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同學根本不可能自己解開繩子,到現在爲止,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鬼!
沒錯,他一定是遇到了鬼,釣野鬼的傳說是真的,它一定用同學做了替身,這麼說的話,同學的鬼魂也會回來,他一定會找我們復仇的!
相當這裡,我全身戰慄不已。
“鬼…又是鬼!哪有這麼多鬼?要是有的話,現在倒是顯靈出來啊!”老大已經瘋了一半,破罐子破摔。
嗚嗚!就在他大喊大叫的時候,頭頂的電燈不知怎的,發出啪啪的聲音,而且閃爍不定的,甚是可怕。
外面風聲漸大,一座座建築怪模怪樣地矗立在陰影中,彷彿同學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們。
大家都嚇得不敢再說話,神經繃得極其緊張。特別是老大,我注意到他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面無血色。
“還是別說了,同學……他畢竟是被我們害死的……”
沉默中,老三的聲音陰惻側地響起,我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接話。
過了一會,日光燈終於恢復正常,但外面的天氣依舊很不對勁,樹影獞獞,就像有什麼人躲在暗處偷窺。
“好……好了,我想大家都累了吧,我再去泡幾杯咖啡。”老大拿了杯子,匆匆走了出去。
“那我也去上個廁所。”老三也跟隨他而去。
頓時,房間裡只剩下我和老四,他還是那副恐懼不安的樣子。
我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看起來最不正常。不過仔細一想也是,他是我們四人之中最爲膽小的,就算是龜縮一點也沒什麼奇怪。
待了一會,我感覺有點悶,於是想要打開窗戶。
“老二,你這幾天遇到什麼怪事了嗎?”老四忽然拉着我,神情詭異地問道。
“怪事?”我嚥了口唾沫,回想起最近的事情。
沒錯,自從同學死後,我們陷入了極度的恐懼和負罪之中。就連做夢也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雖然我沒有那麼膽小,但事情畢竟是我們搞出來的,我的心一直不好過。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從夢中甦醒,我嘗試着催眠自己,對着鏡子說,這一切都只是個意外,根本不管我們的事。
然而,這一點用也沒有。
每天醒來後,我還是能記得同學的樣子,還有死後那張可怕的臉。
我知道這一切也許避不開了。
“老二,不知怎的,我……我總覺得同學他就在這裡,我每天都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的樣子……”老四捂住了腦袋,顯得十分愧疚。
“我一直在想,咱們那時候是不是應該聽你的,去自首比較好呢?我總覺得同學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沒事的,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儘管我不斷安慰着他,但心裡也是同樣的忐忑。
窗外還是呼嘯的夜風,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鬼,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
就這樣,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老大推開進來,他將咖啡分給我們。
“咦,老三呢?”他看見只有我們倆,於是隨口問道。
“不是說去廁所了嗎?”我抿了一口苦咖啡,回答道。
“廁所?我都出去十多分鐘了,他竟然還沒拉完?”老大疑惑地說道。
頓時,我們都感覺到不妥,剛纔我一直顧着和老四聊,也沒發現老三的行蹤。
“他……他不會也出事了吧?”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大敲了他一下,然後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我們也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出於自身的害怕,我們將走廊燈全開了,這裡一片光明,總算是沒有那麼嚇人,但不知爲何,我卻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氣氛。
從踏進這裡開始,我便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老大在前面帶路,出來之前,他還拿了一根棒球棍,說要防什麼身。
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它要來的話,那什麼防身都是徒勞。
篤篤篤…..凌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不多時,我們來到了洗手間門口,老大使勁地拍着們。
“老三,你在裡面嗎?”
“在的話應一聲啊!”
他叫了好一會兒,但奇怪的是,裡面卻沒有一絲迴應,好像根本沒有人似的。
“會不會不在裡面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可是門上鎖了呀,只有在裡面才能做到。”老大做了個推門的動作,向我解釋道。
不會吧?難道老三真的……我嚥了口唾沫,不敢再想下去。老四更是嚇得縮成了一團,只是一個勁地嚷着有鬼。
“別吵,我去拿鑰匙。”老大拋下了這麼一句,然後急忙跑回房間。
看着他的背影,他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來了,難道同學他真的來了?他到底像幹什麼?難道真的要我們血債血償嗎?難道頭七的傳說也真的?
我的心裡無比混亂,只覺腦袋疼痛不已,十分難受。
“來了,終於找到了。”
半晌後,老大終於回來了,我們讓開了道路,他快速地把鑰匙插進裡面,轉動門把。
咔嚓!清脆的解鎖聲響了起來,不僅如此,我還聽見了水滴的聲音。難道老三真的裡面?這樣的話,爲什麼他一點回應也沒有?老四的話不會真的成真了吧?
我們帶着無比忐忑的心,將大門踢開了。
萬幸,一切正常!
