“額……”蘭竹滿臉黑線的看着一臉嚴肅的張怡芬,這虔誠的樣子竟然把師父的寶典放鞋子裡,還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啊。
張怡芬翻找了沒多久,便在書中找到了有關的卦詩:“麒麟堂前逢死路,猛虎坡下送明珠,劈天只因名和利,烈日消霜淹翠竹?這些都是什麼意思啊!”張怡芬念着卦詩上的內容,她不禁撓起了頭髮:“麒麟堂是哪裡,猛虎坡又在哪裡?這最後兩句倒是能夠理解哈!”
蘭竹一聽到明珠,她就瞪大了眼睛,明珠!難不成是丟失的那顆!想着蘭竹就拿過了張怡芬手中的寶典,不過還未等她細看,坐在牆邊魏夫人又說話了:“丫頭,把你的書拿來讓老身看看。”
張怡芬聽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着魏夫人道:“九奶奶您太傷心了,這卦我不是給您卜的,是給你們魏家未見過面的孩子卜的。”
魏夫人聽了並不介意,仍是看着蘭竹手中的書。蘭竹見了魏夫人的神態,她也不好意思霸佔着不給,於是秉承這尊老愛幼的中華美德,她挪了挪身子,把書交到了魏夫人手中。
魏夫人看着手中有些泛黃的紙張,上面的四行卦詩清晰的印入眼簾,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不禁念出了聲:“烈日……消霜…淹翠竹……淹翠竹……!”
張怡芬見了魏夫人的神情,連忙上前安慰道:“九奶奶,您不要傷心,九奶奶這麼好的人,上天一定會保佑您的!”
蘭竹見了也安慰道:“九奶奶您不用太在意,玄學道法雖然並不全是迷信,但時間總是存在着許多變數,這卦象也未必全然可信,更何況卜卦的還是個半吊子~~”
“喂!你個小竹子!你說誰呢!”張怡芬見蘭竹又在懷疑她的能力,她上去便扯着她的衣袖,在魏夫人身邊與她廝打起來。“嘿!說不定卦裡的那可竹子說的就是你喲!”
魏夫人看着在她面前扭打成一片的兩人,她難得笑了一下,將兩人分開道:“好了,你們不用在這裡耍寶逗我開心了。這翠竹其實是老身的閨名,不過翠嶺子弟命在江湖,老身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只盼那未見着的孩子能夠平安順遂罷了,也是彌補當年老身犯下的過錯了。”
蘭竹和張怡芬聽了相互對視一眼,她們本來以爲那就像前面的“劈天只因名和利”一樣,沒有實在意義,沒想到竟然算到了魏夫人頭上。兩人見魏夫人豁達的樣子,張怡芬趴到她身前道:“九奶奶這不是您的錯,您一定沒事的!對!我算的卦時靈時不靈的!九奶奶您可不要相信!對了!我之前不是還說找不到您們魏家的孩子嗎!找不到的人的卦,肯定也不作數的!”
“嗯嗯!”蘭竹拿下魏夫人手裡的書,她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上面的內容,頭卻表示贊同的不停的點着。
蘭竹在牢房裡又陪了一會兒,她離開大牢就拿着那本《通天寶典》急忙忙去找包大人了。
包拯看着眼前的四句卦詩,麒麟堂他自然知曉,就是刑部大堂。那依書上所指,誰會在麒麟堂前喪命?想到這裡包拯又想到刑部的孟侍郎,就是他定下的王富、陳全的死罪,西夏狼主托爾汗的手諭也是被他收起的。對啊!他是該看看那份手諭的真僞,如此才能判定王富、陳全的罪名是否屬實。
“來人!”自書案上擡起頭來,包拯對着外面喊道:“備轎!前往南清宮!”
“誒!”蘭竹被包大人這一聲震住,可是還沒等外面的守衛備好轎子,展昭的聲音卻自外面傳來。
“大人!”
包拯沒想到展昭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眉間一皺道:“進來!”
展昭進門之後便單膝跪在地上請罪道:“大人,文耀庭到了刑部盜走了西夏狼主的密函,屬下無能沒能擒住他。”
包拯不想麒麟堂這麼快就出事了,他立即自坐上站起來道:“那麒麟堂可有發生命案!”
展昭見大人關心的方向不對,他攥緊了右手擡頭回道:“稟大人,孟侍郎受了輕傷,尚不至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