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可怕的場景,而且老三也不在裡面。只是水盆剛好滿了,偶爾滴下幾滴水,給人奇怪的感覺。
“怪了,老三不在的話,門是怎麼鎖上的?”老大撓着腦袋,反覆地檢查着門鎖。
“會不會是從這裡出去了?”老四指着上方的窗戶道。
“怎麼可能?你看看那裡有多高。”
我們順着他的指向望過去,果不其然,排氣窗起碼有兩米高,而且不大,就算是勉強站上去的話,也很難鑽出去。
再說了,老三爲什麼要爬出去?
“算了,看來他不在這裡,要不咱們先到處找找吧。”
老大建議很快得到我們的同意,於是,大家將所有房間門都開了個遍,奇怪的是,到處都找不到老三,他就像空氣一樣,徹底蒸發在這幢房子裡。
“奇……奇怪了,怎麼會找不到呢?”老大抹了把汗,額間的汗水在燈光下閃着光。
“房子裡到處都找不着,難道是出去了?”我提出了疑問,但很快又被老大反駁回去。
“不會的,我當時就在廚房煮咖啡,如果有人經過大門的話,我肯定會知道的。”
聞言,我們都明白了。廚房就在最靠近大門的地方,如果要開門的話,的確聲音會很大,老大不可能會聽不見。
那麼說的話,老三難道還在房子裡?可是,爲什麼到處都找不到他?這……這難道是同學的所爲?
我們面面相覷,大家心裡都盈滿了恐懼。
現在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沒錯,就是同學的所爲,就像那天晚上一樣,他悄悄地潛進來,然後將老三帶走,甚至……可能已經殺死了他!
我抹了把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頭頂的燈管開始閃爍起來,是那種很快的閃爍,一點也不像平時壞掉的情況。同時,鎮流器發出吱吱的聲音,就像鬼魂的索命叫聲。
我們都嚇壞了,只能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他……他來了,肯定是他來了!”混亂中,老四手舞足蹈地抱住我們,一邊厲聲尖叫着。我也被他影響了,渾身戰慄不已。
“喂,你們別叫了,冷靜點!”
一雙大手拍在我的肩上,擡起頭來,閃爍的燈光映在老大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也許只是電壓不穩而已,沒事的。”他強作鎮定對說道。
同時,打火機亮了起來,黑暗中燃起了一絲亮光,我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等到我們清醒點後,老大打了個手勢,示意要去看看,我們不敢逗留,只好緊緊跟着他。
我的目光掃過窗戶,下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我凝神一看,只見門外好像站着個人,他舉起手想要敲門。
“老三,我看見他了,他就在外面。”我拉了拉老大的衣服,想要告訴他。
與此同時,好像是要回應我的話一般,門口傳來低沉的敲打聲。
篤……篤……篤……
是那種很有節律的敲打。
“是老三,快去開門!”我推了老大一把,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無奈之下,我只好繞過他,單獨走過去門口。
“別開!”
伴隨着刺耳的提醒聲,一股巨力將我拉了回來。回身一看,老四緊緊地抱着我,似乎不想讓老三進來。
“你怎麼回事?”我想要掙脫出來,但沒想到老大也湊了過來,按住了我的雙手。
“老三明明在外面,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明所以,只能歇斯底里地喊道。
既然老三出現的話,爲什麼他們不讓我開門,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他們想要拋棄老三?
正當我疑惑不定的時候,老四湊到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他不是老三!”
什麼!?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剛纔明明看見了他,我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雖然樣子瞥不清楚,但身材起碼像了九成,怎麼會不是呢?
“你認真看看他的褲子!”
在老四的提醒下,我還是望了出去。
外面還是很暗,那人的樣子看不清楚,但隱約可以瞥見那條喇叭褲。
喇叭褲!我猛烈地打了個哆嗦,身體漸漸軟了下來。
我很清楚,老三最討厭就是這種褲子,曾經有一次,我們送了一條給他當做生日禮物,結果他一次都沒穿過,還說這是外國佬的破玩意,壓根不稀罕。
對了!老三根本不會穿這種褲子,而且他來的時候,穿的也不是長褲。
那個人果然不是他!
我嚥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因爲我想起一件很恐怖的事,在同學出事的當天,他就是穿着類似的褲子,當時還被我們嘲笑。
難道……外面這人……
我再次望了過去,發現他的動作很僵硬,敲門的手一卡一卡的,一點也不想正常人。而且,他一邊敲門,一邊有什麼東西順着褲子留下來。
很快,我看清楚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血!鮮紅的,濃稠的鮮血,就像那天晚上看見的那攤鮮血!
“那是…….”
我來不及說話,便被他們拉進了房間。老大和老四死死地抵住房門,就像在抵抗什麼東西一樣。
篤…..篤……篤……
敲門聲又響了很久,房間裡的燈也還在閃爍。
周圍的一切都充滿詭譎的氣氛。
如果那不是老三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是同學!他回來找我們報仇了,那真正的老三呢?他到底去了哪裡?難道被他捉走了嗎?
就這樣,那天晚上我們死活沒有開門。最後敲門聲終究是消失了,而門口那個人也不見了蹤影,這當然是後來纔敢去看的。
在開門的時候,老四告訴我,頭七的時候死人會回魂,他會回到生前最掛念的地方,我們曾經害死過他,所以那不是別人,正是同學的鬼魂,他一定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